从老人家里告辞出来,芙蓉道:“没想到,如冰家里还经历过如此惨烈的事情。”
青衣也叹了口气道:“唉!看样子,一个人巨大的能量,全来自这跌宕起伏的人生故事。”
唯有百花夫人一言不发,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三个人默默走着,仿佛还沉浸在这悲伤故事的氛围,谁都不说话。
还是芙蓉首先打破了沉默,问道:“那您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还没想好。”百花夫人应道。
“桃园的那帮人太可恶!”青衣道,“无论我们有什么计划,都会被他们破坏掉!”
百花夫人听了,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只要我们拿到如冰修改后的素心功法,然后远走高飞,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芙蓉道。
百花夫人一直沉默不语。
“母亲,您说呢?”芙蓉忍不住问道。
“莲花庵……妙峰山……”百花夫人所答非所问道。
“您说什么?”芙蓉又问。
“哦,我是在想,这两人对我们有什么用。”百花夫人道。
“那是如冰的亲生父母亲,只会护着如冰,怎么会对我们有用!”青衣嘟囔道。
“还有那个香姐啊!”芙蓉道,“要是能知道这个香姐的下落就好了。”
百花夫人听了,停住了脚步,略一思忖道:“我们回去!”
“干什么?”芙蓉不接解地问。
“打听香姐的下落!”百花夫人道。
芙蓉看看天色已晚,便道:“这个时候赶回梨花镇恐怕来不及了,我看前面隐隐有灯光,不如我们到前面的镇上歇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众人没有异议,便加快脚步,朝前面的镇子走去。
这个镇子距梨花镇约六七里路,叫玫瑰园。因当地土壤适合种植玫瑰,所以,家家户户院子里都种着玫瑰树,远远就能闻到幽香扑鼻。
三个人在街上走了一会儿,便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这家客栈的门面不算大,但颇有特色,看着也干净整洁。门楣上一块木匾,上面用朱砂写着几个行字——夜来香。
看到这个名字,芙蓉握着嘴笑道:“呵呵!此处有玄机!”
百花夫人也摇头笑道:“妙不可言。”
几个人举步进去,就见柜台后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眼睛细长,嘴唇薄如刀削,好在,浓浓的脂粉弥补了她长相上的不足,看着还是颇为顺眼。
“三位要住店?”女子招呼道。
“给我们两间上房!”青衣道。
女子收了银子,领百花夫人等来到客房。“你是这儿的老板吗?”青衣问。
“不是。”女子简洁地回道。
“那我们怎么称呼你?”青衣又问。
“叫我茉莉就行。”女子答。
芙蓉听了,“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茉莉嗔怪地瞅了她一眼。青衣也问:“笑什么?”
“没有。”芙蓉掩饰道,“嗯,夜来香。”
百花夫人听了,也忍不住抿嘴笑了。
此时青衣也回过味儿来,皱眉含笑冲芙蓉摇了摇头,意思是不可再讲。
茉莉已下楼,三个人进了房间,芙蓉含笑道:“茉莉,夜来香……原来,玄机在此。嘻嘻……”
“小孩子家家,还不快去睡!”百花夫人嗔道。
芙蓉和青衣去了另一个房间,百花夫人简单洗了洗,躺在榻上,猜想那香姐是个怎样的人物,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翌日清晨,几个人梳洗完毕,下楼吃早餐,发现柜台后多了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妇人。因这妇人收拾得利落干净,脸上还涂着厚厚的脂粉,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百花夫人便多看了几眼。
几个人在一张桌前坐下,跑堂的上前招呼,百花夫人要了三碗面。很快,热腾腾的面便端了上来。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壮汉,冲着柜台后便喊:“唉吆!香姐!可有些日子没见您了!您这是上哪儿去了?”
百花夫人等听到“香姐”两字,全警觉地抬起头来。
被称作“香姐”的,正是那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就听她含笑回了两个字:“保密!”
那壮汉也并不恼,呵呵笑着道:“一定是会相好的去了!”
香姐娇嗔道:“知道你还问!”
青衣听了暗暗咋舌道:“这里的民风,真是粗犷!”
三个人匆匆吃完了面,付了银子,百花夫人向青衣和芙蓉使个眼色,二人会意,便随她一起来到柜台前。百花夫人问道:“您是这儿的老板?”
香姐抬眼瞅了瞅面前这三人道:“是啊!”
“哦!”百花夫人道,“楼上的客房榻板有些问题,您能帮我们上去看看吗?”
“是吗?”香姐诧异道,正欲喊一旁的茉莉。百花夫人笑容可掬道:“我们想请您上去解决一下。”
香姐无奈,只得随百花夫人等上了楼。
进屋后,香姐问:“哪张榻啊?”
青衣已回手将门闩好。香姐听到闩门声,惶然问:“你们要干什么?”
百花夫人拍拍她身边的榻沿,蔼然道:“别慌,来,坐下。”
香姐战战兢兢地挨着百花夫人坐下。百花夫人问道:“你叫香姐?”
“是。”香姐点头道。
“原住梨花镇的张英哥是你前夫?”百花夫人又问。
香姐偷眼瞅瞅众人,迟迟疑疑地答:“是……吧……”
芙蓉厉声道:“到底是还是不是?”
“是!”香姐立刻接口道。
据香姐讲,当年,白府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家财眼看要散尽,更兼镇上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她便收拾了一些珠宝首饰、金银细软,来到玫瑰园,开了这家客栈。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关香姐的事传到玫瑰园,便没人再敢娶她做老婆。后来,香姐收养了一个女儿,便是茉莉。
听了香姐的叙述,芙蓉道:“这个人对我们好像没什么用处。”
“不管有没有用,先带回千红窟!”百花夫人道。
听了这话,香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口中说道:“侠女饶命啊!我母女二人守着这客栈度日,我哪儿都不想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