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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杀人灭口

红椒早已收拾利落,喜滋滋要随张无尘一起回风尘堡;红萸却有几丝惆怅,不走不行,走了,怕是从此再也见不到郑公子了。

如此柔肠百转,也只得随无风下楼来,到了大厅,感觉有一双眼睛总盯着自己,蓦地回头,却发现郑侠站在人群中,心头猛地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万语千言在喉,只回头依依看着他,脚步却未停下,随无风一路出门去了。

门外早候着两辆马车。红萸、红椒见面,彼此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相互点个头,分别上了马车。

张无尘上了红椒的车,无风上了红萸的车,御夫一扬鞭子,两辆车疾驰而去。

这一日到了风尘堡,红萸推说身子不适,无风领她回屋,安顿她休息;红椒却让张无尘带着四处观看。

风尘堡从外面看着粗糙,里面却布置得极为精致舒适,红椒看后相当满意。遇到那些纤秾不一、淡妆浓抹的女子,红椒道:“你说过的,要遣散她们,否则,我现在就走!”

张无尘忙道:“遣散,当然要遣散!容我稍后仔细想想,怎么妥善安置她们。”

红椒听了,斜睨了张无尘一眼,不置可否。

红椒四处看了一遭,也回房休息。

张无尘来到大厅,对无风道:“将那些女子都叫来。”

无风道:“堡主真要遣散她们?”

张无尘道:“散就散了吧,我年岁也大了,心思也懒了……”

无风遂通知所有女子在大厅集合,那些人磨磨蹭蹭、嘻嘻哈哈总算聚齐了。

张无尘道:“你们在风尘堡也有一段时日了……”他轻咳了一声,想着接下来要如何措辞,“我近来常觉得力不从心,你们不如拿些银子,各自过活去吧。”

那些女子听了,有高兴的,也有不愿离开的,其中一个道:“我们在这里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让我们走?”

张无尘道:“我这是为你们好,好生拿着银子离开,再多话,小心连银子都没有!”

众人吓得都噤了声,纷纷拿了银子,又各自回屋收拾了细软,离了风尘堡。

剩下的,就只有春、夏、秋、冬、雨、雪、雷、电八个人了。

无风道:“这八个人武功高强,堡主就将她们留下吧。”

张无尘听了,暗忖:这八个人是我一手调教,武功高强不说,性子还野蛮泼辣,别有一番味道,留下来,除了有护卫之用,偶尔还可以调剂调剂……想到这里,便道:“好吧,这八个人就留下来。”

红椒醒来不见张无尘,便一路来到大厅,见堡里那些燕燕莺莺果真不见了,遂问:“你真的将她们遣散了?”

张无尘挺胸道:“这还有假!”

“那她们呢?”红椒又朝立在一旁的春、夏、秋、冬等人一努嘴。

张无尘道:“她们只是打手而已。”

红椒不客气地反问:“你是说,她们不是女子?”

张无尘支支吾吾道:“这个……”

红椒暗忖,张无尘原非正人君子,现为了她已遣走所有娇娥,这八个人素日里打打杀杀,全无一点女子习气,自己不能求全责备,是猫的属性,就必定会偷腥,只能是看得严点了。

于是,红椒不再深究,此事不了了之。

红萸住在风尘堡,每日除了写字便是抚琴,其余闲事一概不闻不问。

无风见她不同于自己以往经历过的那些女子,也不敢造次,只是每日殷勤问候,体贴照顾。

话说,这日郤至得空,又来到偎红楼。

鸨儿见了他,急急迎上去道:“阁下想找哪个女子?”

郤至瞥了她一眼道:“当然是红萸。”

鸨儿面有难色道:“红萸被人赎走了。”

郤至听了,颇感意外,便道:“那我就去红椒那儿吧。”

鸨儿的脸色更加难看,支支吾吾道:“红椒也被人赎走了。”

郤至心中一凛,厉声道:“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鸨儿道:“阁下请借一步说话。”

郤至遂随鸨儿进了屋。

鸨儿道:“前几日,来了两个男子,说来也巧,就相中了红椒和红萸,两对人儿打得火热、难分难舍。临走时,说要替她们赎身。”

鸨儿一面说,一面观察郤至的表情,见他听得入神,信以为真,便继续道: “老身想,红椒年纪已长,想去就去吧;那红萸又是个不知趣的,一向就倔。既有人肯花高价赎,老身便做了个顺水人情。”

“她们是被何人赎走的?”郤至沉着脸问道。

鸨儿道:“那人自称是风尘堡堡主,还有一个是他的手下。”

“他们愿赎,她二人便也肯走吗?”郤至又问。

鸨儿道:“红椒与红萸的心思,老身岂能不知,她们爱慕阁下,但自知身份与您太不相配,既然有人肯赎,便勉强去了。偎红楼齐整的女子多得是,阁下可以再挑,还新鲜。”

鸨儿边说,边拿眼偷觑郤至,因道:“听说那风尘堡主及手下,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堡内藏着各色女子,他们也算是虾配虾、蟹配蟹,各得其所。阁下高贵,少了她们的纠缠,岂不清净!”

这一番不着痕迹的吹捧,听得郤至如冬眠的动物春气入身,简直要载蠕载袅。

红萸倒也罢了,红椒怎么可以轻易离开他的视线,想到这里,郤至也无心待在偎红楼,离了鸨儿的房间,急忙赶回府中。

郤至独坐书房,越想越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与自己交厚的两个女子,竟同时被人赎走。

想到这里,他喊来郤岩,吩咐道:“你速速去将廷尉杨干请来!”

郤岩应了声“喏”,却步退出。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郤岩领着杨干进了书房,又奉上热茶,方掩上房门离去。

郤至对杨干道:“坐。”

杨干这才在郤至对面坐了,说道:“丞相这么急着找下官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郤至道:“红椒被人赎走了。”

杨干听了,也吃了一惊,忙问:“是何人所为?”

“听说是风尘堡的堡主。”郤至道,“我找你来,就是想让你派个可靠的人,去查一查风尘堡,若有什么不妥,就干脆灭口。”

杨干沉吟道:“风尘堡,下官也略有耳闻,好像除了收集天下奇异的女子,与江湖各派和朝廷,都素无往来。”

郤至道:“尽管如此,留着红椒终归是个祸害,不如灭口算了。”

杨干道:“下官明白。那下官这就去办。”

郤至“唔”了一声。

杨干作揖道:“下官告辞。”遂起身去了。

杨干回府后,亲自从士兵中挑了四个身体强健、武功高强的壮士,分别名张豹、张虎、刘刚、刘劲,前往风尘堡杀红椒灭口,并告知他们红椒的相貌。

张豹作揖道:“请廷尉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

杨干点头笑道:“你们办事,我向来放心。”

原来,杨干原系郤至的门客,后郤至推举他做了一个小官,他帮着郤至干了不少坏事,官也一路升了上去。二人合谋诬陷郑皓后,郤至做了丞相,杨干也被提升为廷尉监,均居三公九卿之列。

张豹等骑着快马,日夜兼程,很快便来到风尘堡。

风尘堡地处荒漠之中,早有人发现这四人来者不善,禀报了张无尘。

张无尘暗道:“看来如冰所言非虚……”于是,命令春、夏、秋、冬、雨、雪、雷、电八个人在大厅候敌,自己却回到内室,找红椒戏耍去了。

见了红椒,张无尘笑道:“你看,你非要我遣了她们八人,现在派上用场了。听说有四乘飞骑来了风尘堡,想是来取你性命的。”

红椒听了大骇,忙问:“此话当真?”

张无尘道:“我还骗你不成!”

红椒无语,心中暗恨道:“郤至老贼,算你狠!”又担忧道:“那他们会不会杀进来?”

张无尘道:“放心吧,进了我风尘堡的人,没有一个能站着出去,除了……”张无尘想说除了如冰他们,却又将话咽了回去。

红椒追问道:“除了谁?”

张无尘笑着搪塞道:“除了那几个有灵丹妙药的。”

红椒听着无趣,便将这话题丢开,二人软语温存起来。

张豹等来到堡前,见门口无人把守,便推门进来,却见八个妖冶的女子,一字排开,立在大厅当中,当即,便有些轻敌。

张豹道:“把红椒交出来,便不为难你们。”

雨跨前一步道:“我便是红椒。”

张豹“嘿嘿”笑了两声道:“那红椒非我中原人士,你也敢冒充!”

雪娇声说道:“若是不交呢?”

张豹道:“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雷晃着纤指挑逗道:“来啊,来啊……”

张豹心生怒火,纵身朝她们扑去,几个人遂打斗在一起。

八位女子虽力量稍弱,招法却极古怪,张豹等一时也难以取胜,打着打着,却都觉得浑身酥软,没了力气,到最后,都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女子们齐声娇笑起来,随后将他们分别缚在大厅的柱子上,春去内室禀报 了张无尘。

张无尘思量着该如何处置这四个贼子,因对红椒道:“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红椒道:“一干狂徒,有甚看头,我不去。”

张无尘遂出了内室,来到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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