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好你个小子,竟敢这般戏谑我!”燕如蛟也不生气,只是把嗓门扯大,依旧乐呵呵地说道。仿佛那便是他应有的面容。
凌峰知晓这位前辈的脾性,便也没了约束,哈哈一笑道:“燕大哥,只是这两次任务,老大都不许我放开手脚,凡事都要我忍让三分,还真是难为我了!”
燕如蛟听罢,双眼一眯,不经意地说道:“你也别太大意了,小心使得万年船。切不可像那次顾墨那般,不但没有完成任务,还差点丢了小命。”
凌峰却又了一笑道:“燕大哥,这话要是给顾墨听了,怕是会送你归西吧。”
燕如蛟轻斥一声,半怒半笑道:“所以,这话我才只与你说。不过话说回头,我们这次还真不可轻敌了。那易云天也是道清之境,星芒破月剑已是练就了出神入化之地,好像最近已可以以意御剑。还有那个轩辕后人,修道短短数月已达神清之境,还真是个千年不遇的奇才。听鬼影说,他上次就差点栽倒在那轩辕后人之手。”
“神清之境嘛,即便是道清之境,你我又有何惧?”凌峰已与秦渊有过交手,便是知道了秦渊的底细。
“也对,只怪那鬼影实力不济!不过,天霁剑阵我们倒是要稍加留意,那剑阵凌厉异常,变化多端,即便是在阵法之中,也可以位居前列。”燕如蛟对于秦渊倒也是不在意,区区一个神清之境,即便是天赋异禀,也终究是不值一提。倒是天霁剑阵让燕如蛟略微担忧。
“剑阵吗?若是布阵之人皆是道清之境,或许还真的可以困住我们二人,可若只是一些道力浅薄之人,怕是不堪一击。”凌峰依旧信心满满,全然不把幻海一行放在眼中。
“这倒也是,只是老大为了让灵兽谷和幻海的积怨更深,特意将万里江山如泼墨阵法的奥义传给了幻海。若是易云天有心,定可以窥得这阵法之道,只是不知他能否将这阵法的威力发挥出来。”燕如蛟虽也是心中不惧,可却是谨慎之人。这也是为何月夜会让他和凌峰搭档。
“兵来将敌水来土堰!不管幻海有何手段,终是不能阻止我们!”凌峰却是不屑一顾,只是心中嘀咕道,“老大只许我们抢信,却不许我们伤了易云天的性命。还真是头痛!”杀人容易,困人难,这个道力怕是任谁都明白。
二人一边嘀咕,一边烤了野兔,只吃了个七八分饱便起身出发。这二人一路疾飞,直到了一处水流湍急的宽阔大河才停下脚步。
燕如蛟四面眺望,见此处开阔,而河水又急又深,倒是一处不错的地方。他便对着凌峰道:“过会我便伏于在水下,你来纠缠住那一行人,只待时机出现,我就现身出来,杀的他们措手不及。我们便可趁机取信了。”
凌峰心中正暗念:“可不要让我去潜伏,那可就是要了我的性命!”听燕如蛟这么一安排,便心中一喜道:“亏得燕大哥体谅我的心性,若是让我潜伏在这水中,怕是会无聊的要去捕鱼了。”
燕如蛟听罢只是呵呵一笑,心中估摸那易云天一行离此处也不远了,便也不再废话,身形一纵,便坠于水中,隐匿得不留一点痕迹。凌峰见燕如蛟隐藏起来,便往后飞了约莫百步,便把剑一驻,立于空中静静等待起来。
要论伏击,理应选在视野狭隘之处,趁得对方不能察觉,突然发难,一举取胜。可是,易云天并非庸人,若是到了这等险恶之境,定会万分小心,甚至择它路而往。毕竟对于这些修道之人,距离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易云天一行自出发后,也是不急。一路上,他们摆开阵脚,倒是演练起“天霁如墨”阵法来了。只有郑貅一人,心中暗暗作急,恨不得立即到了灵兽谷,好寻了幻海几人的晦气。
易云天何等睿智,他眼观郑貅一举一动,已是把此人的心中所想料到了七不离八。所以,一路上便是处处照应,心存一片希冀,可以感悟这奸险之人。只是他也知道这般做法,也只是徒劳一场。这郑貅当面里是客客气气,暗地里却是早已将幻海恨之入骨了。
这一行人离开幻海一日后,已是飞出了万里之遥。此刻,距离灵兽谷也是不远了。不周山四大部族,幻海居南,灵兽谷则是居于东方。两大部族虽是毗邻相交,但其间已不知夹杂了多少杳无人迹的荒芜之地。此刻,这一行人便是到了这片空旷的荒芜之地。
眼见前往一条宽阔的河流,河水漫漫,奔腾而去。易云天低喝一声道:“过了这河,便是灵兽谷的地界了。”
众人一听,心中也是一轻,终于要到了灵兽谷,个人便是有了不同的滋味。这一行弟子中,除了秦渊外,其余几人都不是第一次来到灵兽谷。可是每每经过此处,心中总是有着不同的感慨。有人悲愤,有人暗喜,皆是众人不同境遇所致。秦渊初次来到灵兽谷,便觉心中期盼,念道:“不知这以蚩尤真传后人自居的部族,会是如何的景象。”
郑貅见过了这河便到了自家地盘,不免心中戾气又欲显现。不过他终是个见风使舵之人,便也不好就此发作。只是对着易云天道:“易掌门,这一路上,多亏了诸位的照料,我在此处便先行谢过了。即刻便是我灵兽谷地界,也该是我来尽地主之谊了。”说罢,把手一扬,便是一缕羽毛状的光芒飞出,只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远方。
“嗯?”众人见状不免警觉起来。郑貅一见,便陪着笑脸道:“诸位不必紧张,刚才我只是给掌门捎了个口信,想必他定会做好了准备,迎接我们!”
众人听到不免心中愤懑。秦渊也是满脸怒意,心中想到:“好你个郑貅,只怕你是去煽风点火了吧。那释空尽会如此好心,不肆意发难便算客气了。”
易云天也没想到郑貅还没到灵兽谷就有如此动作,不免心中隐隐不安道:“这般也好,此刻多给释空尽一点空间思索,对我幻海也是件好事。”
郑貅见众人不前,便假意道:“此去灵兽谷腹地还有些路途,易掌门不如在此休息片刻。”
易云天哪里不知道他是在催促,心中念想:“即便是再拖延下去,也终是要去面对。释道然之死,到底会给幻海带来多少变数,总是不能去躲避。”想到此处,便开口道:“既然已到了灵兽谷,我们便一鼓作气,速速动身吧!”
郑貅心中一笑,早已迫不及待地看到自己所期盼的一幕。众人见易云天发话,便不再迟疑,继续摆开剑阵,向着前方飞去。
只是一两个呼吸,众人便要飞过眼前的河流。却见不远处一人持剑伫立,静止在空中。这人身形娇小,一双剑眉透露出傲人的剑气。手中所持巨剑比起他的身躯也要大上几分。
“凌峰!”秦渊认识此人,正是之前与自己一战的朔月凌峰。
他这么一喊,众人便立即知道了事态紧然。朔月凌峰,在这些弟子耳中早已如雷贯耳。只是这些弟子心性都颇为坚韧,便也不慌张,瞬间便已易云天为中心摆开了剑阵。
易云天瞪视凌峰,冷冷道:“你便是朔月凌峰?”
凌峰也不答话,只是反问道:“你便是易云天?”
易云天眼观此人,但见一股犀利的剑芒欲要从那人体内迸射而出,便是心中一怔。此刻,他才知道为何秦渊在见到释道然被刺后,竟那么的无助。如此高手,即便是自己,单在气势上便要弱了几分。易云天略做思索便回道:“在下正是幻海易云天,不知你挡了我们去路所为何事?”
易云天说完,便是轻握住噬芒。朔月之人,光凭此前抢夺“诀别之灵”一事,便已是幻海人人得以诛之。只是,眼前这人能轻易诛杀吗?易云天心中打鼓,不愿看到弟子冒险,故而这般问道。他也知道朔月之人定不会无缘无故地立在自己身前,所以已做好了准备,随时开动阵法,全力一搏。
“师父小心,这凌峰以剑为斧,每每只是横扫竖劈,但却有开天辟地之威。”秦渊怕易云天和诸位师兄吃了大亏,便开口说道。
凌峰却是没有听到一般,也不理睬易云天,只是自顾自地把手中真龙剑轻轻抚摸了一遍,才把双眼一瞪。招呼也不打,便是把剑一扬,随即一扫,浑厚的真元便化作一道赤红的剑芒,向着幻海一行人拦腰砍来。
易云天早已把持了阵法,见凌峰挥剑,便是把噬芒一掷,天霁剑阵随即摆开。众人齐心协力,皆是运转真元,便凝聚起一道湛蓝色的剑芒,冲着横扫而来的赤红剑芒迎了上去。
“噌”的一声,两道剑芒在天地之间交错,便是把空间扭曲。易云天只觉阵法错乱,难以把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