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见凌峰遁走,也不再冒然追击。只是细细把易如晓打量了一番,心中暗自悔道:“都怪自己鲁莽,差点就置易师妹于险境。那凌峰处处留手,看来只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为他的同伴杀死释道然创造契机。不过,凭着朔月的本事,即便是明火执仗地出手,也定可以叫那释道然魂归九泉。”
“易师妹,你没伤到吧?”秦渊急切地问道,便又补了一句,“刚才多亏了师妹为我挡了那一击,否则我怕成了剑下亡魂了。”
易如晓也还沉寂在三生的话语之中,她心中明了此番若不是三生出手,她哪里可以挡凌峰一剑。光凭凌峰炽热的真元,便足以令易如晓焚烧殆尽。她不禁叹了一句,“三生,谢谢了!”
只是三生并没有现身,秦渊倒是疑惑起来,“我问她伤了与否,她怎么答非所问,语无伦次了。”便伸手扶住易如晓的双臂,再次问道:“易师妹,你没有伤到吧?”
易如晓这才回过神来,忙露出花儿般灿烂的笑容,只是轻语一声:“秦师兄,我无碍!”
秦渊见易如晓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便又问道:“你刚才所说的三生是何物?”
“三生?”易如晓一惊,全然不知自家刚才所叹已被秦渊听到。
易如晓不愿秦渊生疑,便开脱道:“我刚才眼睛那剑芒刺来,有点惊恐了。怕是自己也不知道胡言乱语了些什么。”
秦渊一笑,也不再多深究,必究换做是自己,面对的凌峰全力一击,也是失魂落魄,惊慌万分。易如晓能有如此表现,已是心性上颇为了得了。
易如晓开脱完便看了一眼身后,眉头一皱道:“秦师兄,你说朔月出现就只是为了杀释道然?”
秦渊这才看了眼释道然的尸身,微微摇头道:“我也是心生疑惑,总觉事有蹊跷,甚是诡异。不知朔月到底有何阴谋。”
易如晓转念一想,便说道:“此事甚重,我看我们还是快快回去告诉了爷爷,让他来决断!”
秦渊本也是如此打算,便一点头,转身收起释道然的尸体。再看边上郑貅,一脸苍白,面部扭曲。像是历经了极大的痛苦,亦或是受到了惊吓,吓破了胆。
“郑貅师兄!”秦渊此刻再无戏谑之意,把郑貅作为灵兽谷的弟子看待,这才唤了一声师兄。而郑貅却是恍如呆滞,竟是听不见秦渊的呼声。
郑貅作为灵兽谷的弟子,天资也算充盈,加上善的一手恭维托辞,深得师父释道然的喜欢。其实,他和释道然的脾性颇为相似,都是狂妄自大,心胸狭隘之辈。正所谓臭味相投便称知己,郑貅入门没多久,便被释道然视为传人,颇为用心地栽培起来。而郑貅本该也是有的几分胆识之人,不应如此失魂落魄,一幅呆滞惊恐之状。只因自己的师父,死在了自己的眼皮底下,没有半点征兆。他亲眼见此,也说不清是恐惧,还是不敢相信,却是灵魂出窍一般再也醒不过来了。
秦渊收好释道然的尸体,本想快点回去,可眼前的郑貅却是这幅模样,不得不令他心中一怔。只是脑中一片混乱,也不知该对郑貅说些什么,况且此刻的郑貅能否听到,也是不得而知了。
易如晓见郑貅的表情,上前轻轻唤了几声,也是不见郑貅的搭理。正盘算着干脆把郑貅脱会云清峰,却见远处几道流光疾驰了过来。不由地心中作紧。
秦渊也察觉到了那几道流光,此刻的他真元几乎耗尽,已是没有什么反抗之力。只得凭着和炎翼的心意相通,催得炎翼护于身前。炎翼也颇知主人之心,只是一振便化作红霞,将秦渊和易如晓团团围住。
秦渊心中也是大为不安,光靠着一把炎翼,纵是星芒破月剑诀灵妙无比,也是禁不住强大敌人来袭。那凌峰的出现,已让秦渊知道自家道力的功底。
只是现在即便是躲藏,也是无处可避了。只得硬着头皮,盯着眼前划过的流光。嘴中不自主地说道:“易师妹,暂且退后!”
秦渊是不愿看到易如晓再涉险境,心中担心,这才说了出来。易如晓自是明白秦渊的心意,可是她也清楚秦渊已是疲乏至极,便微微一笑,也不后退。
秦渊还想再劝,可是那几道流光已是靠了上来。只见流光顿住,为首一人把剑一扬,便是喝道:“谁人在此造次,可知此地乃是幻海所辖!”
秦渊定睛瞧去,这人一身青衫,飘飘荡荡。生的是明清目秀,却也英气勃发。只是觉着脸熟,却认不出来。
易如晓倒是心头一舒,对着来人道:“离桑师兄,原来是你!”
那离桑也是一愣,见了易如晓这才把剑一手,对着身后几人道:“是如晓师妹,莫要紧张!”
说罢,对着易如晓一笑:“如晓师妹又出来玩耍,这次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之前,秦渊与凌峰一战,凌峰那横扫千军如卷席般的剑气,已是惊动了最为靠近的天清峰弟子的注意,离桑这才领了几名师弟过来一探。此刻,见到竟是易如晓,便放下心来。
秦渊听他们的对话,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虽然他来不周山也才数月而已,幻海数万弟子他自是不能一一认识,但是对于各峰的大弟子,倒是听得颇多,故而也略知一二。
秦渊既猜出对方的身份,便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天清峰离桑师兄,我也听得云若翻师伯时常提起你,只是一直无缘相见,不曾想今日倒是相遇了!”
“你便是秦渊了吧?”离桑作为天清峰的大弟子,自然也听到许多秦渊的事迹,这次一见,便心中莫名的感觉,不用秦渊自报家门,已猜到了他的底细。
两人又是寒暄几句,倒是颇为亲切。只是秦渊心中急切,便也不愿多逗留。便转入正题道:“离桑师兄,我刚才与灵兽谷长老释道然一同前往云清峰,不料到了此处,竟遇上朔月之人偷袭,释道然长老措不及防,被刺杀了。”说罢,指了指释道然的尸体。
离桑这才发现秦渊身后的尸体,心中大惊道:“朔月来袭?”不由地把剑一亮,警戒起来。他身后几位师弟见状也是如临大敌,纷纷亮出兵器,严阵以待。
秦渊微微摆手,“朔月只是杀了释道然,便退了,此刻已不在周围!”
离桑听罢才神情微微舒缓,却还是凝重不解,忙对秦渊说道:“此事兹事体大,还是速速赶往云清峰,听凭掌门处置。我便也随你一同。”
说罢,对着身后的师弟们道:“你们且回天清峰去,见了师父告知他这件事!”诸位天清峰的弟子应声道:“是,大师兄!”便也不犹豫遁起流光折回了。
离桑见诸位师弟离去,也不敢再多耽搁,便和秦渊、易如晓动身了。离桑见易如晓拖着神色恍然的郑貅,不免又是一番询问。易如晓只是简单几句便道出事情原委。离桑知晓了来龙去脉,对郑貅倒是颇为同情,便接过了郑貅。
这三人飞得也是不快,不是他们不想。而是秦渊真元不支,已是勉强可以悬空,这般飞行已是令他疲惫不堪。而离桑带着郑貅,自是不能飞快。待得三人到了云清峰,已是花了几个时辰。
三人在空中便见云清峰灯火通明,弟子列阵以待,像是出了大事。秦渊心中一怔,暗想道:“莫不是朔月之人到云清峰来造次了?”只是也不愿多想,只把真元一按便落在了云清殿前。
殿前此刻已是列了众多弟子,见到秦渊、易如晓回来,便是一迎,“秦师弟,掌门和几位长老也等候多时了!”
秦渊听罢便把释道然的尸身放下,快步迈入云清殿,易如晓、离桑跟在其后也一同进去。
大殿之内,易云天一脸焦虑,见了秦渊进来,便是连忙说道:“渊儿,今日朔月来袭之事,你快快详细道来。”
秦渊走上前去,见诸峰长老也已到了此处,便心中明了,“定是云若翻师伯先到一步,把事情和师父说了!”
秦渊见易云天急切,便也不废话,只是把事情详细一说,易云天和诸位长老听罢不由地心中一沉。
许久殿内一片哑然,安静地只剩下些许不安的心跳。倒是墨清远打破了沉闷,厉声喝道:“朔月此次可是恶毒之极,这般一弄,即便是我们有再多的嘴巴,也是分辨不清了。掌门师兄,灵兽谷那边,你欲如何应付?”
易云天紧锁的眉头更是扭成一团,微微摇头道:“现如此,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只希望释空尽能明白事理,否则……”
几位长老一听,便是心头一沉,担忧起来。秦渊听到易云天和几位长老的对话,自然也明白了其中蹊跷。心中念道:“怪不得凌峰对自己三番两次手下留情,还说什么坏了月夜的计策。原来是如此!这朔月在幻海之地杀了释道然,却对幻海弟子手下留情,任谁也会对幻海起疑。”
秦渊想起释道然生前所说之话,便说道:“师父,弟子此前与释道然一战,曾听他说过是奉了掌门之命来送信函。”
“信函?释空尽的信函?”易云天颇为不解,便令秦渊取来信函。秦渊出了云清殿,便也顾不得对释道然的不敬,只是在他兜里一搜便找出了封信函。只见其上,“易云天亲启!”几字格外醒目,像是书写之时灌入了道力,让人看了不觉心中一悸。
秦渊只觉这几字有些异常,却也没有细想,便将这信交予易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