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湖决战的胜利,朱元璋才真正的有了一争天下的资本,此时他正带着军队,朝着陈汉的都城江东而去。只是这个时候,他忽然接到一个极为震骇的人心的消息,他的亲家谢再兴竟然叛变,投奔张士诚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朱元璋来鄱阳时,为了防止张士诚趁火打劫,他连续控制了江阴、常州、宜兴等地,还将防守的大权交到了谢再兴的手上。
朱元璋越想越是害怕,若是在他与陈友谅大战之时,谢再兴就已经叛变的话,那他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他擦了擦额头冷汗,继续接收他的胜利果实,至于谢再兴,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只是谢再兴似乎并不打算等朱元璋腾出手来收拾他,在张士诚的授命之下,他领兵十万,进犯东阳。
应天府,风凌云来到徐达的府址,谢三娘听得是风凌云前来拜访,急忙迎了出来。
风凌云直接开门见山:“嫂子,今日凌云前来,是想知道关于谢将军的事!”
谢三娘如今是徐达的妻子,她的父亲叛变,可是却没有跟着去。谢三娘神色一暗,道:“父亲大人的事,我是从来都管不得的,他也从来都不跟我说的。”
风凌云沉默片刻,又道:“你应该知道,这会影响到徐大哥!”
谢三娘闻言,身子微微一颤,转而道:“若是相公有什么危险,三娘愿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可是父亲的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风凌云不由皱眉,道:“嫂子也不用太担心,朱大哥、徐大哥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人,朱大哥又从来是非分明,徐大哥不会有事的,只是军中难免有闲话!”
谢三娘心乱如麻,但却不知道该如何答复风凌云。风凌云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知道谢三娘未有撒谎,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告辞离开了徐府。
“这个谢再兴的叛变,绝对不是偶然的!”商轻雨同风凌云坐在桌子边上,他们本来以为鄱阳湖大战胜利之后,一切便成定局。谢再兴的叛变,却是让风凌云警惕起来。这盘天下之棋,陈友谅已经出局,换句话说,秋末枫已经不是执棋者。然而如今看来,这盘棋的复杂情况,谁也没法说清楚。
“若是谢再兴是秋末枫的人,那他为何要去投张士诚?”商轻雨道。
风凌云道:“如果不是秋末枫的人,会不会是卓寒离的?”
商轻雨道:“可是以目前情况来看,如果他是卓师兄的人,选择在这个时候亮牌却又不是很明智!”
“还有一个地方,咱们差点忽略了!”风凌云道。
“你是说主宰殿?如今已经确定邹普胜就是主宰殿的三尊之一的地尊,如果他真是主宰殿的人,为何在鄱阳湖大战的时候不叛变?还有他为何是投张士诚?”商轻雨问道。
风凌云只觉得脑海中有千万股线索,但每一个线索却又都联系不到一起,他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敌人故布的疑局,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插手了这盘天下之棋。沉思许久,终是不得要领,他不由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上,望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在这时,他的思绪就像是这街道上人行人一般,来来往往交错,乱成一团。
可是不管如何,这些行人来去都有他的目的。同样也是如此,这万千线索时下虽是乱作一团,但若是找到其头绪,绝对能够将其理清。
风凌云背负双手,说道:“如今看来,或许该去江州走一趟了!”
商轻雨道:“你要去找邹普胜吗?”
风凌云道:“不错,如今这许多线索乱作一团,如果要理清,只得去线牵出来的地方看看。这个何野云,或是邋遢道人,曾经来找过咱们,这一次换咱们去找他们了!”
商轻雨道:“如今江州已经被朱元璋收入囊中,你说这何野云会继续做官,还是真的成了闲云野鹤?”
风凌云道:“你这倒是提醒了我,如今陈汉名存实亡,残余部将已经撤回汉阳,若是直接去江州,恐怕是找不到这个邋遢道人的!”
风凌云如今掌握着江湖第一大派沉浮宫隐宗,要找一个邹普胜是极为容易的,除非是他遁地或者是上天了,才找不到。当下发出命令,不到半天的时间,便有消息传来,这个邹普胜,竟然跑去东阳了。
商轻雨道:“这会不会与谢再兴有关?”
风凌云道:“要知道的话,也只有走一趟了!”
“对了,我很是好奇,为何朱元璋和你都不担心谢再兴叛变的事,反而关心起幕后的主人?”商轻雨道。
风凌云道:“李文忠虽是年轻,但对于带兵打仗,绝不逊色徐达、冯胜等人,这是朱元璋不担心的原因。至于我的话,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胡深就在李文忠身边!”
商轻雨道:“胡深的名气却是不小,却没想到他也是沉浮宫隐宗的人!”
风凌云笑道:“有他二人在,谢再兴不会翻出什么风浪来的,收拾一下,咱们明天就出发,也去那里凑凑热闹!”
平江城,李伯升的府址中。卓寒离与李伯升在对面而坐,卓寒离微微眯起眼睛,道:“这个谢再兴,看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李伯升道:“命史大人说的是,属下已经查出,他确实是那里的人!”
卓寒离闻言,身子忽地释放出一股凌然霸绝之气,道:“他们也参合进来了吗?你排查一下,看咱们的人里面有没混进他们的人!”
李伯升道:“这一点属下早就想到了,经过精细排查,咱们这里目前还没有那里的人。但是您也知道,如今他们也是无孔不入,要是真有,以属下如今的能力,恐怕有些层面是难以触及的!”
卓寒离道:“无论如何,你都得谨慎一些,这一次要不是有胡深和李文忠,朱元璋可是玩完了!”
李伯升道:“如果没有李文忠和胡深,谢再兴定会横扫朱元璋的半壁江山,那时候您还会遵守那个协定吗?”
卓寒离笑道:“那是他的内部起火,与我们的协定无关,难道你说地上有银子,你觉得那不是你的就不捡起来了吗?我又不是那些道学先生,更不是什么贤人。”
李伯升听了,也是笑了笑。
邹普胜不远千里前来东阳县,为的只是见秋末枫一面。这是东阳县县内的一座客栈,属于沉浮宫明宗的麾下。
是夜繁星满天,空气中流动着一股股凉气,秋末枫与邹普胜并肩站在客栈的屋顶。秋末枫望向对面,道:“那里就是谢再兴驻军的地方!”
邹普胜道:“你让谢再兴叛变,这是为何?”
秋末枫道:“无他,只是走一步闲棋,迷惑敌人而已。”
邹普胜皱起眉头,道:“你可知道,这会让谢再兴丢了性命的!”
秋末枫道:“众生皆为我的棋子,就算是丢了性命,他也是光荣的,因为他是我的棋子!”
邹普胜冷哼一声,道:“我要见天尊!”
“怎么,你认为天尊能挟制我?”秋末枫转过头来,看了邹普胜一眼。
邹普胜道:“彭和尚死了,赵普胜、丁普郎也死了,只剩下我和傅友德了。如今我也累了,打算归隐,这天下之争的游戏,你们继续玩吧,从此与我无关!”
秋末枫淡淡道:“就是因为一个谢再兴?”
邹普胜摇头道:“或许是,或许不是!”
“堂堂主宰殿地尊,竟然会在乎一个虫子的生死,若不是我亲耳听到,又如何敢相信?”秋末枫道 。
邹普胜道:“就算他真的只是一只虫子,他也有他活下去的权利,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去主宰别人的生死?”
秋末枫道:“主宰殿能主宰天下,还不能主宰一个人的生死?”
邹普胜叹息道:“所以从今天起,我不再是地尊,麻烦你转告一下天尊,说邋遢道士走了!”
邹普胜说完,便直接腾身而起,向着城门的方向踏出。秋末枫这时转过头来,望向邹普胜离去的方向,说道:“既然不甘愿做棋子,那留着你有什么用?”
出了城门,邹普胜便直接走进林间小道。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贴近他的后背。他那破烂的衣衫忽然飘起,向着后面扫去,那黑影闷哼一声,又向着漆黑的林间跃去。
邹普胜淡淡道:“看来这次前来东阳,我就是来找死的吗?”
他的声音在漆黑的林里传开,却是没有人回到。邹普胜不管其他,继续向前走去。在这时,又四道黑影分从前、后、左、右向他袭来。他原地一转,双掌分合之间连续派出十余掌,那四人被他掌劲所逼,如一张残叶一般被掀飞出去。只是他们是杀手,擅于在黑夜间行动,身子没入黑夜的瞬间,便又躲入人眼看不见的地方。
邹普胜眼中有沧桑之色闪过,不禁苦笑一声:“谁能想到有一天,主宰殿的地尊竟然会被暗夜堂的杀手刺杀?”
“从你不打算做地尊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后果了!”在这时,一道人影突地闪现,立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声音传来,却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邹普胜看向前面那道声音,叹息道:“天尊!”
【昨天喝了几杯酒,今天脑袋瓜子都还痛的,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