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只见得有几个兵士拿上来一个新奇物事。风凌云惊道:“这是火铳?”
邓愈点头点头笑道:“我给陈友谅备的这份大礼怎么样?”
风凌云笑道:“你手里有多少?”
邓愈道:“有将近一千支!”
牛海龙笑道:“够陈友谅喝一壶的!”
风凌云道:“如此一来,在夹墙筑好之前,应该能挡住他们!”
“不是应该,是必须挡住!”邓愈的语气不容人质疑。
陈友谅的军营之中,他正在床上半躺着身子,一阵阵疼痛自屁股传来,令得他眼中尽是恨色:“明日给我狠狠的打,进城之后,一定要屠城!”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尽愤怒,因为过于激动,牵动伤口,痛得他直是龇牙咧嘴。在那里听命的将士,要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当真是难受极了。
攻城的第九天,陈友谅的大军与邓愈的的军队在城墙下面那个墙洞里展开争夺战。如此狭小的地方,大家都知道箭矢是最好的武器。可是邓愈不仅用箭矢,还将火铳给搬了上来。那些人还没有来开弓弦,便已经死在了邓愈的火铳之下。就这样,一轮箭雨,一轮火铳,打了一天下来邓愈虽有损伤,但比起陈友谅却又不算得什么了。
到了第十天,陈友谅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攻下抚州门。因此他带伤上阵,亲自指挥作战。在抢占墙洞的同时,又开始架云梯攻城。邓愈只得让牛海龙、赵德旺带着火铳去守墙洞,而他则是上了城墙指挥作战。
大战一开始就极为猛烈,牛海龙与赵德旺虽有千支火铳,然而陈友谅的箭矢实在是太密集了。赵德旺身上已经中了数箭,但他依旧站在前线,指挥着众将士守卫洞口。却在这时,一支带着极为强劲之力的箭矢如闪电一暗飞来,破空声咻咻响动,很是慑人。风凌云正在不远处的人指挥墨家的人修筑城墙,听得破空之声回头一看,面色大变,叫道:“快躲开!”
可惜以赵德旺的本领,是如何都避不开那一箭的,一代武将,风云半生,就此倒下。牛海龙与赵德旺关系向来要好,当此之际,愤怒吼声连连响起,手中的箭矢连连发出。在这时,那种箭矢破空的声音再次传来,牛海龙也中箭倒下。
两位将领先后死去,兵士们顿时乱了起来,这一慌乱,那密如急雨的箭矢,瞬间便将最前面的人给淹没。风凌云见状,因救援不及,心里不由暗暗作痛,吩咐一下墨家的人继续筑墙,自己则是到前方亲自指挥作战。
风凌云透过墙洞,见得张定边正在搭弓拉箭,他一下子便是明白过来,为什么以牛海龙、赵德旺二人的身手都避不开那来箭了。当下他抓住一支向他射来的箭,向着那张定边射来的那箭掷去,两道箭矢均是行如疾风,在那墙洞中相遇,砰的一声,气劲弥乱之下,都炸成粉末。张定边见状,顿时一惊,当下三支箭矢搭在攻上,再次射出。
风凌云接过一个兵士所中的弓箭,五支箭矢齐齐搭在弦上,弓弦绷紧,却是分先后顺序射出。其中三支,迎上张定边射来的三支箭矢,在墙洞中炸开,另外两支一支射向张定边坐下骏马,一支直指他的胸膛。
张定边瞳孔猛然一缩,身子向后飘退出去,而他的座下骏马,顿然翻到在地,就此毙命。
“定边!”陈友谅此时就在不远处,见得张定边险些中箭,不由大叫一声。
张定边身子还未站定,城墙上忽有射来几十支箭矢,当下虎魄银魂刀舞动,将飞来箭矢一一荡开。在这时,风凌云再次搭弓拉箭,这一次不是五箭,而是直接拿了一把。在这时,那一大把箭搭在弓弦之上,弓弦绷紧的声响震动,只听得咻咻之声传来,那箭矢顿如一个万花筒一般百花齐发,旋转着出墙洞,向着城外的千军万马飞去。
张定边看得头皮发麻,叫道:“退!”
可惜那些兵士没有快过风凌云的箭矢,都纷纷被风凌云的箭矢给射穿。那些箭矢均是被风凌云灌注内劲的,穿过人体之后,又继续射向后面的人,如此下来,风凌云这一把箭矢便射死了几十人。
在这时,抢攻墙洞的人纷纷退去,不敢再向着城墙靠近,因为只要风凌云守在在这里,他们是没有人能过得去的。
从早上到下午,除却张定边射杀牛海龙与赵德旺之外,攻城依旧未取得任何进展。陈友谅真的想不通,他手里握着六十万的大军,近十日过去,为何就是攻不下洪都城。当下他知道继续打下去不过是做无谓的伤亡,只是撤军去了。
到傍晚时分,夹墙终于修筑完工,风凌云又命墨家众多工匠手马不停蹄的将那墙洞补上。一夜的功夫,那墙洞虽然未有补完,但是却已经补了一半。风凌云担心天明时分陈友谅又攻城,便带着墨家众人回去了。
奇怪的是,这天陈友谅没有再攻城,而是分兵攻取其他小镇。借此机会,风凌云与墨家众人休息半天,下午又忙活大半天,终于把城墙给补上了。这个时候,风凌云才是真的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补上的城墙,陈友谅要想再凿出一个洞来,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这一天,朱文正亲自来到军营,听得此处大战之惊险,他既有兴奋,也有畏惧,当下寒暄一番,他又继续往其他城门而去。
“风公子认识的能人异士真是不少,如没有他们,这抚州门怕是已经破了!”邓愈与风凌云坐在军营里,因为陈友谅没有攻城,他们一时却是闲了下来。
风凌云笑道:“他们都是些匠人,只懂得砌砖建墙,要守住这抚州门,却是要邓将军你的指挥!”
邓愈道:“只要能用上的,就是有用的,风公子你的尽心尽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不过若是这么的人神出鬼没,还身怀技艺,恐怕是换了我,也会怀疑的!”
风凌云手上捏着沉浮宫隐宗隐于市的人名单,自然知道邓愈也是其中一员。这邓愈确实聪明,从他能调动墨家人筑墙的这点上,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
风凌云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可是如今却是没得选择!”
“公子的考虑是周祥的,何种情况下该做什么,确实得有一定的选择,是我多虑了!”邓愈恭敬道。
风凌云闻言,只是叹息一声,道:“陈友谅如今去攻打周边小镇,显然是打算以那些小镇作为基点,步步推进,若不出意外,这以后的时间,他攻城不会像先前这般猛烈了,不过也不可掉以轻心,徐达不到,这洪都一天便还不能算是安全的!”
邓愈向着风凌云行了一礼,道:“谨遵公子命令!”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友谅果然是没有攻城,不过却将洪都围的水泄不通。这种围而不攻的打法,显然是要从内心瓦解守城将士的意志。但陈友谅不知道,这些将士之所以这般坚毅,一个重大原因那就是有徐达、常遇春等人援军,一旦他们到来,洪都之围可解。
又过去两天,陈友谅见围城没有什么作用,便有指挥大军进攻,只是这次攻的却不是邓愈守的抚州门,而是薛显守的新城门。也不是陈友谅不想打抚州门,而是他已经生出阴影,觉得那里打不通,事实上只要有邓愈和风凌云在,他确实很难打通。
大军前进,向着新城门进发。薛显只是命城上将士以弓箭、木石、滚木等守住墙角,以防敌军爬墙。而他自己,则是领着一千兵马,在城门后等着陈友谅的到来。这种主动进攻的打法,在这时却是没人能够想到。
陈友谅的兵士很快到了城下,在这时一声巨响传出,新城门洞开,薛显带着一千将士冲出,猝不及防之下,陈友谅那派去攻城的将士,竟然都糊里糊涂的死在了薛显的手上。一番冲杀之后,薛显又带着将士回到城里,待陈友谅的大队人马到时,招呼他们的只是一阵又一阵的箭雨。就这样,陈友谅打新城门打了两天,伤亡比起打抚州门门还要严重。
陈友谅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竟然新城门难打,他便去打其他城门。其他城门的守将虽然不如薛显和邓愈,可是他们的墙高且坚,易守难攻,陈友谅围着洪都打了一圈,依旧是没有得到任何进展,无奈之下,他只得考虑从水路进攻。可是当他到水道门时,朱文正早就在那里等着他,凭着鬼才般的军事能力,朱文正可是狠狠的将陈友谅的军队给狠揍了一顿。
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走不通,陈友谅只有继续围城,就这样,眨眼一个月就过去了,而徐达的援兵依旧没有到来。其实以徐达的行军速度,只要一个月左右,便能到达洪都,可是在回师的过程中,却是不断受到吕珍的突击,可谓是便走边打。是以一个月过去,依旧没有走得多远。而洪都在两万人不到的坚持之下,依旧傲然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