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师替她说:“你不用担心,有我在呢。这几天,也有不少人来看院长,还捐了不少款。听财务牟老师说,院里也收到很多捐助,孩子们的条件可以再改善改善!”
于老师越说越高兴:“这都得益于沈氏集团,他们带动媒体,深入报道,现在,好多孩子都有了特定的爱心监护人,以后,一对一帮助,他们的成长多了一份保障!”
院长也非常高兴,满脸笑容,拉住我的手,言语吃力:“紫苑,我们都知道你在躲什么,没关系……等风头过了,你再回来吧。这几天,沈洪也过来照顾,挺好的……”
“沈洪?!”我又惊讶又疑惑,四处张望,没有见到他的人,“他怎么会来这里?”
于老师轻声笑了,说:“看什么看,他前脚刚走,你后脚跟着来的。”
“啊?”我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
“紫苑,”院长再次望向门外,拽了一下我的手,狐疑的问:“你确定,真的没有带着朋友来?!”
我望望门口,什么也没有发现,摇摇头,十分肯定:“真没有,一个人来的!”
“可刚才,好像有人在你后面,在门口,从小窗那儿……看进来,一直看着你……”
我苦笑一声,皱眉说:“院长,您是不是产生幻觉,该休息了?谁能靠近我,不被我发现?”
院长用力拍了拍我的手背,带着慈爱,责备说:“你这孩子,真当我老眼昏花?!那人,我看得清楚明白,他刚走了!我好好的,哪来的幻觉?!”
于老师也望了望门外,虽然没有看到什么,还是附和说:“是啊,刚才我也看到一个人影闪过去。”回头,盯住我的脸,绷起脸,“我知道你的感觉很灵敏,不过,这几天事太多,会不会是你大意了?”
“那会是谁?”我想起来就觉得可怕,到底是什么人跟在我后面,我竟毫不察觉——我自信媒体不可能做得到……
我忽然想起了江成伟……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吧?如果真是他,能有什么事?
想起这号人,我心底寒毛直竖。我遇到的,最恐怖的,莫过于此人,他如鬼魅般,行无声息……
院长目光关切柔和,再次拍了拍我的手,温和的问:“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难看?”
我深吸了一口气,回复定力,微笑自若,轻松的说:“没事!”转移话题,“对了,您刚才说沈洪来干什么?”
于老师又替她回答:“能来干什么,当然是照顾院长了!”
“照顾院长?”我难以置信,“像他这种人,总是一副高不可攀的德性,还会照顾人?!”
院长温柔地笑着,看着我的眼睛,意味深长:“这几天,他忙上忙下,照顾里里外外,体贴入微……我倒觉得,他真像在帮你履行义务……”
“看到他,我仿佛见到了自己的儿子,也许,我儿子回来,还未必能像他那样细心周到……”院长稍微停顿,休息片刻,“我听于老师说,那天晚上……我在里面动手术,你和他,在门外等着,为了什么事,差点吵起来?……”
于老师补充说:“是啊,两个人像在打哑谜……”
院长好像有些累了,却又不肯停歇,还想跟我说话,打个手势,示意于老师说下去。
一直以来,于老师一直在院长左右,当差办事,明白她的意思,接着说:“我看,沈洪这人真的挺好。前天,他带了一个助手来,好像叫什么……”
“徐会豪?”我有些惊异。
“对!”于老师脸上显回忆之色,点头,“两个人在旁边,讨论公司的事情,沈洪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有理有据,人事安排也十分得当!那助手好像很信服他。可这里的事,他却亲力亲为……”
于老师看着周围的环境:“你看,这里虽然小,却很适合院长静养,这都是他着医院特意安排的……”又指着床头柜上的汤盒,“你看,昨天医生说,今天院长可以喝点汤吃点流食了,他亲自熬汤送过来……”
院长旁边,确实有一个十分精致的保温食盒。
我却满是不信和不屑,说:“沈洪这花花大少,会熬汤,鬼才信?!他叫别人干,给自己灌个好名声吧?”
“你这人?!”于老师失声苦笑,“难怪你俩误会。他说,他在国外呆了几年,一直吃不惯外国菜,经常自己煮,哪有不会的?!”
院长的眼神,仿佛穿越未来,关爱之情毕露,望进我的眼内,缓了一口气后,轻声问:“紫苑,你跟沈洪之间,误会是不是太多了?”
想起沈洪的诸多不满,我哭笑不得,无奈的说:“院长,我跟他,不过见过几次面,哪来的误会?!难道,他跟您说了什么?”
院长望向于老师,于老师又替她说:“他没说什么,不过,问了很多有关你的问题……”
“怎么说?”
于老师沉沉地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努力理清纷繁的思路,冥想了一会儿,才说:“他问,你以前学习是不是很差,所以勉强考得上东城师范学校?又问,你朋友是不是很少,所以平时总是很冷漠,不太爱说话,不爱理人……还问,你跟保育院的关系是不是特别紧张,所以你不经常回来……”
“那你们怎么说?!”我的好奇心上涌,沈洪怎么打听我的事?
“能怎么说?!我实话实说。”于老师的脸色一本正经,“说,你学习刻苦,努力,成绩也很好,考东城的学校,只为了离家近一些……你朋友也挺多!至于别的,你平常很少回来,也不爱说外面的事,我们也不知道……”
“呵……”我想象沈洪听这话的表情,估计他的脸得像茄子一样紫黑吧?
于老师:“你很少回来,主要是你一回来,孩子们总喜欢问你要零花钱,而你又不忍拒绝……可你又想省点,把钱用在节骨眼上,像前段时间,院长住院治疗,你把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
“你们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我再也听不下去,打断她的话,难堪不已,“沈洪讨厌我,见我像见鬼似的,你们这么说,他肯定以为我事先交待好了呢!”
“啊?!”院长和于老师同时惊愕地叫出声来,满脸不置信的表情。
院长说:“怎么可能?!你们之间,是不是误会太深?”
“别提了!”我摇头,平静而认真的回答:“误会没有,不想碰见倒是真是!”
我长吁一口气,舒掉心中的苦恼:“像他那么优秀的,本来就自信满满,多少漂亮妞,成天围着他转,像我这样的人,多见一面都会折寿,还是不见为妙!”
院长扑哧一笑了,说:“我看出来了,你这个样子,好像吃醋……”
我无奈之极,说:“哪有什么醋?我很少说谎,也不想见他,你们爱信不信!”
院长又笑了,说:“不是不信,我看,你跟他在杂志上出现的频率,也不小,看起来还十分登对……”
于老师又来附和:“是啊,我们紫苑也很优秀,到哪儿也是招人眼的主!这些年,如果不是你谨慎克制,还不早像他一样,天天都上新闻头条!”
我啼笑皆非,带点娇气,说:“原来你们在嘲笑我啊……”
“哪有?!哈哈哈……”院长和于老师大笑起来,似乎很开心……
为了让院长休息好,我不敢长时间停留,又跟她们聊了一会儿,我借口有事,离开了病房。
来到护士站,我跟护士了解院长的情况,听说院长的病情在缓慢好转,而且医院也安排得很好很周到。我放心下来,离开医院……
我心想,不能欠沈洪的太多,是时候该还他一点了。至少,他借给我的东西,我该早点还回去,所以,我决定去买个手机还给他。
昨天我去“唯一茉莉”的时候,领了买手机的钱,现在,我打算到商场买部新的。
也许,我心里念着那份难舍的温暖,也许,我觉得已经用了一段时间的东西,还回去给他,似乎亏欠得更多,所以,我暗下一个决定……
想着想着,我就走到了医院大门外,站在路边,又想着,该坐哪路车去商场?
突然,一辆的士横亘到我的面前,接着,司机打开车门,下车。
我一看,竟又是江成伟!
他身上还是那套的士服,高瘦精壮的身躯,依然风采闪耀。他笑眯眯的,向我大步走来。
想起传说中他的种种劣迹,想起第一次与他见面时,他那令人后怕的不轨行径,我立刻转身就走。
江成伟简直不是人,脚下好像凌波微步,神速追上来,身躯像一堵墙般拦在我面前,阻断我的去路,声音幽幽阴冷,说:“跑什么?!我来还你钱的,你不想要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斜长眼,直接伸出手来,摆在他的面前 ,声音粗冷,断喝:“拿来!”
他一副洋洋得意的神色,弯腰,瘦脸逼近我的眼睛,低声暧昧:“先上车,我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