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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流落小地方

东城,暮色渐浓。

送我和沈洪到达我的公寓楼下,兰潇队长亲自跑上楼查看我的公寓内外,没有任何发现,这才放心下楼,不让我们挽留,自己开车返回基地去了。

我和沈洪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起来,望着兰队长的车消失的方向,再回头仰望我楼上的公寓。

沈洪站在我的身旁,侧脸转身面对我,脸上浅浅的笑容浮起,轻声问:“这附近有菜市吗?我们去买点菜,回来自己做着吃,顺便买点日用品,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他神采飞扬,似乎非常高兴。

我随之笑起来:“好!”指向公寓旁边林子里的另外一条路,“那村子里面有个小菜市,现在应该还有菜卖,我们去那里吧!”

“走!”沈洪毫不犹豫,拉起我的手就走,大步悠然,朝村里的方向。

沈洪的大掌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温热柔软,两个人并肩行走,他神情专注地望着前方,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我的异样。

我与男子的亲密接触极少,和沈洪手拉着手走在路上,更是第一次。

这感觉十分奇妙,我的脑海中自然而然浮起那句话“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就这样下去,是挺美妙的一件事,或许,这就是真正的情滋味吧。

两个人信步走在林间小路上,沈洪很快感觉到我一直在看着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见到我一脸的傻呆样,笑容如同雨后彩虹般绚烂,柔声问:“一直看着我干什么?没见过?!还是又招虫子了?!”

以前他说的那句话是“难道我脸上有虫子,你打算看到它化蛹为止?”

我失声笑了笑,带着一丝羞涩:“你就这样跟我去菜市,这里很多人都认识我,估计也认识你,你不怕别人笑话?!”

一边走着,穿出林子,沈洪低下头看了两个人紧握着的手一眼,一边笑着说:“怕什么?以后居家过日子,就是这样,你不习惯?!”

“我可没你那么多桃花运,也没你那么开放!”

两个人穿过村里成排的房子间,走在绿树成荫的村道上,路上时不时有人车来往,我脸色微赧,“我一向很传统,没那么随便!”

沈洪笑意欣然,一派无所谓的气度,目光柔柔地看了我一眼,缓缓地说:“传统是好事,跟我在一起就不必了!”

他笑容暧昧,“我可不喜欢那种相敬如宾的感觉,你以后慢慢习惯吧!”把我的手攥得更紧,笑意洋洋洒洒、延绵不尽般,迈着大步,步伐坚实有力……

小菜市位于村里的中央,其实是小村心花园附近的一个大道两旁摆起的农家店,由于人来车往,人口密集,渐渐成行成市。附近的村民都爱这里买菜买东西,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小市场。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大道两旁的路灯亮起,农家各个小店也都开起灯,灯光亮堂堂的,仍然有不少人来买东西。

我和沈洪一路看过去,看到卖肉制品和新鲜蔬菜的地方,便走过去。

其中有个店是我平常最爱光顾的地方,那里肉品新鲜干净,蔬菜大都是从农民手中直接进货,基本上没有农药和化肥,虽然稍贵些,但相差不过几毛钱,又新鲜又好吃。

那店老板是一对四十多岁的刘姓夫妇,搭档做买卖,生意很好,当下就有不少客人在挑选菜品。

刘老板忙着给客人称猪肉,称好后抬起头,一看,发现是我,脸上即刻浮起笑容,似乎很惊喜,忙拉了拉旁边的妻子,说:“当家的,紫苑来了,你招呼她一下!”

沈洪察看案上的猪肉和鸡肉,老板娘忙着帮客人取袋子装蔬菜,闻言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立刻注意到我旁边的沈洪,瞬时两眼发亮,转身过来:“紫苑,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就回来了!”

上次我与她见面,是为江成伟买菜,想来相隔已经大半个月了。

其他人看见老板娘居然撇下他们过来跟我说话,也随着望过来。

“只是一直忙着,没空自己买菜煮饭!”其实是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一言难尽。

“哦!这样啊,还以为你又去了哪里。”老板娘看着我身边比常人高一截的沈洪,神色惊异,“那今天打算买什么,我帮你称!”

她扭头一看,沈洪才是老手——他用选肉的夹子指向那漂亮的五花肉,抬起头,悠悠自然地说:“老板娘,这个帮我切上一斤,”又指了指旁边仅剩的一点颜色尚新鲜的猪肝,“这个也帮我称了!”

旁边的几个客人睁大眼睛看着沈洪,老板娘也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他两眼,然后拿起刀切肉。

她切出了一块,放到公平称上称,“正好一斤多点,十五块!”

老板娘把肉装进袋里,递给沈洪,又抓来一个小袋子,正准备装那猪肝时,见旁边的人还不时地回头看沈洪时,猛然抬头问,“你是……你是沈洪先生吧?”

“啊?!”

旁边的客人几乎同时间惊呼,顿时好像都把沈洪认了出来。

一个五十岁的大婶在旁边笑道:“难怪那么眼熟,我们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

沈洪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看了我一眼,提醒老板娘:“帮我称快点吧,还有别的东西要买!”

“还真是啊?!”

老板娘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瞪他一眼,又看了看我,连旁边忙着称肉的刘老板也看过来,“你怎么会来我们来这里?”又惊讶又可惜的神情,似乎许多人都听说了沈洪被赶出沈氏的消息,“你是陪紫苑来的?”

“老板娘,我们赶时间,您能不能快点?!”我带着笑,催促老板娘,不愿意沈洪在这么多人面前难堪。

沈洪却仍一派江山稳固的气势,大大方方地笑了笑,答:“是啊,您称吧!”不理其他人关注的目光,潇洒地走进店内,又挑选几样蔬菜出来,放到老板娘的面前。

这些客人见沈洪无所顾忌的神色,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各自拿了自己的菜,也都过来称,还时不时地偷瞄沈洪几眼。

老板娘把菜都称好,算了数,我把钱给了她。

沈洪见我结完账,便一手提菜,一手拉着我,离开小菜店,老板娘在后面挥手:“您走好!”……

我们走出没多远,就听到店里的客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那真是沈洪!”“听说被他家里赶出来,竟然流落到我们这小地方来了……”“长得真好看,可惜……”

我和沈洪走着,相互对视一眼,失声笑起来……

前方是个超市,旁边还有一家内衣专卖店,我和沈洪手拉着手走过去。

一边走,沈洪侧脸看了我一眼,一边浅笑着说:“你这人啊,连菜市场都要跟人家混得那么熟,那以后我天天来这里买菜,不得天天让人家说?!”

“你怕了吗?”我无所谓地反问。

“不怕!”沈洪的笑容恣意盎然,“有你在,我怕什么?!他们笑就笑吧,反正我又掉不了肉!”看了近在眼前的超市和内衣店一眼,“我们先去超市买些日用品,出来后再去买些睡衣什么的吧!”

“好!”我认真的回应,随着他一起进入超市里。

这个超市不算很大,日用东西却很齐全,油盐酱醋等在货架上摆得满满的。另外一边,毛巾牙刷等也分开陈列,日化用品一应俱全。

我提着一个购物筐,跟沈洪来到调料架子前,沈洪一手提着刚才买的菜,一手拿起货架上的酱醋瓶子来看,仔细察看着标签上的价格和瓶子上的生产早期。

这是我第一次和他这么平和地在生活里相处,感觉美妙得如沐春风,似乎这才是两个人真正开始居家过日子的时候,心头甜如灌蜜,笑容持续灿烂。

沈洪挑选了一些油盐酱醋等厨房用的,放到购物篮里,我把购物篮放在地上,扶起拉手拖着,两个人又走向日化用品区。

沈洪又挑选了一些自己要用的牙刷牙膏杯子等物,还有毛巾沐浴露洗发露洗面奶一类的东西,细细地看了再买,东西都不算贵,也不是很便宜那种,大概就是平常他喜欢用的东西。

日化用品买得差不多了,沈洪又走到收银台旁边的小电器专柜旁边,看看柜台里的电动剃须刀,叫服务员拿来一个有点名气的,试了试,一起放入购物篮里。

我不禁想起,我的公寓里还有不少江成伟的东西,不知道沈洪见到后,脸上会是什么表情,想到这里,禁不住隐隐地担忧起来……

“结账吧!”

沈洪单手把购物篮提上收银台,服务员忙接过去,一一扫码结算,而后装进一个袋子里。

我付了款,沈洪两手提着满满的袋子从超市里出来,两个人又奔向隔壁的内衣店……

我接过沈洪手中较轻的装菜袋子,沈洪挑选了几套内裤,又买了两套睡衣,结账后,两个人匆匆忙忙赶回我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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