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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绝望无望

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从清逸的脸庞上滑落,姜靖坤空洞的双眸望向前方,前方却如空无一物,唯有思念涌上心头,如同丝刀般将心一寸寸割开,心里鲜血横流,痛得不知方向。

他的声音再次颤抖:“在我的生命里,除了你,哪还容得下第二个人?!”

他悄悄地抹掉泪痕,喉咙里却像有东西堵住,腔调变剧,“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每天每夜都在想你,可又不敢暴露出来,就是担心有一天被你发现,你会远离我……过了这么久,终于有一天可以吐露心声,你来了,却又突然走了,你让我如何接受?!”

“紫苑,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姜靖坤再也抑制不住,失声痛哭,“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我也可以保护你,照顾你,等这件事结束后,你让我去接你吧,我们离开这里,一切都会好的,跟我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伤害,是的,伤害,方紫苑最怕的就是别人伤害!

连沈洪都曾经伤害过她,只有他从来没有!

电话里,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结果,那头声音更加冰冷:“姜靖坤,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我根本就不爱你,你能不能好好想想,如果我跟你走了,又如何对得起那些为了我付出所有的人?!”

方紫苑声色俱厉,“沈洪和江成伟为了救我,一个无家可归,一个锒铛入狱!而你,我之所以不愿意回你那里去,是因为我害怕牵累你,而你又能做什么,准备做什么?!”

那个人,无情的时候是真无情!

“你也想像曾经的我一样,为一点所谓的爱情,因所谓的伤害就要颓废到死吗?你抬头看看天空,这个世界因为少了谁就不存在?地球少了谁就不转?!你不为你自己,你也好好看看从小一直纵容你宠着你到今天的爸爸妈妈,你对得起他们吗?跟我说什么情情爱爱,做个像男人的样子,否则别跟我谈这些,你还不配!”

“你还不配!”

这句话就像一记雷霆之锤,瞬间差点将他脆弱的心击垮!

但想起章文君早上刚刚给他的那一记当头棒喝,他勉强振作起精神,回头往房内望了一眼。

这时候,屋内的四个人正关切地注视他的动向,在等着他好起来,尽快赶赴工场。

姜靖坤咬了咬牙关,轻声说:“就算是我表现得再好,你还会回来吗?别人的地球我不懂,可我的地球没有你就不转!”

“紫苑,我真的很需要你,真的很想你,想念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那么快乐,那么充实!即使你不在我身边,有你一句话,我可以拼尽全力地去做所有的事!”

姜靖坤无尽地颓丧,“可你现在,却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和我,却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无限的绝望,“紫苑,不要放弃我,好吗?”

听到这种声音,方紫苑恨不得过去拍死他,可是,物极必反,一个人太过于绝望,反而容易激起他的斗志。

她轻声吐字:“好啊,等我死了,给你留份遗嘱,遗嘱上我要列明所有你给我的一切,是你奋不顾身的相救,还是给我几栋房产或者是大笔的资金?!遗嘱上但凡能列出一件,那我就回你身边去!”

“不用激我!”

姜靖坤太了解方紫苑,她所谓在乎的东西,全是假象!

一切全因是机遇、巧合,否则此刻在她身边的人不一定是谁!

“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我只想保留一份希望,你给我的希望,我不想放弃你,想的不想放弃你,我需要一份动力,你给我的动力……”

“希望是自己给自己的,不是别人给的!”

电话里的声音极其无奈,“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以后别再打电话给我,当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行了,你要是没别的事可说,那我挂电话了!”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听着那“嘟嘟嘟”断线的声音,姜靖坤无望地垂下头,放下手机,抱住双腿,失声落泪,蜷成一团,痛苦如海水淹没天地……

章文君远远地看着他,走过来。

站在阳台上,看到角落里痛苦不堪的姜靖坤,章文君瞬时觉得自己的心上也被戳开了一个大洞!

她不由自主地上前,在姜靖坤身边蹲下,伸出双臂,和他抱在一起,似乎自己也觉得这样很好,这样抱在一起很温暖。

姜靖坤已经完全绝望,碰到章文君温暖的身体,根本就毫无意识,倒入她的怀里,昏了过去……

——特勤队宾馆里。

接到姜靖坤这一通电话,我心中七味杂陈,难受如人误入峡谷,前是悬崖,后无退路。

我没想到姜靖坤竟也如此痴情,无论我怎么说,似乎对他都动摇不了半分,真不知道自己把他伤害到了什么程度。

想到这里,我心痛不已,不安得难以言语,心想,姜靖坤应该没事吧,不会像我上次一样浑浑噩噩下去吧?

见我愣愣地挂掉电话,沈洪帮我收起手机,将我团团拥抱住,环抱在怀里,深情而轻柔,似乎尽力地安抚我内心的伤口。

沈洪,他就是我灵魂的港湾,停泊在这里,让我觉得很安稳,很幸福。我

抬起头,看着他深情如海的目光,我不禁微微一笑。

这一刻,也是永远。

尽管前路茫茫漫漫,可我的心里的希望不会灭,战斗的激情大火反而熊熊燃烧起来。

这两天,又该得到怎么样的结果呢?……

下午,天空突然又阴云密布,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东城宜丽居,顶楼。

姜靖坤的房间里,姜老夫妇守在姜靖坤的身旁,脸上无尽的愁苦,静静地看着姜靖坤又在床上躺着,禁不住担心,姜靖坤会不会就从此一病不起?

方紫苑这一离去,对他的伤害太大了,大到令人无法预知后果。

章文君和尹飞中两个人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对着正在播放的电视机,却也无心观看。

他们原本都以为姜靖坤就此可以振作起来继续工作,谁知道他给方紫苑这一通电话,立刻又晕了过去。

章文君不停地责备自己,后悔早知道姜靖坤状态本来就不稳定,就不应该把方紫苑的电话号码给他……

尹飞中则仍看戏般看着这一切,他唯一的担心的就是该如何对公司那边交差。

以他对姜靖坤的了解,无论什么挫折和困难,一切不过是暂时的,只是这个恢复期要多长,就不得而知了,他也希望这个期限能短一点,再短一点。

“靖坤,你醒了?!”

姜老夫妇激动不已,失声叫起来。

二老正低头苦恼时,一抬头,忽然发现姜靖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坐在床边的夫妇俩。

姜父痛心地低声说:“儿子啊,紫苑不会回来了,可我们还得生活下去,你一直这样,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姜靖坤缓慢地坐起来,伸出有力的手抓住父母亲各一边手,脸色平静,声音微哑:“爸妈,我没事了。今天可能是因为昨晚睡得少,头不太舒服,所以晕了过去!”

他挪动双腿便要下床,满眼都是歉意,“我答应公司要今天回片场,演唱会也要准备,我得收拾东西走了!”放开父母亲,下床,转头到卫生间去了。

见姜靖坤好像又恢复正常的举动,姜老夫妇禁不住深深的忧虑,心想,儿子的症状是不是更严重了?

“噔噔噔”脚步声传来——章文君听见动静,急忙上楼来了,一进门,便看到姜老夫妇怔怔地望着卫生间的方向。

卫生间里,流水声哗啦啦地响,姜靖坤已经起床,似乎在洗漱。

看到姜老夫妇满脸的忧色,章文君急忙说:“你们不用担心,今天社区的医生不是来看过了,说他只是睡眠不好,上午激动过度,才晕了过去。他睡这一觉起来,应该就好了!”

姜老夫妇点了点头,姜母感激万分,起身抓住章文君的手,语气恳切柔和:“谢谢你了章小姐,听尹先生说你还要跟他去片场,真是太为难你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不用谢我!”章文君显得大大方方,“我跟他去,也有自己的私心,只要你们不介意就好,我会照顾好靖坤的,你们放心吧!”

姜老夫妇一听,激动和惊喜如遇贵人,姜父也高兴地起身,压低声音:“章小姐不嫌弃,哪还有我们说介意的话!”喜色涌上眉头,“要是真有你在,我们哪还有不放心的!”存有一丝疑虑,“只是,靖坤这个状况,只怕是要委屈你的!”

“我不怕!”章文君丝毫无惧,面色坦然,“我章文君敢说敢做,这是我自己愿意的,你们担心什么?”见姜靖坤准备出来,急忙也压低声音,“不过,这事你们就不要在靖坤面前提起,我自己处理就好了!”

姜老夫妇忙不迭地点头,下一秒,姜靖坤打开卫生间的门,两老夫妇随即又坐回床上,姜母整理起他的床铺来。

姜靖坤把自己打理一番之后,从卫生间出来,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只是不见笑容。

他平静地扫了各人一眼,说:“爸妈,你们什么时候回去?要不要我和司机先送你们到火车站,然后我再回来收拾东西走?”

姜母叠着棉被,回头看他一眼。

姜父看看他,感觉到他的精神状态好像好转了,忙说:“我和你妈不着急,这不,这次来的时候,本来就打算呆的时间长一些,家里的事都托付给你阿姨他们了,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我看,还是你直接收拾东西走吧!”

姜母不太放心,整理好棉被,向姜靖坤走过去,走到他面前,端详他的眉目到全身一番,还是不太确定,忐忑地问:“儿子,你确定你能工作了吗?妈可不希望你勉强撑着,把身体累坏了!”

“妈,真没事!”姜靖坤很肯定地拍了拍胸脯,眼眸明亮,“今天给紫苑打了电话,我也算是想开了,不管她在哪儿,只要她过得好,我也要过得好!”

他把母亲拥入怀中,言词情切,“妈,你和爸爸宠着我那么多年,我是该拿出像样的样子来,不让你们担心。这个时候,正是我工作的关键时刻,我不能落下!”

说罢,他放开母亲,精神抖擞,“你们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这样我工作才能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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