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江玉立的声音好像永远甜腻到死,“我什么时候忘了你了?这不,上次说给你介绍工作,你也不乐意,我还能帮上什么忙?!这次你跟坤哥结婚,我没什么好送的,带来了一个小礼物,你别见外!”
“这么多年的老同学了,不用客气!”我平淡如常——
江玉立的礼物我可不敢收,她在宿舍里,向来只有拿别人的东西,哪还有往外给别人拿的,“真不用了,你要有心,那就给靖坤吧,他才是你该感谢的人!”
“你看你说的!”江玉立在电话里甜笑起来,“给坤哥跟给你有什么不一样?!你俩是一家人,又都是我的好朋友!”缓了一口气,“别说那么多废话,我现在到宜丽居大门口了,进不去,你下来接我一下吧!”
既然人已经到了门口,我还能说什么,只好应道:“好,那你等会儿……”
“嗨——”怕我挂电话太快似的,江玉立在电话里急急忙忙,“坤哥是我前辈,你可别叫他下来给我开门啊,一个小礼物,我哪好意思?!我们是老同学,你下来就行了!”
“那好吧!”我挂了电话。
“怎么?江玉立来了?”姜母神色关切,脸上的笑容不断,“你这同学,还算是个有良心的人!”
“是啊,她说送我个小礼物,已经到大门口了,进不来,叫我出去接一下!”
“好!那你去吧!”姜母慈爱地说,又摆摆手,“要不,让靖坤去吧,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呆在家里好,开门跑腿的事让男人干去!”
闻言,姜靖坤即刻站起来,说:“那我去接她上来吧,反正我们也挺熟,紫苑你就在家陪爸妈聊天等着吧!”
“不不不!”我匆忙起身,拿上钱包,把手机放进包内,提包在手上,“刚才我已经答应她说我下去,等下靖坤去了怪尴尬!好像她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我跟她老同学了,没关系的!”
我安抚几个人,“我就下去一会儿,等下就上来了,没事!”
“那好吧!快去快回!”姜母殷殷嘱咐,拗不过我,放任我去了。
我手拿着钱包,下楼……
天空蓝蓝的很纯净,无限地深远,一点点白云,时舒时卷,一切惬意畅然。
小区虽不是特别大,三号楼稍远些,从楼上楼下并不能望见大门,绿化带宽绰,所以更看不清大门外的情景。
我下楼后,路过大超市门口,便往大门口处走去。
路上人来人往,并没有什么人认识我。我往大门外望,没有见到江玉立。
我拿出钥匙,用门禁卡在大门锁处刷了一下,推开门走出去。
门口站着保安,不许生人尾随业主进门,看起来很让人放心。
我来到大门外的人行道上,四处张望。路上来往的车也很多,路边零落地停着几部车。
我往远处望,这时才看见一部黑色的加长车前方,江玉立正站在她的白色车旁边,朝我招手,而她的车尾箱开着,像准备给我拿东西。
我谨慎小心地走过去,与黑色车保持距离,来到江玉立的身前一米处停下。
江玉立似乎毫无戒心,浅笑着看向我,指向尾箱里的一个小礼盒,还有旁边一个稍大的纸箱子,说:“那儿,那礼盒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她转身移到车尾箱旁,打开纸箱,“这是我给叔叔阿姨从老家带来的土特产,跟他们老家的不一样!”朝我使眼色,示意我过去拿礼物,自己双手抱住纸箱,“礼物你拿着吧!”
既然已经来到这里,我没有不上前的道理。
可不知道为什么,旁边的黑色大车总给我一种隐隐的不安感。
我正犹豫,谨慎地观察旁边的车时,猝然间,江玉立直立起身,手藏在纸箱下方,往天上朝我喷来一阵烟雾!
我来不及反应,瞬间口鼻喉麻辣刺痛,如万针穿透全身,麻痹失觉……
我两眼一黑,未及倒下,身体即时被从黑色车上冲下来的两个人接住,立刻抬上黑色大车。
我全身无力,听觉却不减。
听到江玉立的脚步声传来,车门关上后,她捉住我的手在一张纸按了一下,然后回头低声阴冷地说:“这个女人,任你们处置,不过,最好不要再让她回来了!”
她稍稍停顿,似乎有意提醒车上的人,“姜靖坤家底薄,没多少钱!我建议你们多想想,喜欢这女人的男人不少,最有钱的是谁,你们应该很清楚,不会跟钱过不去吧?”
“怎么做,不用你教!”一个冰冷无情的老男人粗哑声音传来,“办完你的事了,滚吧!”
临下车前,江玉立仍不忘来一句:“没我什么事最好,要是有我什么事,我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又轻轻浅笑,“送你们一个忠告,刚才你们看到了,这女人多狡猾多谨慎!其实她的料子比你们想象的都要多,你们要女人可以,我恨不得全世界的男人轮了她!不过,这女人太妖,身上经常暗藏机关,建议你们还是小心点好,我可不想你们坏了我的大事!”说罢,下车去了。
汽车开动,同时,有人拉开我的钱包拉链,把手机关机了。
汽车渐行渐快。
有个人将我全身上下搜了一遍,只摸到我手上的腕表,松了一口气。
那个冰冷老男人继续用粗哑的声音说:“这娘们出门没有戒备,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应该问题不大!”停顿几秒钟,“老醋,把她的手机拆开,你跟了江成伟那么久,应该能看得出来她的手机上有没有装定位器!”
“好!”另一把苍老的声音传来,“老大,管他有没有定位器,不如直接把手机丢了,省事!”
“你懂个屁!”啪一声,那叫老醋好像被狠狠甩了一巴掌,“你们这两个老鬼,白混了那么多年?!要是手机上有定位器,信号在路上冲断,或者手机丢了,那人还立刻知道她出事了?我们现在是要造出她逃婚的假象,你逃婚会把手机丢掉吗?蠢!”
“是是是!”那老醋慌忙应和,“所以我们不如你,你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警察都没找到你,我们班房都坐穿了才逃出来……”
说着,翻动工具箱的声音响起,“老大,我看这娘们挺带劲,不如我们在车上干了她,过把瘾,干净女人老子好几年都没碰过了!”
“急什么?!到了目的地,你们尽情享受!”车上,三个粗野的声音一阵疯狂地大笑……
汽车一路颠簸,我来不及悲伤和恐慌,尽量让自己冷静,再冷静,思索对策。
自我有生以来,父母离世后,所遇险境无数,我已经习惯了独自面对和处理,否则我早死了几百次,就像上次遇见江成伟那样。
可我的眼皮一动,立刻有人上来,给我灌下一碗味道古怪的汤水,我随即又昏迷过去,甚至听觉都失去了,昏沉沉迷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有知觉的时候,不敢再冒然而动,继续装昏迷,倾听周围的动静。
我能感觉自己的手脚被冰凉的丝绳紧紧捆住,手绑在身后,一动也不动。
周围静寂得可怕,像在某种深林之中,到处是虫鸣鸟啼,还有树叶沙沙声,山风穿过林间的声音,远处的低低流水声。
正当我想悄悄睁开眼睛时,突然间,不远处有一个粗重的脚步声传过来,慢慢地向我靠拢,在我身旁停下。
过了好一会儿,一把我从没有听过的油油腔调嘿嘿笑了两声,说:“妈的,老子干过那么多女人,都没见过像这个这么诱人的!”手摸到我的上半身,来回搓揉,“这波,真是够大够美!”手又往下移,“这身板,跟游戏里的那宣传模特似的……”
我的腿上,突然沾上一团湿乎乎的东西,像那人流下来的口水。
我极力忍受着那男人粗糙恶心的手,心里揣摩,自己手上或者身边还有什么可资利用的东西。
沈洪送给我的腕表还在,还有一次可利用机会,可我要怎么用才能不会被发现又可以起作用?
万一被发现,我的腕表取不下来,极有可能被截肢,下场一样很惨!
“嘿!”那个冰冷粗老的声音在远处叫起来,“先别动她,看看她手机里有没有什么东西,没有再把它扔掉,扔到一个远一点偏一点民房里去!”
那油腔的人走过去,只听那个叫老醋用苍老的声音说:“这个女人果然危险,这么多男人盯着她,一部手机里竟装了三个定位追踪器,一个还有窃听功能,分三次装进去的,还装在不同的地方……”
一时间,我震惊呆傻!
那是沈洪的旧手机,什么时候被跟踪定位了,而且是三个人追踪,我竟毫无察觉?!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当初沈真支支吾吾说手机里面有什么……我终于明白,那就是追踪器;
还有两个人拿过我手机,一个是高远,一个是江成伟。
那么,装窃听器的人是谁?
“这些追踪器能关吗?尤其是那个有窃听器的?”那冰冷粗哑的男人问。
“不能关,不过可以破坏它!”那老醋说,“但现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姓江的人一直跟在我们后面,随时会动手!而装追踪器的人已经知道我们的行动路线,很快也会追过来。我去把她的手机扔到别的地方去,引开他们,老大,你看你们两个把人带到哪里去?我再去跟你们会合!”
黑老大深思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地说:“江成伟的人怎么甩都甩不掉,想必装这追踪器的他们也有份!”吩咐那油腔男人,“老枪,你带这个女人往山上的小屋继续走,老醋,你去把手机扔掉,扔得越远越好,把装追踪器的人引开,我出去一趟,看拿走手机有没有用,给老枪断后,想办法甩掉姓江的这帮人!”
“好!”另外两个人立即答应。
几个人动作起来,没过一会儿,两个人出去了,而我被人扛到肩膀上,步行颠簸着往山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