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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娘家

“娘没说什么,只是生病之人容易伤怀,见咱们都走了,她有些冷清。我和大嫂说到此事,大嫂便主动说留下侍疾呗。”徐氏漫不经心的回道,她想了想,问道:“莫不是老大同你说什么了?”

褚立鼎摇摇头,回道:“并没说什么,只是问起大嫂和顺姐儿为何没来。我看着他也是想她们母女俩呢。”素来精明的褚立鼎如何不知,光听妻子说这话,他就知道惯来老实忠厚的大嫂定是给她们婆媳俩使计截留了下来。论理,谁都可以不来,但大嫂和顺姐儿早就该与大哥团圆了,但从大哥自分家起就说领着大嫂母女一同住,直到今日,母亲屡次阻拦,连这次大哥来信说已经置地买宅了,盼着夫妻父女团聚,还是叫母亲给搅和了。他有些头疼,可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子,他不知如何去说。

徐氏与丈夫想的却又不同,她从镜子里看见丈夫依偎在床头低头沉思,便试探道:“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咱们能不能也在这里找些事情做?我瞧着这位知州妹夫甚是客气呢,看着倒不难说话,虽说三姑娘是妾生女,可好歹也是我们褚家的姑娘,你也是正经的小舅爷,只要你开口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褚立鼎听了妻子的话,就抬头问她:“找些事做?我们在这里能做什么?”

瞧着丈夫的语气并不像生气的样子,徐氏立刻兴奋了起来,她丢下篦子站起来走到床边坐下,笑着说道:“做什么都可以呀,你是知州的小舅爷,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难道还有人敢为难咱妈不成?或者在他那里弄个官儿做做,或者在这城里弄个生意好的铺子做做,我看都使得!”

褚立鼎看这人越说越高兴,仿佛转眼间就能成事一样,不由得额角跳了跳,冷冷说道:“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

瞧着徐氏一脸惊愕又伤心的样子,他的心软了下来,低声解释道:“人家周之青是什么人?来之前咱们又不是没有打听过他的官声和为人秉性,哪里像你说的那么容易,好像朝廷是他家开的一样!你不记得临行之前父亲的交待了?他老人家叫我们过来一是道贺,拉近些关系,二是走走看看将来再做计议,你才来就想着有的没的,可也真敢想!”他喉咙底下还有一句却不愿意再说出口来了——昔日在府里,人家三妹过的什么日子,为的什么被送到京里去,自己忘了,可未必人家泽琴也忘记了,没瞧着今日她的丫头水蓝说的那番子话么,可不正是话中有话!

褚立鼎虽然将意思表明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不但徐宝翎有这想法,便是一道儿来的的本家亲戚也有这想法,等到泽琴领着丫头带着礼物来客栈里回访褚家族人,他们瞧着人家女眷单薄又且原是府里庶女而已,便一个比一个的要求还离谱,惊得墨芍和水蓝以及绣荷、绣蕊四个大丫头都瞪圆了眼睛,这些人难道依旧将夫人当着昔日里受了欺负也只能忍气吞声的三姑娘了吗?

褚之鹤见他们越说越不像话了,心中恼怒至极,这就是自己一向为之维护的家族,竟是这样的贪婪成性。如今三妹是何等身份,便是身为长兄的自己,打她成家后就没摆过架子,他们倒好,感情千里迢迢而来非是真心道贺,倒像是来打劫来的。

“妹妹不过是妇道人家,她能知道什么,做得了什么主?诸位叔伯兄弟,婶娘嫂子,大家还请饶了她吧!”褚之鹤含笑打着招呼道,他还且顾惜着众人几分颜面。

大家闻听褚之鹤开口,有些怵,这人能净身出户,如今又混得风生水起,岂是轻易能得罪了的人!诸人便不约而同的看向坐在一旁的褚立鼎夫妇。

不等褚立鼎表态,徐氏便“咯咯”的笑出了声,说道:“大伯真是的,三姑奶奶也是我们的妹妹呀,我们岂有不疼之理?你说这话,显见得我们不知好歹一样的。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妹妹是女儿家,到底势单力薄了,咱们若在这里站住了脚,将来不是也好替妹妹撑腰么!”她说着便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褚泽琴,问道:“三妹妹,你说二嫂这话说得可在理儿?”

褚泽琴淡淡说道:“我素无决断,不过是依着闺训,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而已,哪里知道那许多。大家说的话我都记着了,回去便如实说与我们老爷听便是,他说怎样便怎样吧。”泽琴这话,竟是什么都不管的意思,各人自凭本事折腾吧。

徐宝翎心里一急,他们这些人与泽琴说话, 这要求这语气哪里能叫周之青知道,泽琴如今可是周家人。她忍不住的就说了心底话:“姑娘好大的脾性,咱们不过是和你商量商量,你就那么愿意胳膊肘子朝外拐,见不得家里人好?还是说只肯拉扯你们大房的人,我可是听说大伯如今置了好大的家业呢,可别告诉我全凭他一人之力办到的!”

她这话一出口,堂内为之一静,泽琴转头看着褚立鼎,轻声问道:“二哥,你怎么说?”

褚立鼎恨不得上前缝了徐氏的嘴,可他一来行动有碍,二者话已出口,难以阻拦。

“三妹,你二嫂的性子你也知道,她素来口舌是有些锋利,可却无甚坏心,咱们自家人说话,说到哪里就断到哪里吧,不必细较,回头我好好说说她。”褚立鼎在众人面前还是要维护妻子的面子,她素来聪明能干,又长的好,能愿意嫁给自己这样不良于行的半残之人,于情于理,自己都不愿在旁人面前教她丢了颜面。

褚立鼎的话音一落,泽琴点点头表示明白。她转身吩咐水蓝道:“你去传话下去,吩咐人立刻拿了我的帖子去汉川接人,将大嫂子和顺姐儿接来,原因嘛——”泽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大哥,说道:“就说我大哥突然心疾发了,接她们母女来服侍。”

水蓝答应了一声,转身飞快的出了门,下去传话去了。

大家惊讶的盯着泽琴看,都不相信刚刚那话是出自她口,可泽琴却毫无感觉,吩咐了丫头之后,将屋里众人打量了一圈子,说道:“你们大概都会觉得二奶奶的话在理儿,凭我大哥的能力怎么能短短时日就置办起偌大家业?好,我告诉你们,他是怎么办到的!”

“他一个读书人,他一个褚家长子,往日为家族做了什么,我不说你们也知道,他的能力我不说你们也知道,他得到了什么回报,你们也知道!可是人心不足啊,逼他到底。他也是人,也有妻子儿女,也有亲人骨肉,他净身出户的时候,你们可曾为他说过一句公道话?多少次的伤心,多少次的无奈,换来一个自谋生路的决定,你们知道他痛不痛,难过不难过?如今眼见着他好了,以为是他卖了妹妹得到的报酬?若他肯,当初有人算计我去当国公爷的妾,他便一力承办了,何至于今日?”泽琴有些激动,但声调依旧沉缓,不紧不慢:“他如今受人驱使,就是你们中许多人见过的那位先前我哥从乡野间买回来的小丫头,我兄长如今给她跑买卖,按她的吩咐去做事,所以才挣了些田地,置了几间瓦舍。他舍了面子和尊严,风里来雨里去挣下的家业与我有何干系?”

徐宝翎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扭头看看自己的丈夫,就那个长得和小狐狸精一样狐媚的丫头,有这本事?来的时候也知道,听侯府里的大姑娘来信说,如今她在万国公府里很得宠,那一定是靠着国公爷了!徐氏暗暗咬牙,后悔当初就不该将这丫头也捎着带了京里去,如今得利的可是大房。

有人听了这话,便小声咕唧,意思是说这苏姑娘好歹也是从褚府大门里出来的,不然去她那里走走,求上一求。

泽琴没出声,站在一旁服侍的绣荷沉声说道:“奴婢劝堂三奶奶还是歇了这点子小心思吧,那位主儿可不是我们夫人这样好说话,多少还顾忌点同为一姓的面子呢,她身边有两个煞神,若是惹恼了她,丢胳膊少个腿儿也是常事。”墨芍抿嘴轻笑,一贯闷葫芦的绣荷也能睁眼说瞎话,她拿前些日子那些来滋扰的宵小下场来比方众人,褚家人哪里知道,听了这话都吓得不敢再说。褚之鹤眼风扫过,面上露出极淡的笑意,妹妹身边这几个丫头,如今越发历练出来了。

听妹妹提到云仙,褚之鹤心下一叹,他并不为给云仙做事感动耻辱。人活着,总是要吃饭的,只要不违背尊严大义,帮谁做事有什么干系呢?如果不是跟云仙做事,他还真不知道往昔亏得自以为了不起,其实是坐井观天了。

褚立鼎看看大家,看看一旁沉默不语的大哥,开口便是道歉,之鹤挥手阻拦,说道:“二弟不必如此,我知并非你意。”

有些事,他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儿与立鼎说,只能寻机会再商量了。可是,即便他有心还想拉扯一下褚家,褚家却与泽琴兄妹的关系冷了下来,住了三五日,也没往真州去,就匆匆告辞回乡去了。

泽琴无可无不可,之鹤却想着该修书一封回去,与二弟好好说说。

史夫人后来听说了褚府来人无理,叫泽琴打发了的事情,心疼极了,她二话不说便花了重金寻了一顶夏布帐子,又买了其他许多物什,这一年的夏日,便依照扬州风俗,给头年出嫁的女儿“送夏”了,虽没摆席认亲,却情同母女了,弄得周之青自嘲,史夫人这一出,叫自己生生矮了一个辈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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