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万万没有想到李克婷会在这个危急的时候出现,大惊之下对她喊道:“你来干什么,快快回去,有我在此保护爹爹已经足够!”
李克婷是李国昌最宠爱的一个外孙女,李存勖可不敢让她冒着大险来救他。
谁知李克婷却是嘻笑一声道:“大哥就别在逞能了,今日若没有我及时赶到的话,你还不得死在这两个傻大个子手上啊!”
李存勖情知说不动她,也知道她武艺颇为不弱,便也笑道:“原来如此,那我的命全靠妹子救了,可得好好谢你啊!”
李克婷嘻嘻笑道:“正是如此!”
那边的刘守光刘守文兄弟地人见此二人竟然将他们视为无物,那小女子竟然还称呼自己为傻大个子,心中的怒火霎时燃烧了起来,大叫道:“那冲来的女人是谁,还不快快报上名来?连我们兄弟之名也没听过么?若是你想救这小子我们劝你还是尽早走,否则等会儿打将起来伤了你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那可是不太好喽!”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剑光从眼前闪过,脸上已然多了一道伤痕,定睛一看时,原来却是李克婷恼他出言不逊已经开始动起手来,这二人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这个小女子也是身怀绝技,当下便收起了小觑之心,各自将手中的武器牢牢握住,暗道一定要给点苦头这个小娘们尝尝。
李存勖知道两人不是什么好鸟,肯定怀了坏心思,便冲到了李克婷旁边对她低声说道:“等会儿若是战他们不下,你就先回城中请人来帮忙,自己千万不要冒险知道没有?”
李克婷白了他一眼小声道:“你就这么看不起自己啊?怎么就知道自己会一定输,就是输了也不过是一腔热血喷洒在这云州而已,亏你还是一堂堂一介男儿呢?”
李存勖被他一阵话抢白得无话可说,只得恶狠狠地说道:“你不要不听话,我是你兄长你就得听我的,若是你受了一点半点伤的话,我就罪无可恕了!”
看到大哥动怒,李克婷地不再说什么,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
那边二人看他们在滴滴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心下有气,刘守光性子较急便嚷道:“喂,你们两人在罗里罗嗦地说个屁啊,有种就和我们两位大爷打上一打,若是输了的话,嘿嘿,男的就把来杀了,女的嘛,嘿嘿……” 一边冷笑不已。
看着他的淫笑,李克婷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怒气,长剑寒光一闪间已经欺身而上,和刘守光战成一团。
刘守文却是气定神闲地站在当地,动也不动地看着不远处的李存勖,脸上洋溢着笑意。
虽然如此,李存勖已经可以感受到他那滔天的杀意,当下也不敢妄动,抱元守一,手中双钩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闪过一道道夺目的光芒。因他的妹子忽然冲来,替他挡住了刘守光,现下便可以和这位看上阴险至极的刘守文一战,但是知道此人的修为绝对不在自己之下,但危急面前唯有拼命一搏!
即便如此,刘守文还是没有冒然进攻,以他的风格,若是没有十成把握的话是不可能出手的。李存勖却不想多耽误时间,对方给自己的那份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大吼声中,双钩如流星般地向刘守文面前袭去。
看来来袭速度奇快的武器,刘守文却是嘿嘿一笑,手中长枪如毒蛇吐信般地快李存勖一步刺向他的咽喉,李存勖大惊之下一钩无奈变幻方向架住了来袭的长枪,另一钩却仍是直袭刘守文的面门……
刘守文却是丝毫不惧,侧身避过了李存勖的钩锋,长枪已经回转过来,档在自己的面前,舞起一片寒光,令李存勖根本不能再近身一步,二人就这般游斗,根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心中只想着把对方击倒自己才有活下来的希望,但是在这战场之上,又有谁能够全身而退呢?不大一会儿,两人都已是伤痕累累,李存勖的伤口明显要比刘守文的多得多,鲜血淋漓之下,双钩舞动得更快了,但是碰上刘守文更善一筹的长枪,进攻就少了很多威胁,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但是像他这样的以短对长却是没有讨到到多少好处去。
那边的李克婷却是轻松无比地把刘守光给逼得手忙脚乱,一把长剑犹如有灵性般地左刺右劈,屡屡让刘守差点命丧其下,刘守光恼羞成怒间不由得破口大骂:“小娘们,武功倒挺不错啊,嘿嘿,连本大爷也能敌上二分,实在不错,不过像你这样的花拳绣腿可支持不上多少时间,再斗下去我可真的不会手下留情啦,等到那时候抓到了你,那就,嘿嘿……”
“闭上你的臭嘴,就凭你这下三烂的家伙也想赢我?看我今日不刺你个透明窟窿!哼……”李克婷知道是他打不过自己故意出言挑衅,好让他有可乘之机,如今自己可不能上他的当,当下也不和他多说,只将手中的长剑狂风暴雨般地洒向刘守光的身上,偶尔和刘守光那大刀相触发出金铁相交之声,大刀沉滞颤动中,长剑却轻灵无比,胜负高下立判!
沙陀人的这次反击已经成功了大半,眼下只要将那些负隅顽抗之徒围而尽杀之便可宣告战争的胜利了,但是这些幽州的凶悍之徒却并不向他们想像的那些好对付,反而是有更多的普通沙陀兵卒死在了那些已经被逼得走头无路的幽州将领手上。
两方的首波冲击早已经结束,战场上充满了奄奄一息的马匹和士兵,血污满地间犹有未死之人在**呼喊,但是大多数迎来的却是对方阵营里的人的兵刃加身。
幽州人的攻势已经完全溃败了,沙陀人的弓箭也是空空如也,现在剩下的就只有面对面的肉搏,无情的杀戮!
躲在城楼上的朱友文亲眼看完了整个战局的发生,心中为这古代的攻城战而感到难以言说的感慨,他很难得地想到了在很远很远的未来,一坐城池的攻占和防守有着比这更惨烈的结果,在那儿人的生死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却不会像这样兵刃相交,以力而搏!
平心而论,像这样真正的战斗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么?自己以前所崇拜和追寻的,不正是这样的一刀一枪拼天下的过程么?那么,自己又什么时候才能博个称王称霸呢?
他想的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城楼下快要结束的战局都没有看到!
城楼下,沙陀人已经真正实现了对幽州人的杀戮状况,少数极为悍勇的幽州人也已经被剿灭,剩下的便是对这些还没来得及逃命的可怜虫们的屠杀了?沙陀人对这个倒是特别有兴趣……
不过他们却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一幕,他们的几个首领,李克用还在和那幽州人的头头以命相搏,对于像他这样的奢杀之人而言,遇上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可是相当令人兴奋的事情……
李存勖这边的状况也是不太妙,李克婷虽说是占据了上风,但是他毕竟是女子,比之于刘守光那凶猛的打法,时间一长的话,胜负就很难说了。李存勖却是被那喜怒不形于色的刘守文给杀得胆战心惊,像他这样的儒将在战场上可是不太能够叱诧风云。
险相叠生中,刘守文招式一变,长枪的攻势又快了几分,本来他的实力还没有全然发挥出来,李存勖处于这样的攻势之下已是痛苦万分,如今看到刘守文竟然还有后力,心上一惊,手上一软,双钩已经少了几分锐气,如此更是处于刘守文的长枪笼罩之下,随时会有丧命的可能。
就在刘守文一枪拨去了李存勖的双钩之后,李存勖已知大势已去,心中一凉,再无半丝斗气,看着刘守文那如电般刺向自己心脏的长枪闭上了双眼,心道:一切都完了么?今日注定却要死在此地么?
就在他绝望的那一刹那,只听“锵”的一声,金铁相交之声在耳边炸想,那意料之中的长枪却没有刺到自己的心脏,只看到一把闪烁着寒芒的宝剑和那长枪相交,发出了如此之声,顺着这刀的方向看去,正是朱友文那一成不变的笑脸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惊呼出声中,李存勖道:“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