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压境之下,基本上所有的沙陀人都各自登上了城楼进行防守事宜。李国昌正带领着他全部的李家军各自拿着军器跨上战马,看到刘仁恭竟然胆敢侵入自己的地盘,这倒是令李国昌这些沙陀人的首领没有想到,虽说幽州军自古以来便是一支强悍之军,但是李国昌还是不能想像以沙陀人这样的军事实力,幽州人竟然还敢硬碰硬地攻到云州地盘。
城楼之下,刘仁恭胯下那匹逍遥马正驮着他的主人在军中四处奔跑,他的主人穿着一身黑衣黑甲,头上也是蒙着一只铁盔,只露出了两只森森的眼睛,让人看了不寒而栗,他用手中的长枪正舞成一片片枪花,那些沙陀人的利箭根本碰不到他,反而是他时儿从马背上抽出强弓用着手夺下的箭对着城楼上那些士兵们反射去,每次箭去,总能看到有兵卒们倒下,这让怀着看热闹的心情躲 在城楼里的朱友文暗自心惊,心里想着如果自己和他对阵那可躲过他的几次狼牙箭羽的攻击……
幽州军果然不愧是称霸中原边关数年的铁军,尽管在沙陀人的多次打退之下却还能比上一次更勇猛地向着城中攻去,云梯、冲车更是如疾风骤雨般地向着云州城中强击而去,令这些凶悍的沙陀人也觉心惊。
朱友文看着战场上情况,暗道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云州不要多少时间那便真的要陷于刘仁恭之手了,自己可得想想脱身之计,但是转念又想到:沙陀人真的会甘心把云州拱手让给刘仁恭么?
刚想到这儿,只听一声梆子想起,不出朱友文所料的是,李国昌等沙陀首领已经坐不住了,城门大开处,一众沙陀战将已经带着各自近卫军出城而来。
那些幽州人的云梯、冲车之类的攻城器具霎时间便比这些比他们还要勇猛的军队给毁坏殆尽,那些保护这些器具的幽州步兵在沙陀的这些强人的剿杀之下也大都死于城下。
刘仁恭冷冷地看前不远处的沙陀人,心中泛起了滔天杀气,座下的逍遥马也仿佛忍受不了这样的杀意,开始长嘶起来,周围的那些幽州铁骑们见到首领有了如此巨大的战意各个也是兴奋异常,终于会有一场刺激的拼杀,他们心中所想的就是让幽州的铁骑们让这些粗陋的沙陀人尝尝什么叫骑兵什么叫铁军的利害!
不一会儿,因为受不了进攻太过巨大的牺牲,幽州军主动撤退半里,而沙陀人却也是步步紧逼,两军一时陷入了胶着状态,双方都是调动了步兵在后殿后,骑兵在前冲突的阵型,这样的阵型对于骑兵非常利害的军队来说的话更能发挥骑兵无往不摧的杀伤力,但若双方都是骑兵相向的话那就得看这两方的骑兵真实实力了,所谓狭道相逢勇者胜,当然也少不了后方步军强大的压制力。
李国昌领着他的李家军,还有剩余大概五千多人马全部开到了云州城外,正如一场赌博般,如果这番没有将幽州人打退的话那自己已经无防守云州之兵力,如果打算逃跑的话可能也少阻挡不了幽州兵的追杀那时候就只有听任敌人的屠杀,但是比之于坐以待毙却又好多了,所以在此情况下,他只有将所有人马拉出云州和刘仁恭来个面对面的较量,看看到底是幽州的铁骑利害,还是沙陀人的骑军能够更胜一筹。
两军对垒中,李国昌匹马出阵大声喊道:“云州刺史李国昌马上见礼,素闻我云州和贵幽州并无任何瓜葛也无任何仇恨,却不知刘大人为何独领大军至此,难道是以为我沙陀人刀不利,剑不快么?”
刘仁恭哈哈大笑声中已经从阵中快马冲将出来,对着全体沙陀人满脸鄙夷地道:“我素闻云州乃我大唐江山,什么时候却又成了你们这些外族之狗歇身之地了?你们以为凭着你们那些所谓的塞上铁骑就能进到中原半步么?嘿嘿,未免太幼稚了罢!往日我幽州之所以以前没有出兵到你这儿不过是能够盼望你们有自知之明而能退出中原,谁知道你们现在倒是越发嚣张起来,前几日还妄想与蜀中皇帝交通,哼,你们以为大唐穷途末路了,所以才寄希望于你们么?你们小瞧的可是我们这些藩镇?”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言辞,李国昌等一干沙陀人都是愤怒不已,有些性急的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准备冲上前去给这个傲慢的家伙点教训了。
脸色铁青的李国昌把手一抬,制止了手下的那些莽汉的冲动。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地说道:“原来如此,刘将军倒是成了中原的表率,不过,我们沙陀人向来不吃你们中原的这一套,能不能从我等手中拿下云州,那就要看将军有何本事了!”
刘仁恭向来看不起外族人,认为这些还处于茹毛饮血状态的野蛮人根本不能和堂堂中原之师抗衡,在他眼里,这些在黄帝远古时代就被中原人贬低看不起的狄夷,再怎么也比不上有着悠久历史的华夏文明,而如果这些异族如果敢觊觎中原大地丰沛的土地的话,他必将剿灭他们……
再说下去也是枉然,刘仁恭喝道:“你以为本将没有这个实力么?你太小瞧我幽州的实力了,儿郎们,都准备好了,让这些杂种们知道我们是怎样的一支军队!”说着手中长枪高举,号角声中,他身后的诸将都齐声吆喝起来,气势煞是惊人……
沙陀人却没有被这气势所压倒,反而,他们血液中的好战因子都全被调动了起来,各个将领也是摩拳擦掌,身下的马儿受不了这种杀气,长嘶起来。
战事一触即发,刘仁恭带来的大约有五千人,其中有三千装备精良的铁骑军,还有二千箭兵和步兵,其中以步兵占绝大多数,这下整个阵营都被这进攻前的号角声给弄得士气高昂起来,那些负责冲刺的骑兵们各个握着手中的长枪,始终保持着向前的动作以便将军一号令之下就能一气向前急驰。
沙陀人也是分为骑兵步兵混杂,不过与幽州人不同的是,他们手中根本没有适合骑兵交战的长枪,一般来说,骑兵在高速冲击过程中,如果手中握的是长枪的话更能发挥速度的优势,这对那些速度极慢,兵器不长的步兵来说简直是个致使的打击点。但是,沙陀人却没有采用这种骑兵的必备配置,他们手中握的却都是一把把造型古怪的长刀,刃身极薄,但是是却是锋利无比,刀身倒是比一般的刀还要长上很多。整个刀的曲线并不像普通的刀那样成很大的弯曲度,反倒是有点像扶桑人的长刀。
此时战场上的气氛已经到达了顶点,双方那些红了眼睛的士兵们都将开始了他们生死未卜的战斗之旅。
一声梆子响处,马蹄踏过大地的惊天动地的响声已经将战火燃烧得炽热,幽州铁骑已经如狂风般地来袭,沙陀人不甘示弱的反击也充满着不可抗拒的威力。
两军各各冲至对方阵营,顿时喊杀声响成一片,因为都是骑兵,所以交战起来也是疾如闪电,顿时战场上残肢断臂四处横飞,那些身在马上的骑军更没有往回逃跑的可有,唯一的生路就只有向前冲,不停地向前冲……
然而,令刘仁恭想不到的是,那些令他看了都想发笑的沙陀人的武器却在此时发挥了极大的作用,类似于马刀但又比马刀长比马刀锋利,每每和长枪交锋时都是顺势向着长枪刺来方向一拨,长枪便失了准头,然后那些长而锋利的怪异兵刃便很快划过了这些幽州人的脖子,扬起一阵阵血雾,那些死不瞑目的幽州铁骑军们万万没有想到以前的无往不利到了这些有着不起眼武器的沙陀人面前就变得不堪一击,直到他们断气的那一刹那方才肯相信自己经被这些以前轻视过的敌人所杀……
战场是残酷的,毫不怜惜弱者,身处其上的,要么是拼命的搏杀,要么是甘愿的死亡。猛士当然不会睁着眼睛等死,沙陀人和幽州人都是塞上不可忽视的雄军,如今两强相较更是惨烈无比,死伤惨重。
总的来说,沙陀人是占优势的,那些受幽州人嘲笑的弯刀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这种无疑非常适用于马上砍劈的奇异长刀到了这些悍勇的沙陀人的手上更是如虎添翼,一时之间,幽州人死伤的人数比之沙陀人是多之又多。
刘仁恭已经不能再看下去了,大吼一声,纵马而冲,长枪过处,沙陀人纷纷倒地。他的两个儿子刘守文刘守光一左一右护在他的父亲身侧向着沙陀人的大营中急驰而去。
而沙陀方的孟知祥、安重诲、郭崇韬等猛将也是尽力拼杀。
李国昌在本阵中看见自己的骑军果然如之前所料般地大破对方的铁骑军,不由得哈哈大笑,对着身旁边的李克用和李存勖说道:“你们看,我们沙陀人曾经被人嘲笑过的自己发明的长刀如今不是发挥了作用了!之前有多少族人说是要效仿中原令全军装备上长枪,而我一起坚持说是要资金装备上自己族内的武器,如今大家可明白这其中原因?”
素有谋略的李存勖这时说道:“爷爷,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样的长刀是咱们祖祖辈辈通过在塞外马上生活流传下来的,正是经过了长期的考验方能为大家所用,据我所看,这些长刀非常适合于马上的砍劈,而如果用的是长枪的话未免有‘鞭长莫及’之不足,虽然对付步兵非常行之有效,但是如果骑兵遇到骑兵那可就很难说有全胜的可能了,而我们沙陀人的这种长刀却非常灵活,马儿速度又快,往往冲到敌军面前,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的长刀已经划过了他的要害,即使他有所反应要持枪相斗的话那也比不上刀的灵活和机动,所以说这种武器才是马上武器的霸主,爷爷果然见识高远!但是其中若再能找些出不足之处,相信更会更有裨益!”
李国昌轻抚着一缕长须,呵呵笑道:“亚子果然不愧为我沙陀人未来的骄傲和希望,你说是正是爷爷想说的,若你父亲有你这样一半聪敏有才的话,我也会就省力好多了!”
一旁的李克用见自己竟然被儿子给比了下去,心不颇为不爽,大声说道:“父亲所言孩儿并不认同,如今方是乱世,如果个个都像亚子这样武艺低微的话,那可没有生存的希望!只有用自己的武力征服天下那才叫真正的英雄,背后玩弄什么计谋都不是什么英雄所为!如今就请儿子为父亲一战,让父亲看看到底是儿子的勇猛有用,还是亚子这小孩子的口头功夫有用!”
未及李国昌有所反应,他已全身披挂上了马,向着敌阵急驰而去。
李国昌向着李存勖苦笑了笑,道:“你父亲还是这副德行,你便速速在他后面接应罢,以防有失!”
李存勖答一声是,也径自披挂了上了一匹大宛良马,追着他的父亲飞速而去。
李国昌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暗道:“沙陀人的未来可全都在你们二人身上了呢!”
夕阳已快西下,战场上冲天的喊杀声仿佛少了一些,只是留下了满地的尸体,没有人能够知道这些已经长远进入那冥府的人们是为了什么而献出他们宝贵生命。
天上的神灵也为这些不知所谓的众身而叹息。
沙陀人大胜。
这一战令沙陀人而名扬关内关外,从此再无人敢小觑这些个从鞑靼来的异族,反而是惧怕于他们那长刀什么时候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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