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卓校长轻轻敲打着吧台的桌面,“天朝支部失联,北美支部失联,两件圣器出现,还有卡尔他们在天朝发现的血仆,确实,这些事情不管哪一件都非常严重,但弗拉德,我们要冷静,不管何时何地都要冷静一些。”
弗拉德教授深吸一气道,“校长,我已经很冷静了!可你不觉得魔党给予我们的惊喜太多了吗?根据卡尔他们的汇报,魔党在天朝至少制造了数千只血仆,而且他们还掌握了能封锁我们能力的药剂,最关键的一点,学院有叛徒!而且这个数量不在少数!”
弗拉德教授惊愕无比的摊开自己的左手,“如果不是卡尔的消息,我们现在甚至连天朝支部失联,与北美支部失踪的真相都没有调查清楚,我们甚至都不明白他们究竟是如何失联,又是如何失踪的。校长,这么多年,我从没有见过学院的执行率这么低下。”
“这没什么值得意外的,天朝方面的情报一直都是天朝支部在负责,现在他们失去了联络,也就代表我们在天朝失去了自己的眼睛,一切都非常合理。”
校长叹息一声,“毕竟学院的影响力还没有波及全世界,哪怕是已经建立了支部的区域,但只要那个支部失联,我们一样毫无办法。”
说罢,梵卓校长眼神认真道,““听着弗拉德,天朝支部和北美支部有叛徒这件事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你应该明白,如果我们现在对内部展开清查,究竟会引发多么严重的后果。”
弗拉德教授点了点头,“我明白,我已经将天朝支部近一半成员背叛的消息进行了封锁,另外元老院的诸位元老中也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他们都是参加过十年战争的人。”
“你处理得很好,这些年也是多亏有你在我身后了。嗯,老伙计,我死之后,校长的位置就让你来做怎么样?”
弗拉德教授面无表情道,“我更倾向于卡尔,当然,如果天朝支部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卡尔的叔叔才是最好的继承人选。”
“你还真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呀。”
“只是能看清自己的本质罢了。”
“呵呵,你确实只适合当二把手。”
无声无息间,已经有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梵卓校长感受到了他们的气息,微笑说道,“老伙计,学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这里还有些其他事情要处理,我们过段时间再见。”
“不准挂电话!你还没有告诉我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弗拉德教授抓狂不已的握着手机大喊。
“天朝那里究竟该怎么解决?两件圣器出现,波尔他们的失踪,还有魔党制造出的血仆,这些事情到底该怎么解决!”
弗拉德教授快速打开自己桌边的笔记本,翻到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的一页道,“我已经拟定了一份增援名单,打算由最近的日本支部直接调遣人手进入天朝,另外学院本部我也挑选了六名精锐,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明天他们就可以出发前往天朝。”
校长喝着杯中的威士忌,轻描淡写的笑道,“不需要那么麻烦,等我把自己的事情都处理完毕,我会亲自前往天朝,放心,我会把学生们都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你,你要亲自去天朝?”弗拉德教授下意识瘫坐在了椅子上,握着电话,很是不敢相信道。
“我当然不想去了,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身为校长的我总要做一些自己该做的事情。”
凝望酒吧昏暗的灯光,校长微笑摇头,“老伙计,我已经很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去见上帝,可学院的孩子们都还很年轻,你说对吧?”
“我会联系俄罗斯支部给予你帮助。”
梵卓校长挂掉了手中的电话。
“不必了,他们就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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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坐吧,也不是不认识,十年战争之前我们不是就在这里见过一面吗?”
酒吧的客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一大半,驻唱歌手的歌声渐渐消失,就连酒吧的酒保和服务员也不知去向。
与此同时,四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了校长的身后。
“是啊,很久不见了。梵卓,你还跟当年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略带怀念的话语,自其中一人的口中传出。
没有转身去看身后的四位客人,校长端着手中的威士忌,小口抿着,“你们也很好啊,作为真正的血族,你们仍旧保有不死的灵魂,不像我,我老了,没有当初那么年轻了。”
校长背对着客人们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都坐吧,今晚我请客,毕竟从那个时代活到现在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
四名老者依次坐在了校长身旁的椅子上,他们看起来和普通老者没有任何区别,白发苍苍的他们,身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可又与普通老人不同,他们的身上穿着纯黑色手工缝纫的高级西装,皮鞋擦得极为光亮,那一张张遍布皱纹的脸上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俊秀的容貌。
“是啊,那个时代的人真的没有太多了。我们曾亲眼见证蒸汽机的出现,也曾看到路易十六走上断头台,孩子们口中的历史,崇拜的伟人都于我们面前悄然走过,甚至是一同喝过一杯法国的红葡萄酒。”
校长左手边的老人微笑的说着,“时间过得真快啊。”
“历史在孩子们的眼中是神秘的,模糊的,可对我们而言却只是曾经经历过的一件事,”校长微笑举杯,“还能和当年的人一起聊聊过去,这种感觉真不错。”
校长右手边的老人从西装兜里掏出了一根高希霸雪茄,冷漠的吞云吐雾着,“也是在这里吧?十年战争爆发之前,我们也是坐在这里喝酒聊天。让我想想,我们当时都谈了什么?不介入密党与魔党的战争,与我们一同分享进化的奥秘。梵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无耻的人吗?”
老者攥紧了自己的双拳,发出了一道道骨节交错之音,老眼充斥着无穷的愤怒,“和平,战争才能带来和平,战争才能带来进化!梵卓,你用这个理由杀了我们多少优秀的后裔?我们当年真是疯了才会将你视为与希伯来先知一样伟大的智者!”
听着老人们的控诉暗讽,校长只是淡然的喝着自己手中的威士忌,“你们作为中立氏族,本就不该介入密党和魔党之间的战争,否则又算什么中立?即便是当年密党被全世界围攻,你们不也是一样袖手旁观吗?更不要说在战争后期,你们也加入了进来,不然我们与魔党又怎么可能会打整整十年。”
阿萨麦特一族的族长微微眯住了自己那双已然变为了血红色的眼眸,“是,我们当年确实介入了十年战争,也确实违背了我们上千年的原则,可我们为什么会加入进去?你难道忘了在1912年你对我们做过的事了吗?你所谓的共享进化的奥秘不过是你不想我们和魔党联手的说辞!”
梵卓校长的左手边,乔凡尼一族的族长,那位校长的老相识,轻轻的笑了,“三方的对立才是最好的平衡,而要想打破这种平衡最好的方法就是与其中一方联手。呵呵,我们当年居然真的相信了你啊,居然真的差点就让你做出吃掉魔党然后再转过头吞掉我们的局面啊!”
骨节交错之声响起,四名中立氏族的族长同时攥紧自己满是皱纹的大手,血红色的光芒自他们的瞳孔深处绽放。
“十年战争或许没有真正的赢家,魔党完了,密党也打空了数千年的积累,可你还活着?还能坐在这里喝酒不是吗?”
“梵卓,托你的福,二战结束之前,我们都活的犹如丧家之犬一般啊。”
“这笔账今天要算一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