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初停,几滴水珠断断续续地从屋檐的瓦片上滴落下来,这是一栋崭新的仿古建筑,就连柱子和房檐上雕刻的神兽和各式花纹都栩栩如生,玻璃石的装潢又平添了几分现代气息。前后又大大小小的附属建筑和亭台楼阁镶嵌其间,给人置身于苏州园林的舒适感,而整个院落群都坐落在凤城江对面的半山腰上,站在阁楼二层的正中央,放眼望去,正好俯视整个凤城,沿江两岸的景色一览无余。而要到达这里却要花上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虽然路面平坦,但是是并不宽阔,而且山峰陡峭,顺势而建,远远望去的山路就像缠绕的银蛇,不是当地人一般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啊”一个中年人穿着一身休闲白衣望着窗外,手里拿着一串珠子振振有词的念叨。
“喝茶”旁边一个穿着黑色衬衣的男子,捣了捣手中的茶壶,用娴熟的手法给放在案子上的小茶杯倒上了。
“嗯,碧绿清澈,芳香宜人,一口沁人心脾,这就是我们本地产的上好贡茶吧”那人转过身来拿起一杯细细地品了一拼。
“很久不见陆兄这么悠闲了”黑衣男子喃喃地说到。
“是啊,少了一些苍蝇整天嗡嗡作响,远离世俗尘埃,一身清净何不快哉”白衣男子说道。
“哎,你倒是抽的空享受人间美景,落得一身逍遥,可把我给折腾坏了”黑衣男子没好气的说道。
“你自己的下属没管理好,怎耐得我头上,别忘了我们可是兄弟,凤城路桥实业也有你一半的功劳”那白衣男子感觉从道人回到了现实状态。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现在不也没有人查你了嘛,再说了,就几个新兵蛋子能挑起什么事端”黑衣人很焦躁的说道。
“我担心的可不是那几个毛头小子,不是让你结案了嘛,现在i倒是不了了之了”白衣男子说道。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分管我们的那个领导,做起事来认真的要死,我都给他请示了好几次,他就是不表态”黑衣人说道。
“我说你这个副局长是不是白当了,我弟和你同时擢升的职位,别人都是正局了!你看你一身黑,又不是黑社会,能思考一下再做决定吗?换做是我也不会同意,你都没查清怎么结?这样不让人起疑吗”白衣人有点生气。
“哎呀,知道了,你省里不是有人吗,怕什么”黑衣人说道。
“县官不如现管,你不懂这个道理?这点破事我还用不着惊动上面”白衣人生气的将茶杯恨恨地放在上面。
“好了,我知道了,你也得处理好你的事,别总搞些人来闹事”黑衣人瞟了白衣人一眼,喝完了杯中的茶。
“做生意哪能不得罪人,你不知道按法定程序办事吗”白衣人轻蔑的说了一句。
“我会按程序办,你可得管好你的人,有些事不能做的太过分,你难道差那几个钱?”黑衣人说道。
“做再大的生意那也得精打细算,你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别忘了你也是凤城实业的隐名股东之一”白衣人斜着看了一眼说道。
“好了,喝茶”黑衣人出了一口长气,又斟了两杯贡茶。
而凡林这边正在忙着整理货物,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是她后妈,本来不想接,但想了想还是接了。
“你还是回来看看吧,你爸突然病重”那边的女人有点无助。
凡林凝滞了半天,她模糊的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带着她和她母亲一起去动物园的情景,她骑在父亲的脖子上,父亲很开心的样子,她想起了父亲给她和母亲一人买了一个娃娃头雪糕,而为了省钱自己说不喜欢吃的样子。后来,她母亲病重去世,父亲哭的死去活来,但还是坚持一个人把她养大。再后来,父亲越来越老了,感觉身体也大不如从前,突然有一天不知什么时候,她父亲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就是她现在的后妈。看她对自己和父亲也好很,这或许也是父亲跟她再次结婚的理由。再后来,她有了个弟弟,后妈渐渐的就对她疏远了,但总算还是和平相处。只是在发现她学习成绩越来越不好的时候,突然萌生了让她嫁人的想法,而且态度越来恶劣,还说她长这么大了还吃闲饭,不过都是背着她父亲说的,凡林很是委屈。
“好,我马上回来”凡林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
“云叔叔,你在哪我想见见你”凡林打通了邵青云的电话。
“好的,你在哪,我出来”邵青云听得出电话那头的凡林伤心的情绪,二话没说,请了个假出来了。
“怎么了,乖乖”邵青云看到凡林憋屈的小脸关心的问道。
“我爸病了,我要回去了,也许再也见不到你了”凡林的眼眶里打着泪花。
“那就回去看看,不过我们很近,怎么就见不到了啊”邵青云很心急。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的感觉”凡林强忍住泪水。
“好啦,回去跟我联系,要不我放假了过来找你怎么样,你要乖”邵青云赶紧说道。
“嗯,那我先走了,云叔叔”凡林挥着小手。
“你先请个假,回去看看情况,需要的话我马上过来”邵青云陪着她收拾好东西,来到了车站。
目送着车子远去,有一阵隐隐作痛的感觉,虽然只是短暂的分别,可邵青云最不忍看到这种分别的场景,要么就跟她一起坐在车上,要么就别来,这也许是邵青云没有去送木小羽的真正原因。可这一次他还是忍住分别的哭陪着凡林来到了车站,他好像陪着他一起回去,可现在又没有放假,工作上的案子还没有完结,领导随时都有事情找到自己,说走就走对他来说好难,这或许就是单位体制内用自由换回的安定吧,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工作对他的束缚。可这个职业也是他当初向往而来的,想起被录取的那一刹那,他开心的跳起来,真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感觉。可现在他一想起凡林说的那句话“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他的心中就莫名的刺痛,耳边只默默地想起了那首歌—《离别的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