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至枭有些奇怪的看着常哲,他从他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些异常,“老常,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也是来这个村子办案的?难道这个女孩和你办的案子有关?”
常哲闻言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却又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这就引起了常哲心中的不安感觉,“我是来这里办案的,可是。”说到这里常哲就开始哽咽起来。
栾至枭很少见到常哲像现在这样的样子,在他的心里常哲就是一个铁打的汉子,只有流血的时候,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流泪的样子。
看到这个样子的常哲,栾至枭心中的不安感觉现在越来越浓烈了,因为以现在的现场情况来看,常哲出现在现场,那都是避免不了要被调查的对象。
所以不由的有些担心的问,“老常,那姑娘不会是你。”栾至枭再没有继续往下说,而且他不相信那个最坏的结果,以他对常哲的了解,对方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
常哲干了这么多年的刑警,栾至枭话中的意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身为刑警他也知道,凡是第一个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都是有嫌疑的。
更何况现在的局面是,他是第一个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而且还被闻讯赶来的村民给堵到了案发现场,这么情况下就算是栾至枭不想调查他都不行了。
“小栾,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跟进一件拐卖妇女儿童案,我想这件案子你也应该听说过,根据我们的调查,我查到犯罪嫌疑人就潜藏在这个村子里,所以我就选择了这个女孩作为诱饵,想要引出那个犯罪嫌疑人。”
说到这里,常哲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开口说道:“可是我没有想到,凶手既然发现了我,所以才会有今天你们看的这件血案。”
栾至枭听完之后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他知道常哲这样的办案方式,完全就是在铤而走险,而且还违反了规定,事态严重的话是要被革除公职的。
但是那件案子他还是有所耳闻的,知道常哲的压力很大,用这种方式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现在事情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他要被踢出公安队伍那已经是必然的了。
想必常哲也已经想到了后果,所以他才会这个样子的。栾至枭有些同情常哲,但是按照规定需要的调查和汇报还是要汇报的,所以他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这时候有两个东城支队的刑警走进了房间,将常哲带出了房间。那两个法医在这时候已经开始尸检了,栾至枭也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对现场进行勘察。
案发时的房间非常的小,小到基本上就连五六个人都容纳不下。受害周小凤呢尸体是躺卧在房间的东北角的,地上鲜血很多,周小凤就躺在最大的一滩血泊中。
除此之外,在房间靠窗户的地方,有一张有砖块和木板搭建而成的简易床。床上的被子是摊开的,而且床铺上还有留有很清晰的躺卧痕迹。
由此就可以断定,在被害人遇害之前,他在这张床上睡过觉。但是床铺上没有血迹,这样一来就可以断定受害人是在东北角被凶手杀死的。
但是受害人已经已经钻进被窝里睡觉了,那他为什么要跑到房间的东北角去呢?而且经过仔细的勘察后,在房间的地面上就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受害人走动的脚印。
那么凶手是如何将受害人弄到哪里的呢?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那个负责进行初步尸检的法医走了过来,然后对栾至枭报告说道:“栾队,经过初步的尸检,我们没有在死者的尸体发现搏斗所留下的伤痕。”
另一个法医接着说道:“死者死因应该是被匕首贯穿心脏造成心脏骤停死亡,在死者身上没有发现搏斗伤痕,现在应该可以确定是熟人所为。”
“死亡时间呢?”栾至枭听完之后,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他的心中有些不宁,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却出现了常哲的脸。
两个法医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变化,“尸体的尸表有大量的尸僵形成,所以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5到6个小时之间,目前推测应该是在今天凌晨1点左右。”
栾至枭听到这个时间之后,心中有了一些猜测,口中喃喃自语回味着这句话:“今天早上凌晨1点左右吗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因为初步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在这边没有设备的情况之下,在无法进行下一步的尸检工作,所以尸体被人抬回了刑侦支队,接下来的尸检工作将会在解剖室中进行。
所有的人在对现场勘查完毕之后,就全部都回到刑侦支队,只有栾至枭一个人没有回支队,留在了案发现场,他还想再看有没有什么遗留下来的线索。
一般在凶杀案当中,犯罪嫌疑人在杀死人之后,警方赶到现场之前使他进行现场清理的时间,而这个时间往往是比较紧迫的,所以很多犯罪嫌疑人会在警方赶到的时候,隐藏在围观的人群当中,随时观察有没有什么被警方发现的线索,或者在警方撤走之后重返现场。
因此调查凶杀案的刑警,一般会在案发现场留一两名刑警进行案发现场的看护,防止凶手将警方没有发现的线索,再进行二次破坏。
甚至有时候在凶手重返现场的时候,很可能就会被警方当场抓获,这当然是极少数的情况,但是也不是没有发生,所以按照惯例在现场必须留下一两个警员进行看守现场。
由于这起案件牵扯到了前不久轰动整个市局的连环妇女儿童失踪案,甚至还牵扯到了常哲,所以在查这件案件的时候,他必须万分小心。
所有人走之后,他在房间中转了两圈,发现除了之前看查到的那些线索,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而且给他留下了更多的疑团与迷雾。
案发现场的房间虽然不大,但是在不大的地面上,却有三处血泊存在,而死者的尸体都躺在最大的一处血泊上,那其他的两个血珀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而且在被害人的床铺上,没有发现任何的血迹,从床铺遗留下来的痕迹来看,死者在遇害之前,肯定是熟睡在自己的床上的。
这一点不需要任何的质疑,但是一个熟睡的人又是怎么跑到自己房间的东北角去的,那诡异的是在地面上还没有留下任何被害人或者凶手的脚印。
要说最诡异的一点就是,在整个房间中没有一个受害人或者是凶手的脚印,按照正常的情况下栾至枭可能会推测,凶手在杀死被害人之后,将现场所有痕迹都清理了。
但是地面上的血泊却没有任何东西沾染过的痕迹,血泊的模样来看应该是没有被任何人做过手脚的,凶手怎么可能做到如此精确的将现场清理的如此干净?
一个个谜团在他的心中不断的浮现又不断的沉沦,仿佛在大海上漂浮的一叶孤舟,在暴风雨的洗礼之下,彻底消失在了海面之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就这样在案发现场的房间里呆了整整一天时间,栾至枭也没有任何的新发现,只能无奈之下回到东城支队,而此时刚刚接受完询问的常哲,走出了询问室。
两个人刚好在东城支队的走廊里相遇,他们两个人脸上的神情都不是特别好看,当看到对方彼此脸上的表情之后,他们又惨然一笑,两个人走出了东城支队。
行走在东城区的街道上,此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整个城市华灯初上,霓虹灯将城市黑暗的每个角落照得透亮,仿佛白昼一样,但是在某个犄角旮旯里却依然有黑暗的存在。
一阵夜风迎面吹来,将两个人的沉默打破,栾至枭问:“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够跟我仔细的说一下吗?我想咱们都是刑警你应该知道,有时候只要一句话,就能够让整个真相浮出水面。”
常哲惨然一笑开口说道:“你还是不相信我,昨天晚上的情况我现在就告诉你,但是你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必须将这个凶手绳之以法。”
栾至枭仿佛从常哲的这一句话中,听出了一点儿不一样的味道,“因为那个女孩的关系不一般吧,从你今天才发现这个表现以及现在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就能够判断出来。”
栾至枭还常哲的肩膀,“我的职责就是将凶手绳之以法,所以这一点你大可放心,身为警察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所以你不必有什么顾虑直接说就是了。”
走到一处公园的长椅旁,两个人坐了下来,然后开始讲述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甚至连昨天白天,周小凤发现她身份的事情都告诉了栾至枭。
听完常哲的讲述之后,栾至枭看向对方的眼神,就充满了怀疑,但是这种怀疑只是稍纵即逝,他开口问道:“你是说昨天晚上,受害人走进自己的房间之后,就再没有出过房子?而且你还在外面的草堆上爬了一夜?”
常哲知道栾至枭什么意思,但是他毫不忌讳的点了点头,非常肯定的:“我昨天晚上在那个草堆上爬了一夜,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什么人进入过那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