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个人焦急的等待中,急救室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副白框眼镜的中年医生走了出来。
看到医生出来,苕皮皮率先迎了上去开口问道:“情况怎么样?人救下了没有?”
苕皮皮有些着急,所以他说话时语气有些激动,乍一看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病人家属,在加上他与周弱弱的年纪差不多,所以医生以为他就是病人的家属。
中年医生看着苕皮皮,特意将口罩摘下,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神情,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们年轻人可真会玩?哼,你自己进去看吧!”
说着中年医生气呼呼的就走了,这让站在医院走廊里面的沈毓婷和苕皮皮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有些发愣。
“这医生有病吧!”沈毓婷不觉的暗骂了一声,然后就看到从急救室里面推出来了一具尸体,上面盖着白布,她一猜就知道是什么一种情况了。
苕皮皮看到尸体之后,眉头就皱了起来,现在唯一的证人也死了,整个案子的脉络虽然他已经推理出了一二,但是没有人证和物证,是没有办法定罪的。
就在这时候,单墨喜也到了医院,当他看到沈毓婷和苕皮皮之后,就走了过来。苕皮皮注意到,单墨喜此时手里正拿着一只档案袋。
单墨喜看到两个人后,率先在很远处就打招呼,“苕先生,毓婷,怎么样?人救下来了没有?”
苕皮皮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现在正好从他身边经过的担架车,然后摇了摇头,脸上愁容满面,只不过却并没有什么颓丧的感觉,依旧战力十足。
他看着单墨喜手中的档案袋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法医队那边的尸检结果出来了?还是这只是别的东西?跟本案有没有关系?如果有给我看看。”
苕皮皮一连串就抛出去了三个问题,然后才表达了他想要看这份档案的意思,单墨喜走到跟前,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将档案袋递给了苕皮皮。
“法医队那边的结果还没有全部出来,只不过他们在尸检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特殊的情况,所以就让人赶快将资料送过来了。”单墨喜平淡的说道。
这份资料刚刚送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过了,里面的东西平淡无奇,根本算不得什么重要线索,更何况现在凶手跑了,他心中本来就非常郁闷。
苕皮皮将档案袋打开,然后将档案袋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倒在长凳上,一个证物袋和一张A4打印纸被倒了出来。苕皮皮先是看了一眼证物袋里面的东西。
他发现在这只证物袋中,此时装着的东西乃是六枚非常细小的钢针,这些针非常的细小,比普通的缝衣针还细,但是却又比中医用的针稍微粗一些。
这六根针上,有一些已经干涸的血迹,苕皮皮猜测这些东西很可能就是从受害人的尸体中拔出来的。所以他就拿起了那张A4打印纸。
纸上的内容很简单,写的内容就是记录的法医队那边是从什么地方发现的这些针,然后就是法医队对这些针用途的判断以及它们和本案有可能存在的关系。
正如苕皮皮所猜测的那样,这六根针确实是从受害人的尸体中发现的,它们分布的位置分别是在受害人的头顶,脖颈处,胸口以及腹部。
法医队给出的判断是,凶手很有可能是一名医生,因为这六根针所处的部位分别是人体的六个穴位,并且凶手扎针的手法非常娴熟。
从这六根针的分布穴位来看,它们分别是人体的天定穴,区神穴,上月穴,下月穴,牵注穴和枕谭穴。
这六个穴位在人体三百六十个穴位中,都是不太重要的穴位,所以一般的中医都不会在意这些穴位,只有那些老中医才会去注意这些。
所以法医队给出的侦查方向是,应该向着中医这一条线索去查,而且还划出出了一定的范围,那就是在整个寒州市所有无证中医中去查。
凶手的年龄范围大致划分在,28岁到35岁之间,经济状况不是很好,但也不差,性别是男性,至今是一个人独居,有特殊的癖好。
最后法医队还解释这六个穴位,如果同时下针之后,人就会失去一切知觉,不能说话不动,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被人随意的操控,但是人却有意识。
看完纸张上的内容,苕皮皮将证物袋再次拿起来看了一遍,然后将证物袋连同那张纸,全部装回证物袋,他看向单墨喜问道:“你已经看过了吧!”
单墨喜点了点头,“看过了,不过我觉得那个酒鬼肯定就是凶手,不然他跑什么呀?法医队那边给的线索或许并不是正确的。”
“卢云云的尸体中有没有这样的针?”苕皮皮突然开口问,这让单墨喜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一直跟苕皮皮在一起,所以这他还真的不知道。
看到单墨喜难为的样子,沈毓婷替他回答说,“没有,卢云云的尸检报告昨天就出来了,我看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钢针存在。”
苕皮皮点了点头,“我们去找找今天的那个医生,单队你让法医队来把周弱弱的尸体带回去,做一次尸检,我觉的法医队会有发现的。”
单墨喜点了点头,就去打电话了,苕皮皮和沈毓婷两个人一路打听着来到了刚才那个中年医生的办公室,敲门后就走了进去,那医生一看是苕皮皮就不耐烦的想赶人。
这时候沈毓婷适时的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这才让这个医生没有了赶两个人走的理由。
“原来二位是警察啊!我还以为是病人家属呢?刚才的多有冒犯,还望见谅。”中年医生说着,就请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下,给两个人每人倒了一杯水。
苕皮皮撇了一眼中年医生的工作证,发现这个中年医生姓赵,然后才开口问道:“赵医生,您是中医还是西医?”
赵医生坐下,听到苕皮皮的问话,很随意的说道:“我是西医,只不过对中医也粗略的懂一点,所以有时候也会用中医的方法给病人看病。”
赵医生很显然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所以在回答苕皮皮的问话时,说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自信满满。
苕皮皮闻言,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很自然的开口问道:“那不知道您的针法如何,我听说中医的针灸很出名的,只是照着穴位一扎,不吃药就能好。”
苕皮皮这句话当然有夸大的成分,中医的针灸虽然不需要大量的药物,但是还是会需要一些中药调和,这才可以让病人痊愈,并不是只需要扎针就能治病的。
但是苕皮皮说这些话也是有用意的,从刚才是他来医院,这位医生看到病人后的表情,已经出了急救室后对他的态度,还有刚才自己夸自己的话。
从这些细节中,苕皮皮就已经看出了这个中年医生的性情,他应该就是那种非常悲天悯人,而且比较直肠子,藏不住话的直性子,什么事都表现在脸上。
所以苕皮皮这样故意夸中医,这位医生肯定会很受用的,只要多夸夸,他就什么话都不会对你藏着掖着,知道什么说什么,这样是很好的。
正如苕皮皮所猜想的那样,中年医生很自豪的说,“我的针法虽然比不上那些专业的中医,但是看一些常见的小病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沈毓婷一直坐在苕皮皮旁边没有说话,当她看到这个医生此时的模样,心中一阵的鄙夷,心想正能吹,我都看见这一屋子的牛在飞了。
苕皮皮却并不这样想,然后他开口问,“刚才那个病人的情况,您跟我们说说吧。实不相瞒,那个女孩是我们重要的证人,现在死了所以我们需要尽可能详细的情况。”
中年医生这时候收起了他那神采飞扬的模样,他认真的回想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那个病人是死于药物中毒的,原本她其实不会死的,但是由于收到了某种刺激了,才导致体内激素分泌过量,与药物产生了化学反应,才有抽搐和口吐白沫等症状的。”
虽然中年医生已经说的简单明了了,但是苕皮皮还是没有听明白,“您能说的再详细一点吗?我没有听明白,我毕竟不是学医的。”
中年医生一笑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一从急救室出来,看到你之后会说那些没头没脑的话吗?”
苕皮皮很老实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其实像今天这位患者这样的女孩,我们医院有很多,基本上平均每一周都会送进来一个,只不过她们可比今天的这个女孩幸运多了,至少她们还活着。”
中年医生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就仿佛是一个上帝在俯瞰人间,为人间的悲欢离合而感觉到惋惜一样,让人心生悲悯。
苕皮皮看在眼里,但是还是没有想明白他话心里的意思,“您能跟我讲讲这些女孩的故事吗?或许这对我们破案是有帮助的。”
中年医生点了点头,然后回想了一下,将自己的语言组织了一番,这才开始讲述这个寒州市郊区的悲惨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