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宋江承诺,赵县尉亲热的拍拍宋江的肩膀说道:“三郎不必心急,我们不图你能立即扫平众匪,只望你能先守住这一地平安,再徐徐图之。有时刚则易折,要刚柔并济才好。这等大事万万是急不得的。”
宋江躬身道:“谢大人提点。”
赵县尉又说道:“水泊沿岸各村寨县衙都已发下公文,着他们选派男丁,服从调配。另县尊大人更是关照你,府衙下发的被服兵器尚且未到,怕你急着要用,就将县库内的库藏先给你发了一部分,又召集县中大户,给你募集了部分粮草,约莫这几日各自送到。”
宋江实在有些感动,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对他的关照是肯定的。
甲正也说道:“三郎,县尊公文已到,我马上通知各村保正,全力配合。”宋江急忙答谢,几人又叙了叙,宋江忽然想起刚才仿佛有几十个男丁随同前来,于是问道:“县尉大人,甲正,我刚见随同前来的有几十口男丁,那些是?”
赵县尉笑道:“那些是前些日子济州府拿的逃奴,张通判知你缺人,便发到你这来了,今日刚到县衙,正好我要来你处,就一起带来了。”宋江这才明白。几人又说了会子话,宋江见天色不早,便邀到自家庄里饮酒,觥筹交错间,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各自安排房间休息不提。
第二日一早,赵县尉和甲正都要辞别离去,宋江再三挽留不住,只好备下谢礼恭送而去。
送走赵县尉,宋江将小六找来,询问详情。小六说道:“那日我持了三郎书信去见通判大人,走了二日才到府衙,见通判大人倒是没废什么事,通判大人问过庄中事宜,看过三郎的信后命小人在他府中住下,待他将事情办妥再回来禀报。”
宋江奇怪道:“这事情竟要办这么久么?”
小六说道:“我也不知道,直到两日前,通判大人才召我前去见面,说事已办好,并有书信要我转交三郎,昨日三郎陪着县尉,后喝醉了,我便没有拿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牛皮裹成的圆筒,圆筒上竟然还押着火漆!
宋江小心拆开,里面有几封公文,一个是济州府尹开出的,济州弓箭义勇社采买铁器马匹公文,还有一封竟然是尚书左丞、中书侍郎侯蒙的亲书手札,上写:“现济州义勇社采买马匹铁器,以御盗匪,各地同僚请与方便行事。”
宋江心中大悟,怪不得办个文书需近半月,原来是还要来了侯相公的札子,有这札子这一路定然是畅通无阻了。最后的是张子建亲笔书信,信中写道,宋江这次办义勇社实在是运气好极,正巧朝廷下令河北,京东诸路百姓必须结社自保,这已经是作为任务摊派到各州县了,济州府尹正在为结社之事发愁。济州环围着梁山水泊,近年水泊盗匪滋生,时常扰乱航运。要知道这水泊是南北漕运的要道,更发的事水泊西面距离东京汴梁不过百里之遥,这要是出些什么乱子,一日便可到汴梁。这一下朝中对济州更是看重,下了三千民军的指标,必须年末完成。
济州府尹接到朝廷公文,是头疼万分,这民间结社,朝廷是不耗一文的,所有刀枪器具,俱要百姓自己供给,京东又不是河北,除了偶尔小股水盗滋扰,一直和平的很,这情势,谁愿去养成百上千人,更别说还要给人配上兵器弓箭等物了。
正他头疼这事时,天上掉下一个宋江,竟然自请结社,这府尹大人怎能不喜出望外,恨不得将这三千民军指标都给了宋江。可又怕宋江家业支撑不住,便先划拨了一千五百,同时叫张子建写信询问,要是能够支撑,就把指标全领了去,济州府并各县会召集富户,帮宋江分摊些负担,至于兵器等物,府库若有剩余,也可支援一些。看得出,这位府尹大人算是被这民军指标压得不轻。或许不能完成,年终考评必会受大大的影响。
宋江是瞌睡遇见了枕头,哪有不要之理?正想说话,小六又掏出封信来,宋江瞪了他一眼,有信怎么一封封的拿?接过信一看,却是本县李县令所写。
这信中首先和宋江寒暄几句,后是提这民军结社一事的,李县令或是受了府尹大人的鼓励嘉奖,信中写得是意气风发,也是希望宋江能解朝廷之忧,把民军指标全接过来,不过比府尹大人实际一些,也顾虑了人数问题,这郓城县共三千多户人,也不可能每户派出个男丁来结社,信中暗示这几年河北战乱,可取买些人来。最后说道,李县令正召集各乡各里的大户人家,为宋江募集些钱财。
宋江看完更是心花怒放,暗道难道这便是天意?老天派我来这大宋为的就是改变历史不成?要知道这宋江在正史中确是有名的剧盗,现在却变成了围剿盗匪的民军首领,真真是造化弄人。
宋江立即修书两封,一封给李县令,信里自然是吹捧一番,再描述一下自己希望帮助大人排忧解难的心情,不过家财有限,也不是不能全接,只希望县尊大人尽力帮忙,一句话,要钱要粮要铁匠,三千人的兵器,难以采买,只有自己打造,没有铁匠万万不能。给张子建的信倒不客套,只说可以接受,不过自己的财力怕是有限,如有一定支持便可。
书信写好,封好了口,又辛苦小六再跑一趟,交待必要亲手交到两位大人手中。把小六苦的,毫不容易到了家,又得出门。
待小六收拾好行囊,宋江把他送出庄口,这才兴致飞扬的哼着歌曲营房监督操练去了。远远的便看见营房前竖起一面大旗,“济州义勇社”宋江是看了又看瞧了又瞧,这才心满意足的进了营内。
营内正操练的热火朝天,比前日多了几十号人,气势也大了多。宋江喊来路仲达,和他又商议了一下去取马匹的来回行程,将济州府衙的公文并侯蒙的手札交于他手,叮嘱道:“大哥此去一路小心,虽有这些东西傍身,毕竟马匹数量太多,最好是分批运至大名府自己二姐家中,再由二姐家分批取来,也好掩人耳目,不叫人生疑。”
路仲达也是点头,两人又商量好细节,路仲达也是匆匆的上路去了。现在摆在宋江面前,唯有一事,那就是练兵了!
昨天刚到的逃奴有三十七人,宋江吹响竹哨,将正在训练的所有人等召集起来,教原来的庄丁站开,自己细细的打量着这些逃奴。这些逃奴老的老,小的小,笑的不过十四五岁,大的起码有四五十了。
宋江叫众人自报年龄,将年过三五不到十八的都挑了出来,足有十三人之多,年过五十,不到十六的打发去了庄上种地,其他剩下八人分了两拨,一拨专职火头军,一拨专职喂马。这几日也参加训练,只早晚的跑步省了,等人员马匹到齐,再做打算。
再喊过三个庄丁队长说话,告诉他们后继有近三千人陆续要到,要他们尽快把这剩下的二十四人训练出来,以充作教官。宋江的打算是所有人先进行一个月的纪律训练,再开始正式的操练,不然这买来的抓来的征集来的形形**,没有纪律战力再强也是一盘散沙。
庄丁们都兴奋起来,要是有三千人来,自己本就是宋家的自己人,那个个不都是要当官了。从这时起,操练起来大家更是卖命。包括那二十四个逃奴,也是下了狠劲,毕竟这是一个机会,人就是这样,怕的就是没机会,只要有机会就会愿意争取,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做那人下人。
一时间,操场口令声四起,三个队长带着三组人训练得热火朝天,跺得地面时尘土飞扬。三十多个人竟然有百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