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冠越看过了以后,放下纸,对屈凡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世上根本没有毒药、良药之分,用的好了,毒药也是救人性命的良药,用的不好,再好的良药,也会成为害人性命的毒药。”
“谢谢爷爷教诲。”屈凡回应着他。
“小凡,明天早上,来给我针灸。”胡冠越说着。
屈凡抬起头,看着他,小声的问道,“爷爷,给你针灸?”屈凡现在只是大致上找得到穴位,针灸从来都没有试过,让他给胡冠越扎针,屈凡心里有些担忧。
“爷爷,我……”屈凡想婉拒胡冠越的要求。
“我什么,吞吞吐吐的,说了让你明天开始给我针灸,你只需要知晓就好。”随后,胡冠越坐到书桌前,让屈凡出去。
屈凡离开了以后,胡冠越独自在药房里,念道,“朗儿,小凡这孩子,和你当初真是一模一样。”
自从开始学习中医以后,每天夜里,屈凡都舍不得睡觉,苦心的钻研着书房保存的各种医书。
他父亲给他留下的一本《蝶谷书钞》,是屈朗将这里全部的存书全部读完后,根据自己的体会,写下的一本类书,将这一千多本书进行了分门别类,并加以点评。
不仅如此,还列举出了其中重要的和有重复内容,不需要再看的书。屈凡靠着这本《书钞》,逐一看阅着书房的医术和医案,并将里面的重要内容,一字不错的背了下来。
短短两个月,屈凡已经背下了两千多个处方和几百种疾病的症状。
胡子毅被屈凡的决心和毅力惊叹不已,虽然胡冠越并没有让他教授屈凡其它的东西。可是,胡子毅依然偷偷地教着屈凡如何把脉和针灸。
但是,屈凡只在生猪肉上施过针,让他真的给活人身上扎,他还一点儿经验也没有。
明天就要给胡冠越施针,屈凡想着,不如,今晚先给自己身上试下,明天也好拿捏手法和力度。
正想着,奶奶沈春华过来,敲着屈凡的房门,“小凡,睡下了吗?”
“还没呢,奶奶。”屈凡给她打开房门,让奶奶坐了下来。“奶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是有什么事吗?”
沈春华笑了笑,对他说道,“小凡,爷爷说明天要让你给他针灸,我猜,你今晚肯定会休息不好,所以拿来了一些宁心安神的香囊过来。”说着,递给了屈凡。
“把它放在枕头边,晚上睡觉的时候闻着它,脑袋会舒服些。”
屈凡接在了手中,回着她,“谢谢奶奶,您别说,我今天一天,都在担心着明天给爷爷施针的事。”屈凡傻笑着,说道。
沈春华摇了摇头,“小凡,施针的时候,最忌讳紧张、焦虑,只要放宽心,平心静气就好,小毅第一次施针的时候,吓得几次都找不到穴位,被你爷爷大骂了一顿,可是,你不一样,你的心比他要强大的多,所以,按照平常学习的理论,放心的去实施就好。”
听了奶奶的一席话,屈凡的情绪好了许多。“谢谢奶奶,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好好表现的。”
“真乖,那你早点儿休息,奶奶回房去了。”
屈凡点了点头,起身,送着沈春华。随后,他回到房间里,拿出那套银针。以前给生猪肉上扎针的时候,用的都是普通的铜针,这银针是他爸爸的东西,他不舍得用。
明天,他要用这银针给胡冠越针灸,所以拿出来,准备今晚现在自己身上试一试。
屈凡在之上随意写下几个穴位,按照下针的顺序,首先找到穴位在身上的位置,然后取针下穴,依次在自己身上扎了下,并没有什么不适。
试验了十几次后,屈凡收好了银针,安心休息了下来,等待着明天为胡冠越施针。
屈凡来到药房,看到胡冠越正在房里等着自己,他喊道,“爷爷,我给您下针来了。”
“好,针灸所用的针共有九种,分别是哪九种?”胡冠越问着他。
“分别是镵针、员针、鍉针、锋针、铍针、员利针、毫针、长针和大针。”屈凡回答道。
接着,胡冠越继续问道他,“没错,那什么是锋针?”
“锋针,是一种体呈圆柱,针尖锋利,三面有刃的针具,长一寸六分,用于浅刺出血,治疗热病,疼肿及经络麻痹的病症。”
“很好,看来这些理论你都已经背的十分熟悉了,既然你都已经学会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教你的,直接开始吧。”胡冠越说道。
屈凡只是将所有理论全都牢记于心,可是,说道实际运用,他知道的,不过是些皮毛罢了,哪里称得上是都学会了。
“爷爷,请问,您觉得哪里不适?”屈凡问着他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好对症下针。
“我也不知道,我找你针灸,自然是要你来判断我有什么症状,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你自己看看不就好了。”说着,胡冠越把手臂伸到了屈凡的面前。
屈凡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给他把脉。屈凡用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三指的指尖,小心的按在胡冠越的手腕上,逐渐增加着力度来观察脉象。回忆着之前看过的许多脉象,看他的脉,附和其中的哪一种。
因为屈凡是第一次诊脉,所以用的时间久了点儿,他的手,迟迟没有从胡冠越的手腕上拿下来。
“怎么慢吞吞的,把个脉也需要这么久吗?”胡冠越等的有些着急了,出声说道。
“爷爷,我还想再把一次,请您谅解。”屈凡请求道。
胡冠越再次伸出手臂,说,“快点儿。”
“多谢。”说完,屈凡再一次按照之前的动作,把这胡冠越的脉。
“这次可以了吗?”等屈凡把手放下去以后,胡冠越出声问道他。
屈凡没有说话,联系着刚才把到的脉象,想着自己的判断。
胡冠越轻微地拍了下桌子,“怎么回事,每件事都要我重复问两遍吗!”
屈凡被胡冠越这严厉的语气惊地身体不自觉抖了一下。
等他将心情平复了以后,开始询问着胡冠越一些问题。“爷爷,您最近排便还顺畅吗?”
“嗯。”胡冠越点了点头。
“那,是一天几次?”
“最少一次,偶尔会一天两次。”
“排便的颜色呢,还有硬度?”
“颜色正常,硬度也正常。”
“嗓子觉得怎么样,会不会有些许的不舒服。”
“嗯,感觉像是有东西黏在嗓子里,而且容易口渴”
等屈凡问清楚了以后,问道他,“爷爷,您真要按照我的判断来针灸吗?”
“怎么,不敢了是吗?”胡冠越不耐烦的问道。
“不是,只是我担心,我的诊断有误。”
胡冠越站起身,躺在病榻上,脱去了上衣,说,“只管按照你的诊断施针就好。”
屈凡取出银针,准备开始。他小心的在胡冠越身上找着穴位,然后选针,刺下。不论屈凡针灸的力度如何,胡冠越全程都闭着眼睛,丝毫没有变化,让屈凡捉摸不透自己施针到底对不对。
等屈凡将最后一根针拔下来后,胡冠越坐了起来,穿上衣服后,对屈凡说道,“穴位找的不错,可是手法太差,从明天起,每天这个时候都过来,好了,走吧。”胡冠越说完,回到书桌,没再理会屈凡。
屈凡收拾好自己的银针后,离开了药房,去药圃帮忙晒草药。
沈春华看到屈凡,走到他身边,问道,“怎么样?”
屈凡笑着摇了摇头,说,“爷爷他没说什么,让我每天早上都去药房找他。”
沈春华点了点头,“小凡,你已经通过了,从明天开始,由你爷爷亲自教你。”
“真的!”屈凡喜不自胜,高兴的笑了起来。
从第二天开始,屈凡每日都去药房,听胡冠越讲着各种医学的神奇。
以往,胡冠越每隔半个月,会带着胡子毅出谷,在外面待上一天,为蝴蝶谷外的人们看病。
现在,他每隔十天就会出谷,一行三个人,到处摆摊,给百姓们治病。屈凡的医术,不断提高着。偶尔,奶奶和他师傅王宛清会跟着一起出去。
每次从谷外回来,屈凡都会带回来好多东西,全是各种零件,金属。
爷爷和奶奶的年龄毕竟大了,进出蝴蝶谷的时候,爬上爬下的,太不方便,也不安全。所以,他打算造一座手动的升降梯。
他从外面买回来图纸,自己在房间捣鼓着,一连熬了几个晚上,终于造好了升降梯。
屈凡和胡子毅一起,把升降梯装好以后,又加固了许多。两个人试了下,很安全。随后叫来了胡冠越和沈春华两个人,让他们看一看。
看到这个升降梯,奶奶夸奖着他们俩,而胡冠越却是丝毫不动声色。
有时候,屈凡还会捡回来一些受了伤的小动物,带回谷中,帮它们医治。等这些动物康复了以后,再把它们送回去。
很快,三年的时间就到了。这三年,屈凡的变化很大,王宛清和胡冠越的教导,让屈凡彻底变成了一个不露声色而又深不可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