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嘴滑舌,真没看出来,以前你可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到了京城好像变了个人。”李香君掩口笑道。
“是吗?那是我怕被你占便宜了。”况且笑道。
“那现在怎么不怕了?”
“反正已经被你占了,也就不在乎了。”况且两手一摊道。
“说的你跟贞洁烈妇似的,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李香君被他逗笑了,这不是那种训练有素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这种笑她也是很少有的。
“这个你最清楚了。”况且轻笑道,然后眼睛有点不老实的瞄来瞄去。
“下流。”李香君轻轻咬着鲜艳的红唇啐了一句,她的身体却莫名地发热了,心脏也在怦怦地跳。
况且的眼睛喵到哪里,她的脑子里就会出现一些跟况且在一起时的香艳场景,所以她说下流也不知是嗔况且,还是在怪自己。
……
月隐星稀,夜空澄澈如洗。
夜晚的空气中充满着令人陶醉的芳香,温馨而又甜蜜,不远处蛙鸣悠扬。
况且穿着月白色的内衣,站在窗前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和温馨。
如此的夜晚常有,可是此时的心境却不常有,尤其是最近,他的心态经常出现大的波折。
况且看着此时的李香君,不禁想起虞美人的词牌名,此时的李香君就是这个词牌的最好诠释。
虞美人跟项羽的虞姬有没有关系他不知道,也许真的是后人为了纪念那位薄命红颜才创出的绝美词牌名吧。
“什么时候你再给我画幅画。”李香君轻启朱唇道。
“嗯,没问题,这是我最愿意做的事了。”况且笑道。
的确,如果一辈子都能对着李香君这样的美人作画,他此生再无所求。什么富贵荣华、功名利禄都可以抛到爪哇国去。
历史人物中,他崇拜的尊敬的人当然非常多,可是他最羡慕的却是毕加索。
毕加索每当遇到一个绝世美女,就会搭讪上,美女也没有一个能抵挡他的名气的魅力,然后就买一座楼,每天以这位美女做模特作画,画几年后,他感觉灵感全画光了,就又奔向下一个目标。
至于梵高,他只是佩服尊敬,却真的不喜欢他那被命运摧残撕碎的无比凄惨的人生,哪怕这些凄惨的折磨最后都化成艺术之花,惊艳了一个世纪,他依然还是不忍直视。
“我想要个你的孩子。”李香君蓦然起身,抱住他道。
况且一怔,他当然更想要孩子,他现在可不怕孩子多,最好七个儿子,八个女儿,反正多少都养得起,现在他的家里可是人丁不旺啊。
他想着李香君话中的意思,一直以来他没做过任何防护措施,难道说李香君一直在用某种方法避孕?
这也有可能。
瘦马家族存在上百年了,有许多不外传的秘方,其中的避孕药方况且都想弄到。他当然用不着,只是出于好奇,在那个时代就能研制出无副作用的避孕药物,可是一个惊天创举。
他现在也想不明白瘦马家族怎么跟盐帮混到了一起,难道盐帮是瘦马家族走出去的一些人创立的?可是为什么要创立盐帮,美女生意还嫌赚钱不多?
他想不明白这些,每个沉积百年的大家族都有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想彻底弄明白根本不可能。
“我想要一个你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不会拖累你,我会自己把孩子养大,然后告诉他有你这样一个父亲,只是我不清楚孩子会不会想要我这样的母亲。”李香君星眼朦胧,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你这是什么话,左羚的母亲也是一代名妓,她至今以她的母亲而不是父亲自豪。她母亲虽说过世多年,可是秦淮河两岸现在还传扬着她的名字,流传着她的传奇,还有无数人缅怀她的青春年华。”况且顿了一下接着道,“人的一生,品行最重要,身份算不得什么。”
“我知道,可是我怎么敢跟那位前辈相比。”李香君苦笑道。
“怎么不能,你在苏州、南京也不比左羚母亲当年差多少。”况且笑道。
况且真还没有瞧不起名妓的意思,尤其是对李香君。
他一直认为,李香君应该就是晚明的那位名妓,只是不知为何,错生了年代,也许,这个李香君是晚明李香君的奶奶?后代用前人的名字的也不是没有。
他最喜欢孔尚任的《桃花扇》,这个凄美的悲剧比唐明皇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精彩百倍,也最能令人荡气回肠,并感受着历史的余波在荡漾。
他并没有那种畸形的贞操观,女人只有处女才是纯洁的,失去一层膜的女人就是不纯洁的甚至不完整的。那不是女人的不幸,而是男人的悲哀。
所以他看《封神演义》时,最感觉搞笑的就是八十老翁姜子牙还娶了一个七十二岁的老处女为妻,话说都七十二岁了,是不是处女真的重要吗?
如果认为古人都有这种畸形的贞操观,那也是个错觉。民间中下层娶个老婆不容易,他们更多的是考虑香火传递,而不是其他。
这种畸形的贞操观不过是历代一边公开纳妾一边玩弄辞藻宣扬烈女贞操主义的卑鄙文人搞出来的,尤其是晚清的一帮侏儒文人,哪怕满身的才气也依然改变不了骨子里的无耻和奴气,居然还有人自命东坡在世,东坡若有灵一定会从棺木里爬出来掐死他。
况且知道李香君自卑自己不是处女,而且还比况且大几岁,但是况且根本不在乎这些。
“别生一个啊,要生咱们就多生几个,男孩女孩都要,起码三个吧。”况且笑道。
“你想让我死啊,多生孩子会老的。让菲儿、婉儿、雪儿她们以后给你生吧。”李香君娇嗔道。
她不怕死,而是怕老,怕红颜逝去,怕面对镜中的衰容。
“就是你包了,她们以后要嫁人的,没她们的事。”况且笑道。
一到这个问题,两人就各说各的了,况且一贯坚持三个女孩子将来要嫁出去,李香君则认为她们根本没法走出这个家,命运完全由况且把握。
“我现在还看得过去,你才会这样说。可是等我过了三十,你就会慢慢懒得看了,那时候菲儿、婉儿才正当年,芳华最盛的时候,等她们也像我一样时,雪儿又可以继续服侍你。”李香君说道。
况且心中苦笑,这都是阶梯型的,连接班人都选好了。
“你不会老,永远不会老,哪怕生过几个孩子也还像现在一样美丽如天人,我保证。”况且道。
李香君不以为然,她可是听男人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多了去了,她从来不会信一个字。她相信此刻的况且是一片真心,可是现实残酷,前辈的例子不胜枚举。况且就算是神医,也研究不出来驻颜不老药,真要有那样的药物,世上就没有老人了。
“我是说真话,以后一定把她们都嫁出去,我不会霸占她们,我手下有不少年青英俊的男子,他们将来只要不死,都可以立下赫赫战功,可以当大官,甚至封侯都有望,到时候就把菲儿、婉儿嫁给他们为妻。”况且说道。
李香君真没想到况且如此执拗,这可是瘦马家族精心栽培出来的美女,一般人重金都买不到,瘦马家族也就是为了讨好况且,这才舍得撒手送出三个,况且却执意要把她们嫁出去,而不是自己受用。
女人都是嫉妒的,李香君也是一样,只是她自小受到的教育首先一条就是不嫉妒,事事当以男人的利益为主,甚至为自己的男人选侍妾都是美德的体现。
她想要况且的孩子,不过是想保留跟况且的纽带,她见多了年老色衰、被无情抛弃的女人的悲剧,当初她们也曾有各自的芳华年代。
“等我慢慢跟她们说吧,她们可是认定了一辈子跟着你了,不管是死是活。”李香君缓缓说道。
况且一笑,男人的山盟海誓不可信,女人的也是一样,并不是不真心,不过是时过境迁,原来的誓言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土壤,况且在前世已经经历太多了。
现在她们是受瘦马家族那一套牢牢限制着,等以后慢慢就会重生自己的梦想,也就能找到自己的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