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虎庄严地道:“是!明白!”放下了电话,他又抓起了军用望远镜,两千米以外,罗平正站在一个小山包上,情绪平和,心里却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他想他的名字将会成为中国军队的噩梦,他在柳清溪心目中的地位也会远远高过他身后的十三杰。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他已经成了林虎甚至是整个中国军队的头号杀伤目标。
“兔崽子!”一声似乎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阴冷从林虎的齿缝间挤了出来,他放下了军用望远镜,端起了他身边立着的03式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拿下弹夹检查了一遍,他的弹夹里只剩下了一发12.7毫米的六倍音速动能子弹,但是,两千米,已经超出了他的03式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射程,事实上,世界上没有一个狙击手敢放言能使用他们想用的武器准确地击中两千米以外的软性目标,这种狙击,已经称不上是单纯的军事技术,而是一种赌博。
更让林虎有些力不从心的是他左臂的穿透型枪伤让他端枪的时候竟有些发抖,而更让他没有足够的把握的是天山气候复杂多变,拥有最令狙击手头痛的特征。他现在和罗平站立的位置,垂直距离没有超过五百米,但是这两个位置的气温相差却超过了三摄氏度,而几个风口吹出来的风,更是各有不同。在这种情况下,各种数字堆砌在一起,随时还会产生量变,他几乎根本不可能计算出要调整的枪口角度。
“我需要一个枪架。”林虎将经过自己重新打磨的已经适应了天山气候的子弹放进了枪里。宋剑过了来,半跪在地上,努力挺直了自己的腰,林湖把狙击步枪架在了他的肩膀上,道:“一个受过正常军事训练的军人在使用反器材狙击步枪时,通常只会用卧姿射击,因为这种枪的后座力和冲击力只可以用大得可怕来形容。老宋,待会儿,你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不管你受到多大的冲击,你都绝对不能动!这是命令!”
宋剑点点头:“是,师父!”他没有叫队长,覃雁飞猜想,他的狙击战术很可能就师承自林虎。林虎也微微呆了一呆,他突然明白,做为战场上的军人,这一声“师父”的称谓已经是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情感了。
他微微调整着自己枪上的狙击镜,最后将那个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罗平锁定了,他慢慢地抬高了枪口:“牺牲的战友们,你们英魂未远,我给你们报仇了!”“轰!”地一声,12.7毫米口径的反器材狙击步枪微微一颤,宋剑的脸上立时出现了一道血痕,但是,他丝毫未动。
但是,在所有的****的呆立中,刚才还对着他们趾高气扬以为是自己拯救了地球的罗平,此时此刻,他的脑袋竟然被刹那间轰成了碎片,只剩下了一具没有头的尸体,体腔里溅出了二三米的鲜血,如同一朵艳丽的吊兰。
林虎放下了手里的枪,向身后的四名还能站起来的战士和覃雁飞夫妇道:“半个小时后,我们的空中火力会彻底覆盖这个无名雪谷,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冲过去和外面正在赶来的装甲部队会合,现在他们的最高指挥官已经被我们击毙,他们已经陷入了混乱和危机之中,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跟我冲出去!”
说着他走到覃雁飞面前,颇带歉意地道:“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留下的!”
覃雁飞道:“我想如果我知道了是这种可怕的局面,我会留下来的。不管以前我是做什么的,不管以后我会做什么,现在,我就是一个战士,最普通的战士。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不从另一个更近一些的地方撤退?我们为什么不那里撤出?”
林虎微一沉吟,道:“他们用事先埋设好的地雷制造了一场人为的雪崩,把我们的坦克部队挡在了外面,也堵住了那边的出口,所以我们没有得到有效的支援。”
覃雁飞咬紧了牙,道:“你们必须先走,他们中有两个十三杰的残余已经向这边压过来了,到时候我们都会被拖死在这无无名雪谷,到时候,即使我们打得赢这两个人,也会被自己人的轰炸机群炸得尸骨无存。现在所有的人里面,就我还没有受伤,所以,我们夫妇要留下来,负责殿后!”
林虎脸色一变,便转脸用望远镜向他刚才狙击的方向瞧了瞧,果然看见两团旋风向他们的方向移动过来,他见识过覃雁飞口中所说的十三杰的威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几十个战友死在自己的面前,绝对不是什么好受的事。但是,出于本能,他拒绝了覃雁飞的要求:“如果我们还不能在他们面前取得优势,那你去不就是白白送死,再说,如你所说,我们一旦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即使我们能获得胜利,那么也很可能会被自己的人炸死,我们是军人,难道要你发扬什么风格了?”
覃雁飞摇头道:“现在,别跟我炫耀你们的那些训练场上的什么成绩,不管你是什么武装越野冠军,不管你是什么长跑冠军,你们的速度在我的眼里都慢得像是蜗牛一样,你知不知道,世界军事史上有多少是因为军事主官的固执而造成大量的牺牲的?我现在没有足够的时间给你解释,我只能说我既然留下来,当然我有办法会安全地离开着里,要么大家都死在这里,要么,抓住这一线生机大家都活下来,你自己选择吧!”
林虎转而向萧秋雪看了一眼,道:“那她呢?你怎么非要让你的女人留下来?”
覃雁飞微笑着道:“我比你更了解她,如果我要你把她带走,她一定会偷偷地跑回来,我跟她发过誓,不管是生是死,都会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