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尤城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关于尤巷的,尤巷跳河自杀被人送到医院抢救,尤城挂了电话后赶向医院,问谙也在尤城离开后拨通了午小舟的电话让午小舟帮忙查查尤巷的事,很快,午小舟回过电话,知道了尤巷自杀的事,问谙拜托午小舟继续打听更多的事,午小舟也很给面子的很快回拨给问谙:“查到了,不过是江湖传闻,萝卜这个人知道吗?”
“顶着马桶盖发型还打发胶让头发使劲往上冲的那个是吗?”
“没错,败家子协会的扛把子,跟老瓦一个圈的,仗着家里的有钱在外面可劲造的那个,那家伙专逗小姑娘玩,不知怎么地瞄到尤巷了,发生了点不好的事,这事都好几年了,以前都没怎么听说,不过听说最近那家伙酒局上喝多了玩游戏输了就把照片抖了出来,让有心人看到了转拍,让照片传了出去,尤巷知道后找萝卜理论,萝卜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气急了扔河里,被人救起来现在人在医院躺着。”
“属实吗?照片之内的能确定吗?”
“也就最近才传疯的,不像空穴来风。”
问谙摩拳擦掌:“能造势吗?”
“你要干嘛?”午小舟担心问谙干什么出格的事。
“排骨萝卜汤。”
“挺滋补的嘛。”
午小舟没让问谙失望,菜市场转一圈老广场坐一下,不大的县城很快人尽皆知,甚者有人特意赶到医院给尤巷捐钱捐物,甚至还上了本地的新闻,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的尤巷在尤城的照顾下逐渐健康起来,身体健康精神状态却一直不佳,一直郁郁寡欢。
在话题热度炒到足够大后,问谙才安心和午小舟买了水果和鲜花一同去看望医院的尤巷,尤城寸步不离的守着尤城,几日下来熬得尤城疲倦不堪不成样,到尤巷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发白的唇色没有血色的面容,脸颊消瘦骨骼凸起,手臂上青筋暴起头发没有生气,如果不是眼珠还转动,竟看不出与死人有什么分别。
尤城打了一盆热水拿了毛巾,准备帮尤巷擦拭,刚碰到尤巷的手臂尤巷就下意识的往后退缩,尤城拉着尤巷的手轻轻的说:“我是哥哥。”尤巷顺着手看到是尤城后放心的伸手等尤城擦拭,待尤城帮尤巷擦拭完后便坐到旁边与尤巷说话,说是说话其实大多时候都是尤城在说尤巷在听,尤城了解尤巷的性子,没有说关于病房外的事或是网上的事,这诸多的事在尤巷那里都是需要避讳的,平日说话不过是谈谈天气抱怨抱怨每天的饭菜有时会讲两个笑话,让尤巷捂着肚子笑上半天,尤城摸着尤巷的脑袋哄着尤巷睡觉,尤巷却要拉着尤城的手才肯入睡。尤城给尤巷带上耳机,放的是大自然的风雷雨声,那是尤巷喜欢并习惯了的助眠方式。
尤城看到问谙和午小舟起先是有些惊讶然后赶紧打开窗户让问谙和午小舟进屋,问谙看了眼尤巷看了眼尤城不由的愧疚埋头,午小舟看到尤城直盯盯的盯着问谙便轻轻朝问谙的后脑勺拍了下去,然后放下水果篮,摸摸这里看看那里做些无关紧要为了不显尴尬的事。问谙看着尤城,这个没怎么休息的人,疲倦困乏,胡子渐渐显露出来,像个街边的流浪汉,问谙很心疼的说:“你去休息会儿吧,我替你。”
问谙知道这不是尤城想听到的,但现在问谙能说的也只有那么一句。尤城点点头,拿了外套提了背包出去,尤城这么小心翼翼的能放心把尤巷交给问谙照顾,问谙既高兴有担心,虽然不愿承认但问谙心里还是抱着一丝的妄想,妄想回到从前那般。
尤城走后问谙坐在床边守着尤巷,心里反复思考着自己做的对错,午小舟在床边看到尤城背着背包走到路边打了一辆车离开,是与家相反的方向。出于担忧午小舟发消息问了问朋友们最近尤城有没有跟他们联系或是有什么动静,回想起刚刚尤城的眼神,冷酷得让人绝望,午小舟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到底所有的有效证件存折银行卡都被安静的放在那里,朋友们很快给了回信,尤城有向他们打听过萝卜的住址或常去的地方或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和习惯,不出意外尤城应该是想找萝卜私干。午小舟将推测和朋友们的回信给问谙看并向问谙说出自己的猜想。床上的尤巷小心的调小了耳机的声音,可以听到压低声调的对话:
“问谙,我越想越觉得有问题,要不然你打个电话给尤城。”
问谙盯着午小舟的手机屏幕,习惯性的啃着手指甲:“这事被咱们闹大了,能确定萝卜现在的情况吗?”
“萝卜他爹准备把他送出国,明天下午的飞机飞莫斯科,现在在璀璨打桌球,萝卜的欢送会老瓦去了,刚发了照片不会有错。”说着午小舟放大一张老瓦发来的自拍照片,一张脸占了半张照片,背景放大后萝卜正一手拿着啤酒一手拿着球杆乐呵呵的。
“你让老瓦盯着,共享位置想办法把人往那边带,我去找尤城,拖住他不能让他有事。”问谙紧张得连带着声音颤抖,望向床上的尤巷,“为了尤巷也算是为了我。”
“好,那你注意安全,有事电话联系。”
“我知道,替我守好尤巷。”
问谙离开后午小舟也开始联络朋友们让朋友们帮忙,有意无意的将萝卜的地址透露给大众。问谙一直给尤城打电话都是无法接通,问谙打了车直奔璀璨。璀璨是一家低调又隐蔽的会员制台球俱乐部。
尤城的电话还是没接,问谙着急得让司机围着璀璨绕场好几圈,终于在后出口的一条小巷子尽头隐约看到一个身影,身形跟尤城相似,像是黑夜里等待猎物摩拳擦掌的孤狼。
问谙下车后正撞到萝卜邀着朋友们往外走,好几辆车在门口排着等待,萝卜微醺着需要好几个人扶着,远远见了问谙也看不清是谁只趁着酒劲不停的挥手:“美女,美女,有没有伴啊?要不要人陪陪你啊?”说完拍着显露的胸口,还不停的咽口水。
问谙背向萝卜带上连衣的帽子向巷子深处走去,萝卜看着问谙不理睬挠挠胸口擦擦嘴角向问谙跟去,虽然有几个人帮扶着劝告着,但萝卜看得问谙背影的眼睛都直了,不顾朋友劝阻只身跌跌撞撞朝巷子深处走去。
老瓦自然一眼就认出那个背影是问谙,嚼着口香糖走到一旁掏出手机偷偷给午小舟通风报信。
在萝卜一边用言语挑逗着问谙一边扶着墙解开上衣的纽扣,问谙加快脚步,需要在有人来之前找到尤城并将尤城带离这里,那条巷子的尽头像个旋涡深不见底。终于,在黑暗的那端出现了一个身影,在黑暗里身形修长而单薄,手里握着铁实的扳手,脚步坚定眼神凌厉,就算在黑暗里问谙也还是一眼就认出眼前的人就是尤城,尤城加快脚步向问谙走来,问谙自然知道尤城的目标是自己身后的萝卜,自己也加快脚步向尤城奔去,然后一把拥抱住尤城,用身体抵住尤城的罪恶念头,顺手压低了尤城的鸭舌帽,这样就能确保没人能看到尤城的样子,然后努力把尤城往巷子深处推去,尤城趁着问谙不注意一个侧身就从问谙身边溜走,问谙反手去拉住尤城的外套,尤城索性借力脱了外套,穿着单薄的衣物在夜风里坚定的向猎物走去。
问谙上前去牵制,尤城一把掐住问谙的喉咙按到墙壁上,迅速且大力。
“干嘛呢?干嘛对美女动粗啊?美女不怕啊,哥哥来救你了。”说完萝卜继续跌跌撞撞的朝尤城问谙这边走来。
萝卜的朋友一直在远处观望着,不难嗅到风中的危险,正挽起袖子准备上前查看,老瓦焦急的看着两边静悄悄的路,心想:也不是堵车的地方怎么人还不到,如果他们进去那问谙和尤城就危险了,以问谙的手段应付萝卜绰绰有余。老瓦紧张得不停扣裤角,机警来一个滑脚假摔倒地引人注意的大声嚎叫:“啊!啊!我的脚抽筋了,怎么办啊啊啊!这怎么办啊!抽筋啊这这这。”老瓦的这一声让朋友们纷纷围拢帮忙,“啊啊啊!难受死了,我的腿啊,这不会截肢吧。”看到老瓦滑稽的表情朋友们不顾老瓦抽筋难受的腿在一旁打乐取笑起来。
深巷里尤城掐着问谙的喉咙把问谙按在墙上,在问谙耳边小语警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别管我的事,滚回去。”说完便把问谙往地上使劲一摔,转身继续往萝卜方向走去,萝卜似乎意识到危险,正要转身向朋友们求助,可朋友们都围着老瓦像看戏一样乐呵着,不等萝卜喊出声来尤城就捂住了萝卜的嘴巴,一扳手把萝卜砸倒在地,尤城趁着萝卜昏迷一顿拳打脚踢。
医院的午小舟催促着人群的行动,接二连三的电话都快骂起来了,为了不打扰尤巷休息,午小舟走到门口继续打电话,许是讲电话太投入,安然听完所有信息的尤巷起身午小舟都没有察觉,尤巷从衣柜里找到尤城走之前放好的手机,关掉了飞行模式越来越多的新闻词条弹出,短信里收了很多条以我是记者为头想要采访请联系为尾的短信,那些新闻言词刺眼照片注目,虽打有马赛克但新闻内容中毫不避讳的写了父母双亡悲惨人生尤家兄妹那样一眼就能看穿的字来。尤巷小心向门口移动着,趁着午小舟不注意关上门并上锁,门外的午小舟看到急忙挂了电话敲门不行就开始踹门:“尤巷,尤巷,你别闹啊,听到没有啊,尤巷。”终于在午小舟奋身一撞之下连人带门倒在了地,尤巷已经站到了窗外只要一放手就可以摔的粉身碎骨的地步,
“巷啊,别干傻事,不值得,来,拉着哥。”说着伸手向尤巷靠近。
“你不要过来,你如果要过来我就立马跳下去。”尤巷扶着窗沿,那是身体唯一的支力点,身后的高度尤巷没有丝毫的恐惧,“我没睡着,你跟问谙的谈话,你后面打电话的内容,我都听到了,所有的一切,我都清楚知道了。哥哥的手机打不通,他开了飞行模式放在衣柜里,问谙找到哥哥了吗?”
“找到了,她刚给我发了消息。”午小舟立马掏出手机点开问谙发来消息的页面给尤巷看,顺势有目的的想要靠近点再靠近点。
“你别过来,退后,否则,我就立马跳下去。”尤巷识破午小舟的小心机,警告午小舟别借机靠近,然后话锋一转语调温和,“我只想打个电话,如果你过来我立马跳下去,如果你不过来让我打完这个电话,就没事了。”
“好,我不过去了,你打电话。”说着午小舟张开手臂一个半圆的圈护着尤巷以防其他人的蓄意谋划,“巷啊,听哥话,手抓实诚了不能松懈啊。”
尤巷用尤城的手机拨通了问谙的电话,问谙忍着疼痛从裤包里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尤城,眼前的尤城正对着萝卜拳打脚踢,问谙便猜到是尤巷用尤城的手机打来的电话,连忙接通不出意外是尤巷的声音。
“问谙吗?麻烦你把电话给哥哥,我有话要跟他说。”
“好。”问谙忍着痛高举手机朝尤城走一边走一面说,“电话,尤巷的电话,她有话要给你说。”
尤城将信将疑的接过电话。
“哥,我是小巷。”
“你在哪儿?”扳手从尤城的手里滑落,跌在地上发出清脆而严谨的审判声。
“我在医院!阳台!我在吹风!”
“我来找你。”说完尤城立马不顾一切的转身离开,“你别动,等哥来找你。”
问谙用衣服包起扳手擦拭扳手上的属于尤城的指纹,自己再使劲握住留下自己的指纹,抓乱了头发顺势扯开了自己的衬衣故意弄掉了几颗纽扣,背心的一边撕扯开来,用后脑勺撞击墙面,最后握着扳手蜷缩在墙角练习颤抖,随着警笛声的慢慢靠近,问谙无辜的眼神滑过一丝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