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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越过雷池

艾睿和陆华蓉,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艾睿从小对陆华蓉情根深种,但是陆华蓉对艾睿并无意,后来陆华蓉进了宫,艾睿没有办法才娶了袁小君。

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艾睿对陆华蓉的感情,从未退却。

所以在陆华蓉被掳走时,他才会不顾一切前去相救。

而策划这次行动的人,是艾初。

“艾初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艾睿今日来,是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他将艾初换心一事全盘托出,丝毫不担心陆华蓉会转头就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毕竟,陆华蓉已经知道艾初投靠吞月宫一事了。

陆华蓉的眼睛红肿,自从回宫后,她就整日以泪洗面。面对皇帝的冷清,她心如死灰。“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说。说出来的话,你不要怪罪于我。”陆华蓉坐在凉亭的石凳子上,面色惨白,并没好好梳妆。

这后宫中的其他女人,是不能像陆华蓉这般会见外臣的。

但是陆华蓉向来端庄贤惠,且常年插手朝事,所以她会见外臣,已经是家常便饭。

“你说。”艾睿始终身体笔直的站在一旁,眼里有时间沉淀过的微微情意。他面对着此般的陆华蓉,很是心疼。可忠君爱国,是他做为一个将军,不可越过的底线。

陆华蓉眼眸下垂,似乎有点羞于启齿。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艾初对我……或许有异样的感情。他每次进宫来,都会向我请安。我开始只是觉得他是懂规矩,知礼仪,并未想太多,但是后来他的行为越来越过火。直到有一次,我去东宫见太子时,由于累了,就在东宫午睡。那天下午,他越过了不该越的雷池。”

艾辰被这话震骇得差点暴露,他立刻想起了他之前跟艾初之间的交谈。他非常肯定的认为艾初有了喜欢的女孩,但是艾初没有说是谁。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那个人是皇后!

天下红粉知己无数,想要嫁给艾初的人数不胜数,为什么艾初要去招惹这天下最不该招惹的女人!

艾睿也被震惊,他看着陆华蓉滴落到地面上的泪水,一拳砸向了旁边的柱子。“这个逆子!”

他用了大半辈子的温柔来守护的女人,居然会被自己的儿子玷污!

陆华蓉紧锁着眉头,眼里闪过几抹沧桑和无奈:“从时间上算来,那天,正好是他换心的时候。当时我被他用灵束缚,动弹不得。后来非常生气,直言要杀了他。他明知如果就那么放了我,他可能会死。但他还是放了我。大概就是觉得,他可能活不了了,所以将心脏换给了艾辰。”

艾辰被这话震得心口又开始疼痛,有难以言喻的沉闷,将他全身都包裹。

他承认,陆华蓉的确很美。即使是在这样的年纪,岁月也没有给她添上任何的皱纹,反而更多了几分风韵。

他也承认,陆华蓉是个好皇后,十几年来不遗余力的帮助皇帝,不计较个人得失的扶助百姓。

可是,她毕竟是有夫之妇!可是,他毕竟是个老女人!

艾初就为了她,为了这样一个人,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艾睿重重的叹了口气,近些日子以来长出的白发和皱纹,让他仿佛老了十岁。他站在陆华蓉面前,并不像是陆华蓉的青梅竹马,更像是陆华蓉的叔叔。

他撩起袍子跪下地去,狠狠在地上磕了几个头。“逆子的罪名实在难以原谅,皇后娘娘若有余恨在心,臣愿代子受过!”

陆华蓉忙将艾睿扶起来,请艾睿在一旁坐下。她擦了擦泪,悲伤的情绪比之前更重了几分。“艾大人,此事我若要揭发,我早就揭发了。说到底,我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之前我的确有过要告诉陛下的想法,心想着,陛下一定会站在我这边。但是现在,我庆幸自己没有说。”

陆华蓉将手撑在石桌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面色更加惨白。“这次将我抓走的人,就是艾初。他想让我离开万象国,嫁给他。我抵死不愿,他就给我下了这样一个灵咒。他与我打赌,陛下一定会因为我面容的改变,而对我产生嫌恶。我一直以为,陛下爱的,不仅仅是我的模样,现在才知道,我有多么一厢情愿。”

陆华蓉说着说着,忍不住哭出了声。

艾辰离开了皇宫,他带着艾初的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疯狂的练习灵力量。

艾初离开,已经有一年多了。

他拥有艾初的心脏,已经有一年多了。

可是他觉得自己好像过了十年。

过去的十几年,发生的所有事情加起来,也没有这一年间发生的事让他印象深刻。

深刻进了骨子里,钻进了心里。

现在的他可以飞,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能随意要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同的是,曾经是艾初给他这一切,现在是他自己去得到这一切。

可他宁愿艾初仍旧在他身边,他宁愿自己未曾得到这一切。

陆华蓉!

艾初用剑将陆华蓉的名字镌刻在树上,然后一剑劈开了大树。

不解气般,他又将树砍成了一节一节,一根一根,然后埋进土里。

等累得实在动不了了时,他就地躺下,看着天上的白云,脑海里浮现出艾初的一举一动。

他知道,自己不该恨陆华蓉。陆华蓉有什么错呢?一切都是艾初的偏执所造成的后果。

可是他更不愿意恨艾初,那是他的哥哥啊!

艾辰躺在地上,一直躺到了晚上,躺到了大雨来临。

被雨一淋,他清醒了不少。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离开朝廷,专心调查艾初一事。

如果说是陆华蓉的事彻底引发了艾初对于现实生活的逃避,那么艾初投靠吞月宫又是为了什么?

以他对艾初的了解,艾初不可能就因为回不了万象国,而叛变万象国。

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于是艾辰辞去了艾初的职务,开始调查艾初的所有线索,一心一意与吞月宫为敌。

他破坏吞月宫的计划,他从吞月宫手下救人,他自己一边学习掌控灵力量,一边研究吞月宫的招数。

他比艾初更多情,更风流,更温柔,短短一年时间,引得天下闺阁之女倾心。

这一年里,他没有再见过陆华蓉,甚至连艾家的人都不曾见。

但是他听说了,陆华蓉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陆家更是频频出现各种麻烦之事。

直到后来,发现陆家旁系中有一人与吞月宫勾结,陆家威名不再。而陆华蓉,更是因为品行不端被废除皇后之位。

再后来,陆家的人,因为各种原因,死的死,发配的发配,那些曾经被陆家欺辱过的人,再过来踩上几脚,陆家彻底垮了。

陆华蓉投了南山湖自尽。

所有人,包括艾辰,都以为陆华蓉死了。

如果他不曾参与那场战斗,他或许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陆华蓉还活着。自然也就不会产生随之而来的各种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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