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也同样看到自责的李青儿,嘴角微微上翘,是呀,该拿这个路痴丫头怎么办呢,半开玩笑地对王羽航说:“那可要看好了,小心哪天走到别人心里去,再找可就难喽。”
王羽航漆黑的眼眸晦涩不明,瞥了一眼正微笑盯着李青儿的顾城,霸气十足的说:“就算掘地三尺也会把她找到!”
顾城掩住眼中的眷恋,用力拍拍王羽航肩膀:“那但愿不会有这一天。”
王羽航快步走向仍在兜兜转转找不到家的李青儿,撂下一句:“永远不会。”
李青儿在看清来人后,委屈的扑入王羽航怀中,跺着脚说:“王羽航,我怎么这么笨,所有院子都差不多,我就找不到了。”
“小傻瓜。”王羽航无奈的揉揉这个小糊涂,“走,回家。”
第二日早上,李青儿担心自己吃得过多坐大巴时会晕车呕吐,遂只吃了两片面包加一碗小米粥。冷姐担忧地一再确定李青儿身体无恙,得到肯定答复才放行,让她随王羽航去往那偏远山区。
张叔早已候在门外,晨跑归来的顾城也碰巧经过,叮嘱了一句照顾好自己后就离开了。昨晚的自己太过反常,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车子稳稳地行驶在路上,早上空气异常清新,玉皇山上依旧雾气缭绕,阳光穿透迷雾洒下来,让人心情无比舒畅。
来到学校门外时,大巴车也刚到不久,王羽航接过张叔递来的行李放到车上,嘱咐张叔开车慢点让他离开了。看着车远去,王羽航牵起李青儿来到车上坐在了第一排,他们这对公认的金童玉女的出现引起车内一片骚动,起哄声不断。
由于李青儿经常光顾王羽航所在学院,又和他们学院学生会各部门关系不错,因此与这群师哥师姐们也能打成一片。自然对他们的起哄习以为常,甚至有时会回他们一句你们羡慕嫉妒恨呀。
“王大**,你利用职务之便,给媳妇开后门,公开秀恩爱,让我们这些单身汉如何自处啊!”
李青儿咧嘴笑着回道:“师哥,不知道有权不用过期不候嘛!”然后亲密的挽住王羽航的臂弯,浅笑着看着王羽航。
“小师妹,还打算让我们活吧!看我们王大**,平时可没少辣手摧花,可唯独对小师妹宠溺十足。”
嬉闹一番,安排好李青儿,王羽航才去忙自己的事情。因为换床的缘故,再加上没有可妮兔的陪伴,李青儿一晚睡得并不踏实,又不想打扰睡在隔壁的王羽航,只好站在阳台上看了半晚的月亮,直到困意席卷了她,才决定回到房内勉强入睡。
此刻的她睡意沉沉,只想寻个舒服的位置好好眯上一会儿。王羽航安排好所有相关事宜返回座位时,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逗乐。只见李青儿抱着窗帘,头东倒西歪,嘴角还挂有一点口水,头有时撞到车玻璃上也没能把她撞醒。
王羽航有些自责,竟忘记了这丫头恋床的习惯,轻轻扶稳她东倒西歪的头,缓缓坐下,将窗帘从她怀中取出,或是手中少了东西,李青儿有些不安分,王羽航抓住她到处找寻东西的手,又将她的头慢慢靠向自己的肩膀。取出纸巾,为她擦掉嘴角的口水,想着这个小丫头要是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流出口水,肯定要懊恼的找个地洞钻进去,情不自禁的笑了笑,侧头吻了吻她的头发。
低头看着熟睡中的李青儿,王羽航心里满满的幸福充斥着。车子在进入村庄时,有些路段会出现不同程度的颠簸,左摇右晃的终是把李青儿晃醒。李青儿揉揉睡眼朦胧的双眼,望向窗外,车子行驶在狭窄的山路上,低头看向一旁即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峭壁两旁树木成荫,零星几处房舍错落在远处的平原上。
“醒了?”王羽航将李青儿散落在脸上的长发温柔的别向耳后。
“嗯,我睡了很久?”李青儿看着王羽航不停揉捏着自己的肩膀和手臂,不好意思的帮他一起揉揉。
“也不是很久,昨晚没睡好吧?”
“嗯,老毛病,一换床有点睡不着。”
“要不再眯会儿,待会儿还要爬山涉水的,养精蓄锐。”
“不用了,我现在活力满满,要不你睡会儿吧,到了叫你啊!”
“嗯,也好。”王羽航捏捏眉心,整个人看上去有点疲惫。李青儿心疼的握住王羽航的手,挺直腰杆,很爷们的拍拍自己单薄的肩膀,轻笑着扶过王羽航的头按到肩头上:“姐的肩膀给你靠。”
王羽航笑着点点李青儿的鼻尖,霸道的揽过李青儿,将头贴在李青儿的头顶:“这样就很舒服。”
又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在山前停稳,司机师傅转身笑着说:“同学们,都醒醒了,我已将你们安全送达,半个月后我们再见,祝你们支教生活愉快。”
“怎么不见村庄呀,除了树就是稻。”
“环境真好,山清水秀,空气清新,比城里强太多了。”
“怎么没见人来接咱们啊?”
车上七嘴八舌议论之际,一个穿着朴素却干净整洁的中年男人走上车来,操着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介绍了自己和这群城里学生即将支教的学校的概况。从他简短的话语中,知晓他便是华村的村支书,而村庄和学校在山的另一边,剩下的路都要徒步前行。
面对哀嚎不断的大学生们,村支书憨厚的笑了笑:“各位同学,你们的行李我会安排村里的老黄牛给拖到学校,村里条件有限,就只能委屈你们将就一下了。”
“李叔,我们既然选择支教,就不会在乎这些,哪有什么委屈一说。”王羽航微笑着对村支书说,复而转身面向同学们,“好了,大家行动起来吧,学生们还在等着我们。”
大家都明白自己来得目的,收拾好东西后纷纷下车,在村支书的协助下将行李放在老黄牛背上的竹筐里。昨晚王羽航就提前把行李缩减到李青儿的行李箱中,当时李青儿很是不解,现在看到眼前这几头驮着重物的老黄牛,李青儿不禁感叹王羽航真是有先见之明。
这时的山路还是比较好走,听村支书说如果下雨的话,山路异常泥泞难走,若不是必须出村,村民们都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家中,以防发生意外滚落山崖。山上零星分布着几颗栗子树,正值正午,太阳悬空高照,烤的同学们无处可躲。一个个又累又渴又热,山石被烈日炙烤的烫手,意图坐下休息一下的他们在手触碰到石头的那一刻自然选择了放弃。
“李叔,还有多远呢?”李青儿牢牢抓住王羽航的手,即使手心里出汗不断,粘粘腻腻的,她也不想松开。
“小姑娘累了吧,翻过这座山,再趟过一条河就到了,下了山就凉快了。”看着这群被晒得满脸通红,大汗淋漓的学生们,村长略感抱歉地说,“谢谢你们能来,我们村偏僻贫瘠,考出去的孩子都不想再回来,随着外出打工的家庭越来越多,留守儿童的教育问题也日益突出。许多老师待不了多久就离开了,交通不便,通信不畅,连最基本的工资都不能按时发放。你们能来孩子们别提多开心了,我作为村支书兼学校的老师,真心有个不情之请……”
看着村支书欲言又止的模样,王羽航笑着说:“李叔,有事儿您直说,能帮一定帮。”
村支书不好意思的笑笑:“你们能每次假期都来几日吗?我知道这要求太过分,但看到孩子们期待的眼神,我只好厚着脸皮请求了。”
“李叔,我不能左右其他同学的想法,但我保证在校期间只要寒暑假我都会来。”
“还有我。”李青儿不甘落后的承诺道,王羽航偏头看看她,欣慰的攥紧李青儿的手,李青儿俏皮地笑着。
待看到河流后,同学们瞬间精神抖擞冲到河边,霎时的凉意扫去了大家的疲乏和燥热,村支书笑着说过了河就到了。看着河上唯一的一座木头桥,因年久失修走在上面颤颤悠悠的,李青儿真怕桥从中间断裂就此掉入河中。
大家趟过河来到村口时,十几名孩子踮着脚焦急地眺望着,待看清来人后,单纯又兴奋的笑挂在脸上,等他们真正来到面前时,孩子们稚嫩的脸上又生出羞涩,连连退却。
“孩子们,快喊老师好,躲什么的?”村支书招呼着这群不断闪躲的孩子们,“别看他们这会儿害羞发怵的模样,平时作着呢。”村支书虽然面上露出责备之色,可语气里却是含着满满的爱。
村口大树下坐着乘凉的村民,朴实无华的脸上都挂满好奇,正如村支书说的,基本没见着年轻人,大都是年迈的老人。
李青儿在孩子中发现一个三四岁模样,脸上顶着两片因为冬日冻出来的高原红,手中始终紧抱一只破旧不堪却还算干净的洋娃娃,走近一看,女孩眼中流露出一丝胆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