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六月到来前,夏冰约李青儿出来。夏冰告诉了李青儿一个惊人消息,高考后她要去俄罗斯留学,当然为了能做最基本的交流,需要在J市先读一年预科。李青儿听后很伤心,也很生气,国外就那么好,先是李肖,现在又是最好的姐妹,干嘛非得出国去,国外的月亮真就比国内圆?
历时两天半的高考结束了,走出考场的师哥师姐们脸上表情各异,但心情都一样,那就是终于解放了!学校千叮咛万嘱咐,不许随意撕书扔试卷,但站在楼下的孟主任依旧被从天而降犹如雪花的纸张覆盖,算了,就让他们放纵一次吧,孟主任整理好自己的发型走进办公室。
高考前孟坤就在学校论坛里宣布他们要在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来个告别演出,欢迎同学挑选演出曲目,并前来围观,论坛里一片沸腾。
早早来到学校礼堂,带着夏冰准备好的便当坐在预留的位置,看着台上专注排练的他,不管走到哪儿,他就是一道光,是春日的阳光,永远光彩夺目,温暖人心。想想他即将离开这校园,没有他在的地方应该是无法想象的昏暗吧。
“小野猫,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孟坤跳下舞台拿过夏冰递过去的便当。
“今晚结束后,你们都要走了,就我一人,这日子怎么过啊!”李青儿用力摇晃着对面的孟坤。“对了,小坤子,你不利用今晚表白啊?”
孟坤被思维跳跃的李青儿突转的话锋噎住,不停咳嗽。“小野猫,你说话能不急转弯吗?”他接过偷笑的李青儿递上的水猛一通灌。
“我不信你没想过,机会多难得啊!”
“小野猫,你还小不懂。有些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她就是其中之一。与其说透,连朋友都没得做,还不如这样,见面还能打个招呼,还能彼此问候开开玩笑,总不至于形同陌路。对我来说,最好的陪伴就是不去打扰。”孟坤勉强笑笑。
“你这是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王羽航很自然的拿起放在李青儿身旁的养乐多,打开一瓶放她手里,自己又开一瓶一饮而尽。
“航哥,不要五十步笑百步。”孟坤挑眉看着无辜的李青儿。
“她还小,学业为重。”王羽航细嚼慢咽地吃着饭,“夏冰,你做饭越来越好吃了。”
“给我尝尝。”作为吃货,李青儿怎能错过美食,抢过王羽航的汤匙吃了一口,连连称赞。
“李青儿,你又让我媳妇出苦力。”宋阳预备敲李青儿的手还没落下就被王羽航挡了去,“宋哥,打狗还得看主人!”
“王羽航,你大爷!谁是狗?”李青儿恶狠狠的看着他。
“来,叫两声。”夏冰大笑着挠李青儿下巴,憋着笑看着她反应。
“汪汪汪。”望着一群如果不叫就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朋友们,李青儿,交友不慎呢!
“你们早到了?”薛飞扬捶了下孟坤胳膊,这俩自从去年暑假搭伙打篮球到现在,好得跟亲兄弟似的。“什么事这么开心?”
“今晚敲不了鼓,弹不了吉他,都赖你身上,你要对人家负责。”孟坤将头埋向薛飞扬肩头,小拳拳捶你胸口。
“跟屁虫,你别在那恶心我们哈!”李青儿厌恶的瞥他一眼。
“要不你负责也行。”孟坤刚要起身转向坐在一旁的李青儿,便被薛飞扬压住头,“还是我负责吧。”
“我走后就把她暂时交给你照顾了。”王羽航在篮球场上对薛飞扬说。
“你喜欢她?”
“你不也是。”王羽航阻拦着薛飞扬靠近球筐。
“其实一开始,就觉得她是个假小子,做什么事都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而且还丢三落四,又没有心计,就把她当兄弟,可接触时间久了,猛然发现她是个女的,也慢慢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觉也不一样了。”薛飞扬躲过防守,成功进球。“师哥,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她的。”
利用特权,李青儿他们被安排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看着蜂拥而入的同学们,李青儿财迷的真想抱个桌椅在门口收钱,这场下来得挣不少吧。等到七点,已座无虚席,就连走廊都站满了人。
孟坤作为乐队中相对会交际的主力,站在舞台中央感慨万千,感谢了学校给了他们支持和机会,感谢同学们的拥护,感谢乐队里每个人的付出,告别演出便开始了。
没有主持人,完全按着收集的歌单进行。开篇一首《不再犹豫》就点燃全场,引起大合唱,作为乐队主唱的王羽航,舞台掌控能力强,总能适时调动台下的热情,一首***的《倔强》又将演出推向高潮。
舞台上灯光追随着的那个人,被光和影分割得明朗而立体,棱角分明的脸上少了平日的冷峻,更多的是一种不羁与倔强,嘴角噙着狂野不拘的笑,邪魅性感,音乐真是个有魔性的精灵。
“下面一首《可爱女人》送给台下的你,记得,我在约定的地方等你。”王羽航说完这通话,底下一片心碎声,大家都在猜测这首歌是不是在对“金童玉女”中的玉女崔语嫣表白,看向她时,她神情淡淡,可她心里明白,他在那次爬山时就说的很清楚。
夏冰捅捅若无其事认真听歌的李青儿,对她挑挑眉。李青儿也想这是唱给自己的啊,可几天前他还表示自己不是他等的那个人啊。唉!这家伙成心吊人胃口吧!一曲终了,台下姑娘们听的面红耳赤,就当校草是唱给自己的吧。
孟坤看着王羽航都大胆唱出来了,自己也不甘示弱,来了首Beyond的《喜欢你》。
尼玛,敢情这个告别演出是给你俩表白作幌子啊!也就毕业了,不然小心孟主任找家长写检讨,折腾死你俩。
最后已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底下点什么上面唱什么,摇身一变成为移动的唱片机。原定两个小时的演出,愣是到了十一点还未结束,大家迟迟不退场。王羽航他们一走,学校再也不会出现这么一支有貌又有才的乐队了。最终,还是孟主任带着保卫人员强行终止才结束。
假期里,王羽航从X市回来,跑到李青儿家先是陪老李下了一上午象棋,乐得老李合不拢嘴,连连夸赞。中午吃完饭,掏出两张电影票,问李青儿要不要去。看到是期待已久的《头文字D》,李青儿狂点头咧嘴傻笑。
电影院里人还真不少,等待进场时,王羽航去买了一大桶爆米花,外加两杯可乐。在李青儿还沉浸在第一次与王羽航单独看电影的兴奋和激动中时,宋阳牵着夏冰出现了,两人手牵手买完电影票,就朝他们这边走来。
李青儿暧昧的盯着他俩牵在一起的手:“嘿嘿,高中一毕业,你们俩就干‘违法乱纪’的事儿。”
宋阳不自然的笑笑:“王羽航,你们家这丫头片子,得好好管管哈,小小年纪懂什么。”
挽着夏冰胳膊,李青儿低声说:“你要去了俄罗斯,他怎么办?”
夏冰脸色一暗:“他被J市的体大录取了,说能多在一起一年,这都是赚的。”然后望了一眼正在和王羽航交谈的宋阳。
“明明不舍,那干嘛还要走?”夏冰眼里流露出的不舍让对爱情还懵懵懂懂的李青儿不解。
“完成小时候关于画画的梦想。”
“四年哪!这么久的异国恋你觉得能坚持下去吗?”很难想象一个女孩子这样独处国外,只靠电话怎能解决遇到伤心难过想要一个肩膀依靠却举目无亲时的无助,这对热恋中的人是怎样的煎熬,感情也会慢慢消磨殆尽吧。
“走一步看一步吧,把握当下。”
看完电影出来时,正好看到门口摆着几台拍大头贴的机器,玩性不减,李青儿拉着夏冰去排队,没一会儿就轮到她们。她俩摆着各种搞笑姿势,以此留下纪念。
“王羽航,你进来,咱俩拍一套唄。”李青儿拽着王羽航,“你别老端着,放下你的偶像包袱,来,笑!”调皮的用手将他嘴角上挑。
拍到还剩最后一张,“这张我们怎么拍呢?”
“这样拍。”王羽航轻轻捧起李青儿稚嫩的脸,深情的在她额头印了个吻。照片出来时,看到如此暧昧的动作,他俩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王羽航故作淡定的将最后一张裁下来放到钱夹里,李青儿不经意的瞥到一张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老照片,感觉照片里的两人有些眼熟。
姐姐原定于这个暑假结束,便和“姐夫”去新西兰,可学校临时有任务委派给她,所以只能拖到过完年再走,而“姐夫”依依不舍地独自踏上了出国路。
放弃保送的王羽航轻轻松松的考上了X大的数学系,孟主任总觉得太可惜,以他高考的分数放着清华的数学系不去,却选择了略逊一些的X大。因为这,听孟坤说他父母也很生气,为此他还和父母大吵了一架,但最终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就随他去了。记得李肖说过,王羽航认定的事,就算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脾气是真够倔的。
临行前,王羽航希望李青儿去车站送他还有孟坤。孟坤这家伙是真的坐实了跟屁虫这个称号,莫名其妙的连连感谢李青儿,不明所以的李青儿表示只是送他们踏上大学路,又没实质性贡献,不用这么感恩戴德的。他却说能让他在X大继续追随王羽航这位大神他就欣喜若狂了,李青儿鄙夷的眼光看着孟坤,真是要怀疑他的性取向以及鄙视他没出息的样。
看着车缓缓驶离,心里蓦然空了一块,眼泪不自觉的滑落,李青儿竟跟着车子跑起来。电话响起,看着越来越远的车,李青儿慢慢停下脚步,蹲下抱住自己哭起来。打电话的人很执着,铃声再次响起,李青儿只能胡乱擦擦眼泪,在路人异样的眼光下接起电话。
“李青儿,你在哭?”
“哪有,怎么会,我干嘛要哭。怎么,有东西落了?”李青儿克制自己不要发出抽泣声,努力压了压声音。
“李青儿,我不在的时候你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会啊!”
“李青儿!司机师傅停车,我东西落了!”
“王羽航,你别闹!不会,我说我不会!”
“师傅,不好意思,东西找到了。”孟坤陪着笑对司机道歉。
“小野猫,你别闹听见没!还能让人安心上学吧!”孟坤抢过电话,“放心哈!我帮你看着他。”这厮看着他就是他一个理科生去学了法律专业然后还赖到数学系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