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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飘然而去

燕鸿受困于长辈和百官之间,帮不了司马红颜,现在只有自己能帮自己。司马红颜眼珠一转,有了计较。

她缓步走上品级台的两阶台阶,直接问燕泽道:“请问二殿下,你口口声声说我为新皇会给燕陵带来麻烦,难道现在燕陵的麻烦还少吗?既然二殿下不想遵奉皇上的遗诏,那我想问问二殿下,你若是称帝,你要怎么来解决燕陵当下的困境?还有,你要如何完成皇上的遗愿统一五国?你之前已经有了助逆臣谋反的劣迹,请问你要如何再得到天下人的信任?”

连珠似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每听到一个问题燕泽的脸色就要难看上一分。不过司马红颜并没有打算对他客气,问题还在一个接一个的往外抛。

“你命人伤了九殿下,导致他深受不可治愈的伤痛,你是不是应该给九殿下一个交代?被你杀死的无辜七殿下、八殿下,你要如何解释?对于之前反对过你的大臣们,你要如何对待?东宁对燕陵已经开展内外侵略,你的应对办法是什么?这些都是摆在二殿下眼前的问题,还请二殿下给我们大家一个答复!”司马红颜咄咄逼人的问道。

的确,燕泽之前做过的每一件事都历历在目,司马红颜问的都是揭他伤疤的问题,可也是他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司马红颜问的也正是大臣们关心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燕泽,等待着他的答复。

太后在一旁见燕泽默然不语,心中着急,就要张口替燕泽辩解几句。

谁知司马红颜早就看到了太后的举动,没等太后开口,司马红颜便抢先说道:“太后!现在不是孩子犯错了,家长出来说几句客套话就能揭过去的。二殿下已是成人,更何况他现在想做燕陵的皇帝,那他就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就必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否则大臣们不服,百姓们不服,天下人更不服。要是这么一个无信无义的人坐上皇位,那才会招致他国的大举侵犯。所以这些问题必须二殿下亲自给我们个交代!”

燕泽额头开始冒汗,这些问题他真是一个都答不上来。虽然他平日里鬼主意很多,但是真正面临国家大事的时候他就懵了,因为这些他从来没想过。

看到燕泽满面尴尬,张口结舌,大臣们都是相顾失望的摇头,暗想这个二殿下当真是个没用的纨绔子弟,动动坏心眼,算计算计人也许他还行,到了正事上简直一无是处。

司马红颜冷笑两声,对着大臣们说道:“各位大人,难道我们就要推举这么一位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做皇帝吗?你们希望让这样的人来领导燕陵吗?我很担心把燕陵交给他之后燕陵还能坚持多久!”

这时一位武将大臣道:“二殿下不可,我们还可以让九殿下继位!九殿下的为人和本领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微臣绝对信得过九殿下。”

太后这时也忙不迭的说道:“对对对!九殿下也是可以的,哀家也赞同让九殿下继承皇位。”

谁知燕鸿这时说道:“诸位的好意燕鸿心领了,不过我已经是残缺之身,心灰意冷,待此间事情一了,我就要远离皇城,去我恩师那里继续修炼。恐怕不能担负如此重任,还请诸位大人另择他人。”

没想到燕鸿竟然要走,司马红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说道:“你这又是何必?”

燕鸿淡然一笑,大声说道:“难道大家还不明白吗?经过这几次大变,燕氏王朝的气数已尽,大家还何必执于旧念?燕陵现在需要的是变革,只有让燕陵彻底改变,燕陵才会摆脱束缚,再次奋起而图强,否则一切皆是枉然!诸位如果想听我的意见,我推举司马红颜为燕陵的新皇,只有她有能力带燕陵走出困境,重振燕陵大业。”

“你......你......”太后被燕鸿的一番话气得连连顿足,骂道:“你可真是燕家的好儿孙!”

燕鸿回身对太后躬身一礼,道:“太后!还在执迷不悟的人是您,你还在为了一个姓氏,为了一族尊荣而不愿面对现实。当有一天燕陵的旗帜被敌人踩在脚下,燕陵的名字被他国取代,谁还会在乎曾经的燕陵王族姓甚名谁?就算人们记起,燕氏也只能被冠以亡国之奴的称号,到那时燕氏背负的只有屈辱和骂名,难道一定要等到那个时候您才能醒悟吗?”

太后被燕鸿问得愣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面对燕鸿的问题,她没想过。她认为那些离她还太远了,而且那些事也是不可能发生的,起码她不相信,说到底也是她不愿意去相信。

看到如此糊涂的太后,燕鸿该说的已经都说了,他深深再施一礼,面带微笑,缓步走下品级台头也不回的飘然而去。

“鸿儿!鸿儿!”太后此时再也端不住了,起身大叫着,老泪纵横,伤痛欲绝。其实到了此刻她才想明白,在这个深宫之中,唯一还能指望,让她感觉到心安的人只有燕鸿,这个她一向不喜欢的孙儿。

因为只有燕鸿的身上还带着凛然正气,只有他在好像燕家王朝才会有残留的一丝希望。而当燕鸿走出去的时候,太后觉得心里忽然间被掏空了,仿佛丢了很重要的东西,让她感觉唯一的那一点希望也就此破灭。

司马红颜这时候才明白燕鸿为什么会和砍断他手臂的人和平相处,原来他是彻悟了!他知道燕氏王族已经走到了尽头,仇恨只能让他再失去更多的亲人,一旦燕氏皇族失去了往日的尊崇,也许能留下的就只有那一点早已被忽视的亲情了。

燕鸿才是这个皇族里看得最透彻的人!

或许是认识了司马红颜之后他才发生了改变,因为司马红颜所拥有的最普通的喜怒哀乐,却恰恰是燕鸿没有的。

每日住在那座冰冷的皇宫里,面对着住在里面那些冷漠的人,燕鸿感觉是在饱受煎熬。他有时甚至渴望自己不是皇子,就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或许真是那样的话,司马红颜可能就会喜欢上他。

现在所有的亲兄弟们在一场皇权的争斗中,几乎全部殒命,而他自己也留下了终身残疾。可剩下的人却依然还在斗,还在抢。燕鸿厌倦了,累了!

能把燕陵交给司马红颜很好,这是燕鸿见过的最了不起的女人。燕鸿觉得以前的自己配不上她,现在的自己就更配不上她。所以离开也许才是最好的结局!他还是那么毫无原因的信任司马红颜,他相信燕陵只有在司马红颜手里才会焕然一新。

巨大的悲痛让太后眼前发黑,胸口发闷,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皇后等人吓得大惊失色,哭天抢地的跑上去搀扶。

司马红颜忙对愣在一旁的太监喊道:“快去叫御医!”那太监顿时缓过神来,答应着就往外跑。

司马红颜又对皇后等人喊道:“扶太后到后面休息,御医一会就到!”皇后和后宫那些妃子们失魂落魄的托起太后就往后宫而去。

燕泽正要跟着往后宫走,谁知身后的司马红颜说道:“二殿下,请你先留下,我们还有事情没说完!”燕泽一愣,停下了脚步。

大殿上一片安静,连续发生的事情已让百官唏嘘不已。

这时一人忽然大声说道:“我愿意遵照皇上遗愿,推举司马红颜为新皇!”

众人都是一惊,扭头去看,见说话之人正是镇国将军廖子灵。

廖子灵道:“老夫这条命是司马姑娘救的,若没有她燕陵早已沦入万劫不复之地。司马姑娘为人正直、忠义,而且兼备勇猛、智慧,这一年当中建立红颜女军,指挥赢得五国大赛,只身大闹东宁皇城,一己之力平定燕昊、燕祺兵变,哪一件事不是震惊天下,威震四海?老夫信得过皇上的眼光,愿意将燕陵的未来托付给司马姑娘。”说罢,看向了相国李铭忠。

看来这两人早在私下里商议过了,李铭忠此时也说道:“我们老了,脑筋不好使了,看不到那么远了。也许通过司马姑娘的非凡智慧,有一天真的能率领燕陵统一天下,也并非不可能,我也愿意推举司马红颜为燕陵新皇。”

文武两位首臣都这么说,其他人还有什么异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片刻,这才一同说道:“臣等愿意奉皇上遗诏,推举司马红颜为燕陵新皇!”

司马红颜深深一揖,朗声道:“红颜虽然还年轻,可也知道是非好歹。我知道许多大人们此刻的举荐并非出自本心,毕竟红颜是一介女流,大人们内心还对我有着怀疑,这都是正常的。红颜在这里也不做那些虚伪的推让,也不会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我和诸位大人们定一个约定,为期一年。如果在这一年里,我司马红颜做的不能让诸位大人满意,我愿意自动让位,再请各位大人另选明君,不知各位大人可同意?”

没想到得到众人的认可后,司马红颜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还定下了一个一年之约。虽然大臣们有点怀疑司马红颜这番话的真实性,但是司马红颜的诚意他们还是看到了。

燕泽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脸如死灰,想不到从这一刻开始,燕陵的主人就变成司马红颜的了,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片子,竟然成为了燕陵新的皇帝。他有点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会不会现在是在做梦?

“燕泽!”一声呼唤把燕泽的思绪拉了回来,没想到司马红颜变脸真快,立刻就对他改了称呼。

司马红颜迈步走上品级台,和燕泽面对面,目光锐利,表情严肃。

燕泽心里一慌,问道:“你想怎样?”

“其实刺杀皇上的人,是你!我没说错吧?”司马红颜冷冷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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