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细三号?隐藏得如此深的黄己任竟然才只是奸细三号,到底有多少奸细安插在冥灵帝国的各处官衙中呢?”张震羽心里暗吃一惊,冥冥之中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屠灵杀手组织象是一条蛰伏的大蛇,蛰伏在冥灵帝国这片苍茫的草原之中,时刻准备地替代这片草原它以前的主人。
“呵呵”张震羽嘴角勾起一丝苦苦的冷笑,斜了黑暗中的那个黑影,哼道:“你们的一个九级大魔导被我杀死,你们竟然无动于衷!看来我对你们的利用价值还真是不小啊!”
“本来这些,我也不想让你知道的,有些无奈之事乃是命中注定,就算你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知道了反而是一种痛苦,不成想……”杀手头领的声音忽然间变得温柔伤感起来,言语中流露着对张震羽苦笑的深深同情。
“不成想被你们忠实的奸细给透露了是吧!”张震羽一语打断了杀手头领的话,脸上的冷笑更甚,但随即张震羽又忽然变色厉声道:“我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我对你们有什么利用价值!总之,我是决不会做出背叛国家,屠杀同胞的失节之事的!你们要想让我加入你们,我劝你们还是提前杀了我的好,否则到时候在关键时刻,我突然反戈,对你们可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你想得太多了!虽然你对我们很有利用价值,但我们是决不会把你拉进我们的组织中的,你和黄己任他们不一样!”杀手头领的声音中含了一些笑意,仿佛一个慈祥的母亲在听到儿子撒娇后的安慰。
“哦?”杀手头领这一席话将张震羽说得一楞,本来按着张震羽的猜想,既然自己对屠灵杀手有这么大的利用价值,那么屠灵杀手组织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将自己拉进组织中的,并加以控制。但杀手头领的这一席话,却与张震羽的猜想截然相反。
张震羽只觉自己和黄己任一样,变成了一颗别人手中的棋子,不同的是,黄己任不过是一颗巳经用完了的棋子,而自己还没有被用,或者巳经在利用之中了。巨大的阴云笼罩在张震羽的心头,让他有一种喘息无力的感觉。他想反抗,或许将眼前的这个杀手头领杀死,自己便可逃出升天。但要自己一个刚刚成为中级剑士的毛头小子,去杀一个能和高级剑师战得不相上下的魔战士,这可能吗?
张震羽憋红了脸,拳头握得“吱吱”作响,忽然他大吼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都说了,我就死也不会加入你们的,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说啊!你说啊!”张震羽充满怒火的厉吼在静寂的黑夜中仿佛一阵阵闷雷轰响,又象是一头被激怒的猛虎的咆哮。
“唉……”咆哮之后的宁静空寂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无奈的叹息,仿佛是在感慨,又仿佛是无力的**……
张震羽听到这声叹息,一脸的怒容忽然一滞,发热的头脑仿佛突然间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显然他很不明白,自己这颗小棋子怎么会引起主人的慨叹?但旋即他又象想明白了一些什么事情一般,脸色肃然,冷冷道:“收起你的同情吧!你不用为我这么伤感,我不需要你这种虚情假义的同情,或许说,你应该换一种策略来对付我。用感情拉笼是没有用的!”
“呵呵!小家伙你想得蛮多的,当年的精英计划虽然失败,但却没想到,还能冒出你这个小家伙,你可比那些精英厉害多了……”杀手头领听到张震羽的不屑冷哼,不由得讶然笑道,略微有些苍老的声音笑得很是柔和。仿佛一个长辈对子孙的亲切笑语。
“当年的精英计划?什么精英计划?你说得这是什么意思?”张震羽忽然听到杀手头领口中的这个奇怪字眼,立刻急切问道。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计划包含很多内容,而且是一个很可怕的计划。
“哦!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好了!我们的聊天进行得也差不多了,既然你对我们屠灵杀手有如此大的利用价值,我们自然也不能亏待了你,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一直以来都很想知道,却又无从得知的秘密……”杀手头领忽然间又转换了一个话题。
“不必了!虽然我很想知道你口中的这个秘密,但我更怕知道后需要付出的代价,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还是用别的方式来诱惑我吧!”张震羽不屑地冷声道,心中对这个神秘的杀手头领充满了警惕之意。
杀手头领显然没想到张震羽会这么直接地拒绝,一双淡蓝色的利眸中露出一丝淡淡的诧异,但随即她又微笑道:“好吧!既然你不想知道,我也没有强迫你的意义。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这可是个关于你父亲的秘密,而且还是关于他真实死因的秘密!”
“什么?我父亲?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被人杀死的吗?”张震羽听杀手头领这么说,怫然变色,情急之下竟然不由自主地向杀手头领凑了两步。一双如炬星眸中充满了热切的期待。
关于父亲的死因,张震羽从懂事起就十分好奇,而且每当自己问起时,母亲都慌乱不堪,而且守口如瓶,但母亲眼神中的那种恐惧,小张震羽却看得分明。在很小的时候,张震羽就怀疑父亲的死肯定有莫大的冤屈,而且母亲还好象受到了一些人的威胁。在长大一些后,张震羽在一些族人偶尔的谈笑中,得知父亲是被一群腐狼咬死在腐骨山上的。
但,随着岁月的流逝,尤其是随着张震羽炼剑境界的不断提升。张震羽逐渐否定了这一说法。因为父亲是名震冥灵帝国的天才剑师,虽然死时只是个低级剑师,可那等实力巳经是很恐怖了,岂会被一群连魔兽都算不上的小腐狼咬死?
别说父亲是个剑师,就算是现在的自己,仅凭中级剑士的实力,张震羽也十分自信自己一人便能屠尽整个腐骨山!
堂堂的天才剑师被一群腐狼咬死在腐骨山,荒谬!太荒谬了!
但除了这一种说法,无论张震羽用什么办法都没有再听说父亲还有别的死因。所以,张震羽对这一点好奇到了极点,这是隐藏在他内心近二十年的疑云。而现在的眼前,有人就要将这个秘密告诉自己……
“哦?又反悔了?呵呵!”杀手头领看着张震羽焦急的样子,显得很是得意,之后,她又淡笑道:“听好了!你的父亲根本不是象其他说的被腐狼咬死的,他是被人杀死的,而且死得很惨很惨!别说尸体,就连骨头也没留下一块!”杀手头领说到这里,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仿佛是在调动张震羽那强烈的求知欲望。
“是谁?我父亲是被谁杀死的?”张震羽激动到了极点,若不是他清楚自己与杀手头领的实力差距,很有可能会立刻冲上去抓住杀手头领的衣领。近乎颤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急切,一种愤怒。
“这个人,你很熟悉,正是和你父亲一起长大,相交莫逆的好伙伴好朋友——李金甫!”杀手头领一字一顿道。
“是他!竟然是他!难怪……难怪他看我和母亲的眼神会那么怪异,而且对我们的态度也是那样的不寻常,根本没有一个作为父亲生前好朋友的样子……原来,就是他杀死了我的父亲!”张震羽在听到“李金甫”这三个字的一刹那,脑海中瞬间涌现了无数画面,嘴里怔怔地说道。脸上的焦急之色消失无存,只是一片铁青,两只铁臂由于用力,而变得肌肉鼓起,青筋暴起。
不对!父亲虽然死得早,但凭他当年的修炼进境,李金甫怎么会是父亲的对手?忽然张震羽愤怒的脸**现出一丝冷厉,直直地盯着杀手头领,道:“我想问一下,他是怎样把我父亲杀死的,我很疑惑一个修炼进境一般的普通人,用什么办法能杀死一个比他要厉害很多的天才!”
“呵呵!”杀手头领再次发出了一阵柔和的笑声,虽然张震羽看不到她的脸,但张震羽可以肯定她笑得一定很开心很开心。
杀手头领笑过后,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张震羽,淡淡道:“小家伙,你真是个头脑敏锐的年轻人,比当年你的父亲还要聪明!不错!按照正常逻辑,李金甫要想杀死你的父亲是绝不可能的,但他可请人杀死你的父亲呀!而且,请的这个人要比你父亲厉害多了!”
“他请的谁?”张震羽步步紧逼道。
“李氏家族族长李雷鹤!相信这个老家伙与你们张氏家族族长的矛盾,你也清楚吧!他岂会看着自己敌对的家族中出现一个绝世强者而无动于衷呢?再加上李金甫的煽动……”
“是他?对!这个老家伙一直和张爷爷作对!再加上李金甫的煽动,他才会……”张震羽立刻想明白了一切。
杀手头领看到张震羽恍然大悟的样子,又淡笑道:“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修炼多年,可体内始终没有一丝剑息吗?那正是因为李金甫在你父亲死去的那个夜晚掐断了你的剑脉!”
“什么?我的剑脉是被他掐断的?我从小就受尽他人欺凌,若不是碰上师傅,我差点一辈子变成废物!这个李金甫……”张震羽闻言大惊,终于明白了自己剑脉断掉的真正原因。以前那一幕幕被人嘲笑,被人欺侮,被人殴打的场面,在张震羽脑海中闪过。
攥紧到了极点的拳头有了一丝轻微的颤动,根根暴起的青筋中,热血沸腾,一团愤怒的火焰在张震羽胸中腾起。忽然张震羽举起双拳,仰天发出了一声怒吼:“李金甫!你这个卑鄙小人!我一定要杀了你!”
愤怒的吼叫声象是午夜的狼嗷,响遍整个漆黑的天幕,凄厉震耳,仿佛无尽怒火的喷发,又仿佛厉鬼的怨艾。
“小……家伙!你没事吧!我劝你不要冲动,无论是李金甫还是李雷鹤,他们都不是你能动的人,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自己保护好,你的资质很好,如果勤加努力,早晚会超过他们的,到时候报仇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杀手头领看到张震羽怒火焚烧,极度愤恨的样子,轻声劝道。
“这不用你说,我都知道!”张震羽发泄了一阵怒火,渐渐地冷静下来,刀削般的俊俏脸颊上带着一种铿锵的坚毅,仿佛瞬间变得成熟了许多,他冷冷地对杀手头领丢下了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去。魁梧的身影悄然消失在了无尽的夜黑中。
“唉……”一声沉重的叹息从杀手头领口发出,半启的嘴唇似是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又闭上了。那双裸露在外的淡蓝色眼眸闪铄着一丝无力的失落,看着张震羽渐渐消失不见,杀手头领这才摇身一晃,飘到了半空,尤如一道黑色弩箭般射向了那未知的远方。
“她好象很关心我,那种同情不是掩饰出来的,是真实的!”张震羽通过灵敏的风感应,虽然走着,却在仔细地关注着杀手头领的一举一动。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张震羽暗暗嘀咕了一声。但随即他又放弃了这个毫无结果的思忖,心中的疑惑太多了,想不清的事情又何止这一件呢?
张震羽默默地想着心中的这些疑惑:这些屠灵杀手,不但不伤害自己反而帮助自己,自己到底对他们有什么利用价值,致命他们为了自己,连丧失一个九级大魔导都再所不异……杀手头领口中的那个精英计划又是什么?还有这个对自己无比熟悉的神秘女人……
张震羽只觉现在的自己头顶上正浮着一朵极大的阴云,大得自己根本看不透,更不可能脱逃他的笼罩。
茫然地走在静寂漆黑的小巷中,只有那轻微的皮靴擦地声在来回响起。张震羽身心俱疲,他巳经一天两夜没休息过了。
右手下意识地握到了冰凉的冥灵宝剑上,冥灵宝剑尤如被主人抚摸的宠物一般兴奋地蠕动了几下。之后,一股淡淡的温热自剑柄透出,顺着张震羽的手掌流入了他的丹田,最后汇入他的剑晶之中。
那因为长时间耗损而变得有些黯淡的剑晶,在接触到这一温热的气流时,瞬间又闪动起来。仿佛一个疲惫的人刹那间补充了巨大的能量一般,剑晶表面“嘶嘶”沁出一丝滋养剑气,带着自冥灵宝剑透出的那缕温热,涌向了全身各处。
“啊~好舒服!”张震羽只觉浑身的疲惫被一扫而空,整个身体象是早晨刚睡醒一般。略显疲惫的俊脸涌现了一丝兴奋之色。
“除了母亲她们,只有你对我最好了!”张震羽亲昵地抚摸着冥灵宝剑那黝黑的剑体,用心去感受冥灵宝剑那淡淡的兴奋,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
散漫的步伐又变得轻快起来,张震羽手握冥灵宝剑,快步向家中走去。
在他的心中渐渐树立了一个信念:杀父仇人李金甫也罢,神秘的屠灵杀手也罢,要想杀掉仇人或是摆脱那个神秘组织的利用,必须增强自己的实力,强横的实力才是一切的王道!有了足够强横的实力,报仇自然会变得很简单,而且这些杀手要想利用自己那也要看自己的脸色,或许,他们还会被自己利用。要实现这一切的前提,是必须具备足够强横的实力!
“从明天起,辞掉公差,开心专心修炼!李金甫、屠灵杀手、还有你这个神秘女人……哼哼……”张震羽一面轻哼着,一面用手摸了一下腰间的那个乾坤袋,心里暗道:上百万两银子啊!应该够自己一家人一辈子的花销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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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和煦的阳光驱走了夜晚的寒冷,使得所有景物又有了一种清新之气。
张震羽和往常一样穿着整齐的公服,迈着大步走进了东南捕衙。
“震羽!你小子可太牛了!竟然将那个连特捕队员都束手无策的花泥鳅,一人斩杀了!一大早总捕就派人送来了悬赏金还有……怎么样?今晚请兄弟们去聚贤阁吃一顿吧!张大捕头!”就在张震羽刚走进捕衙的院子里时,忽然两个身影从旁边兴奋地跳了出来。一个是程鑫一个是候东明,在那昨天那次被屠灵杀手伏击的拼杀中,整个东南捕房就剩下了这两个活宝,其他捕快,不是受伤便是惨死。因此,平时喧闹的捕房中,显得有些清幽。
张震羽听到说话声,带着一丝讶然扭过了头来,看着一脸眉飞色舞的二人,淡淡道:“张大捕头?这是在说我吗?”
旁边一直没来得及说话的候东明,立刻上前谄笑道:“咱们这三个人除了震羽你姓张,谁还挂着这个张姓啊?当然是在说你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张头儿了!鑫子,嚅,还不快把上面的任职通告给咱们张头儿过目!”候东明说到最后,朝手中正攥着一卷黄纸的程鑫使了个眼色。
“哎呀!你看我这脑筋,光顾着高兴了!忘了这茬了,张头儿!这是给您的任职通告!一大早,淳于总捕就派人送过来了,对了!里面还有两万两悬赏花泥鳅的银子,张头儿,你这次可发大了!”程鑫一面兴奋地说着,脸上流露出一种羡慕与谄媚混杂的表情。让张震羽看得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