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实力很不错!”阴暗中的那个制住张震羽的黑影说话了,他的声音尤如刺耳的金属碰撞声音一般,阴冷威严,让人莫名地心颤发悸。
“你们是什么人?”张震羽咽了口吐沫,努力控制住自己发软的身躯,不让自己有一丝颤抖,艰难地出声问道。
“这个,你不必问!你早晚会知道的!走!我们走吧!我不希望你做出一些我不喜欢的举动,那样的结果只会让你很快失去身体的某一部分!相信你这个聪明的小伙子不会做这些傻事吧!”这个声音听起来象个中年人的神秘高手淡淡地对张震羽笑道。
话一说完,那个中年人将冰冷的利剑收了回来,张震羽根本就没看清那个中年人有什么动作,那把剑便在他手中消失了。之后,那个中年人向前走去,张震羽赶忙老老实实地跟在了他的身后,这时他发现还有四个低级剑师高手冷漠地站在胡同口处,强大的气息逼得周围人谁也不敢靠近。
就在样,一行六人走到了人流川息的大街上。中年人走在最前面,其余四个低级剑级均走在张震羽四个角上。六人组成一个奇怪的押解阵形在大街径直走着,每走到一处,人流便会自动地分开,所有人看到这群浑身罩着黑袍的强悍家伙,都不由自主地让到了一旁。就连那些赶着马车的有钱人,也不例外。
张震羽惊诧地看着在自己周围走动的四个黑袍人,隐隐感觉到他们在魔兽城的地位很不寻常。因为那些看到他们的行人,脸上虽然露出了恭惧之色,但却对他们没有一丝陌生的神色。而对于走在最前面的那名中级剑师,张震羽看到许多人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仿佛只要多看他一眼就会有大麻烦惹到他们身上。
张震羽仔细地发现在他们每个人的胸前都有一个金光闪铄的很精小的金属铭牌,上面是一个魔兽的图像,张震羽感觉自己似是在哪里见过这种魔兽,却一时想不起来是哪种魔兽,但张震羽可以确信一点:那种魔兽很强大,而且很罕见。
在魔兽城,实力强悍的人有很多,这里充斥着大量的各级剑士,而且还能不时见到一两个剑师级别的高手。而剑客之类的初级炼剑者很少见,就是有,也都是一些在店铺做杂役的小二们。在这里,没有律法,没有正义,没有同情,所有的一切都要用钱或是实力说话。
没有钱又没有实力,你死多少遍也不会有人在意。张震羽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很乖巧地跟着五人,心里也开始有些放松起来。既然他们五个要带自己走,自然是因为自己还有什么用处,只要有用处,他们就不会杀掉自己。至于自己对他们到底有什么用处,张震羽一点也不知道,也懒得去知道。
不久,众人走到了一座幽深的府院前。丈余高的围墙圈起了这座不知占地有多大面积的府院,远远地便可以看到府院内飞檐雕栋,巨松参天,花木阴郁。有一种神秘气息笼罩着这座处于魔兽城正中心地带的府院。两座一人高的火岩狮石雕面目狰狞地蹲在府门两旁,那用奇异石头镶嵌的红色巨目看着府前那人皆趋避的一块空地。
一个深黑色的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大匾带着一丝古朴气息,悬挂在府门正中的空檐下,上面写着“御兽府”三个血红大字。张震羽看到那三个血红大字,立刻感觉到一种强大的精神威压释放到了自己心头,冥冥之中有一种想要跪下拜伏的崇敬之意。
张震羽骇然地看着这块巨匾,仅仅是那残留在巨匾上的强大气息,便足以对自己的灵魂施压。可见这人的修为达到了一个多么骇人的境界。
就在那块巨匾下面的两根米许粗的镇门柱上,还攀着两条绿纹巨蟒石雕,那栩栩如生的石雕让人心里一震,仿佛看到了两头活的绿纹巨蟒一般。所有的一切都显示了一点,那就是这家府院的主人很喜欢那些实力恐怖的大型魔兽,而且可以说是喜欢到了一个痴迷的程度。看看这些雕刻得神韵如生的魔兽吧,如果没有对魔兽的细致了解以及坚持不懈的毅力,谁能雕得出这么逼真的大家伙呢?
“进去吧!”带头的中年人看到张震羽目瞪口呆的样子,仿佛看到了一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孩子一般,他微笑着说道。
张震羽一进入这个府院便本能地感觉到一种煞气迎面扑来,那根本不是人的气息,而是一种魔兽的气息,一种强大的魔兽气息!难道这里还喂养了魔兽?张震羽心里跳了一下,但很快,他的猜想便得到了证实:在走过一条穿堂之后,张震羽清晰地感觉到了脚下地面一阵微颤,之后,一声轻淡却很厚重凄厉的嗷叫声从地面隐隐传来。
张震羽发现走在前面的那个中年人脸色微微一变,之后,沉声对身边的两名黑袍人说道:“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最近,这条小蛇越来越不安份了……”
两名黑袍人立刻向中年人鞠了一躬,之后快步向里面走去。
“小蛇?”张震羽毫不怀疑这中年人口中所说的小蛇实际上会有多大的体形。他吃惊地看着中年人,而中年人却毫不在意地又继续向前面走去,仿佛这样一件小事太平常太普通了,仿佛就象听到了隔壁婴儿哭一般,实在没有什么可特别注意的。可张震羽却本能地感觉到,刚刚从地下传来的那阵穿透力极强的嗷叫声,绝对不是普通魔兽所能发出来的,天知道这些有着恋兽癖的家伙在下面关押了一个多么强大的魔兽。
张震羽强力压下自己那不可能得到满足的好奇心,努力使自己不去想这个神秘府院那些有可隐藏着的无数秘密。他无比乖巧地跟在中年人身后,以平常人的好奇表情打量着这个建造无比奢华的府院。
可是他越走越是吃惊,因为他不经意间发现这座府院中的侍卫全是剑师级别的高手,尽管都是低级剑师。但,要知道,世上的剑士虽然多,但剑师这种相当于高级魔法师和战士的高手还是很少的。可以这样说,每一个成为剑师的高手,在他的童年必定会是一个远超他周围孩童的异类。正因为要成为剑师所需要的资质极高,这才限制了剑师的数量。
但这里却到处充斥着低级剑师,就连站在一些走廊中的岗哨也都是清一色的低级剑师!那么作为这个府院的主人,那又将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呢?
张震羽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内心那莫名的恐惧,他额头沁出了一些细小的汗珠,心里怦怦跳个不停,仿佛自己不是走在一个奢华的府院里,而是走在一个到处充满了恐怖东西的坟地里一般。这里每一位都是剑师,若是自己有一丝的不规矩,他们中的随便一个随意地伸出一个小指头,便能让自己瞬间失去唯一的生命。
“你不要害怕!若是想要伤害你的话,根本就不用我出来!”前面的中年人似乎看出了张震羽心中极度的恐惧,淡笑着安慰他道。
张震羽听到中年人的安慰,仔细地咀嚼着他话里的意思。虽然他能听出中年人对他的不屑之意,但却感觉心里平静了许多。当然了!周围随便挑出一个侍卫来,便是一个低级剑师,人家作为中级剑师,当然不会屑于亲自出手去伤害一个小小的低级剑士了。既然他们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那么又为什么要抓自己呢?张震羽心中又冒出了那个原始疑惑,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一切都与灵熙小公主有关。但却实在想不清这里的内在联系。
正在张震羽作为消遣地胡思乱想时,忽然中年人带他走过一个充满异香的花园,花园中有许多平时不多见,但只有在万里洪荒深处才能见到的一些异花异草。之后,又来到了一个精致的拱门前。
张震羽下意识地发现中年人此时恭敬了许多,刚刚的散漫在他身上猛然消失,他昂首阔步,神色无比庄重地打理了一下其实一丝褶皱也没有的黑袍,象是接受一名伟人的检阅一般肃穆地走进了拱门。
张震羽自然也跟了进去,但令他更加好奇的是,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两名身着同样黑袍的低级剑师却习惯性地停下了脚步。仿佛那里根本不是他们所能进去的一样,他们也和中年人一样,精神抖擞,身板挺直,显得十分肃穆。但与中年人不同的是他们没有进去,而是很规矩地站在了拱门两旁。好象那里才是他们应该占据的位置。
进入拱园,张震羽感觉那种令人透不过气来的阴森更加浓郁。拱门内,有一个庄严雄伟的正堂,正堂下面,有四棵几乎一模一样的劲松挺拔而立,每棵劲松都有三人合抱粗细,而且高度都有近百米。对于生活在万里洪荒三年之久的张震羽来说,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万里洪荒中所特有的树种。这个正堂无论是高度还是气势,都与刚刚路过的那些厅堂迥然不同。有一股无形的磅礴气势与威压从中散发出来。和在正门口的那块巨匾一样,让人不由自主地有一种要顶礼膜拜的冲动,张震羽一下子就明白了,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里一定是府院主人的居所。
而随后发生的事情则证实了张震羽的猜想。
只见中年人无比肃穆地走到正堂中间的那扇红门前,身躯微微前倾弯下,用一种张震羽从没有听到过的恭敬语气,轻声道:“主公!人巳经带到了,您看……”
“哦!”里面的人突然听到中年人的声音有些诧异,他轻“哦”了一声,之后又随意地说道:“把他带到他的主人身边去吧!”
张震羽听着这个苍老的声音,虽然感觉很平易,却不由自主地有一种心灵震撼的感觉。仿佛有一鼎千年古钟轰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一般。张震羽对这个感觉很熟悉,这个声音和自己很熟悉的一个人声音有一丝相似。
是师傅!张震羽猛然醒悟!这个声音和师傅的声音很相似,声音虽然同样是苍老无力,却都有一种穿透人灵魂的力量感。这个主人难道是剑尊级别的高手?张震羽想起整个冥灵帝国才不过十几位低级剑尊这个所有人皆知的事实,心中又是一惊。
但,随后张震羽便从思忖中醒来,他诧异地回想着这个苍老声音刚刚说的那句话:把我带到主人身边?我的主人是谁?难不成他们把我当成灵熙小公主的奴隶护卫了吗?张震羽对他这个很现实的猜想有些哭笑不得。
中年人恭声回答道:“是!”之后,他直起腰,带着张震羽向拱门外走去。但就在二人走了不过十余米远时,忽然那个苍老清晰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了!看看我们那个小客人她还需要些什么,只要她提出来,尽量去满足她!毕竟人家是咱们的客人!呵呵!”苍老的声音最后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淡笑,仿佛对这件事的发生很高兴。
中年人再次弯腰恭声道:“是!”之后,二人便出了拱门。
这一次,中年人将张震羽带到了一个幽静的小院落中。小院子门口还有大厅门口都有两名黑袍低级剑师守在那里。
大厅的门死死地关着,中年人看着那间大厅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之后,带张震羽拾级而上,来到了大厅门前。
之后,张震羽看到了一个更滑稽的现象:只见中年人忽然弯下腰来,他象是偷窥一般捏手捏脚地走到门前。将身子侧在一旁,伸出一只手,缓缓将那扇镂空的红漆门打开,但身子却丝毫不敢站到门缝前。
果然怪异的事情发生了,就在那个门缝大到足够一个人进去时,一阵风起,一个粉红色的东西极快地飞了出来,幸好中年人站在了一边才“幸免于难”。张震羽定睛一看,那粉红色的东西竟是一个小绣枕。
再之后,中年人巳经直起身来,他冲张震羽笑着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而自己则象一条蛇影一般极快地滑了进去。张震羽晓知了其中“厉害”,当下也不敢怠慢,掂起脚尖,飞一般地钻了进去。
可进去之后,里面的景象却让张震羽和中年人同时惊呆了。只见大厅中桌倒椅翻,狼藉一片,而在大厅正中悬挂的一副巨大的山水画上还奇怪地多了一件东西:一只栩栩如生的大乌龟,而且还是一只正在下蛋的大乌龟,虽然笔法有些稚嫩,一看就知道不是大家手法,但却画得却有传神。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那个龟壳前面探出来的还是个人头。或许中年人不知道这个头象是谁,但张震羽却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人正是刚刚还在苦苦追杀自己的老魔法师!除了这些,那只大乌龟下面还缀着一个个椭圆形的乌龟蛋,而且上面均标上了例如“老魔头”、“老坏蛋”、“老恶魔”、“老恶棍”之类的骂名。
张震羽再也忍不住,他扑哧一声大笑出来,看着这样一副意趣十足的小画,张震羽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出这副小图的主人是谁。
而就在这时,一声近乎尖叫一般的稚嫩厉嗔声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是谁竟敢打扰本公主做画……啊!震羽哥哥!”
只见灵熙小公主小脸上满是怒气,柳眉上挑,美眸含嗔,白嫩的小脸蛋上不知怎么回事,多了几个小黑点,让人看起来滑稽到了极点。更为夸张的是,小丫头一手抓着一把毛笔,一手拿着一个漆黑的笔砚,刚吼了一声便转了出来,正要将手上的“武器”狠狠地扔过去,恰巧看到张震羽等人,小公主眼睛一亮,顿时呆在了那里。
正在找地方躲起来的中年人,看到小公主发呆的样子,立刻堆起了满脸的笑意:“哦!原来灵熙公主在做画啊!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中年人很恭敬委婉地对小公主说道,但怎么看怎么象是在哄小孩。
但灵熙公主却丝毫没有理会中年人,而是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张震羽。就在张震羽二人的疑惑凝视中,惊奇地发现,灵熙公主的小脸在慢慢变红,细腻白净的小脸上多了几个黑迹,如今又变成了粉红色。童稚中透着一丝天真,俊俏着隐含一丝娇羞。张震羽一时也有些看呆了。
但接下来小公主的举动却让二人又一次“大开眼界”。只见小公主只呆了一会儿,之后,小脸象是六月天上的浮云一样,变成了一副羞涩乖巧模样,一双大眼睛中没有了一丝嗔意,反而象一条温柔的流波,闪铄着淡淡柔美的光彩。朱唇轻启,轻柔的声音让人一听便是“刻意加工”的,小公主一面将手上的一把毛笔和笔砚放到一张错位的桌子上,一面说道:“震羽哥哥你可来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无聊死了,又是要收拾东西,又要做画,又累又烦!现在你来了,正好能和我说会儿话了!”
小公主说到最后,小脸上浮起一丝秀美含羞的笑容。配上小脸蛋上那几个醒目的小黑点,张震羽怎么看怎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