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分一秒中飞逝着,张震羽瘦弱的身躯开始颤抖起来,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刀削的脸颊上滚落,小脸涨得通红。精谧的小森林里中,仿佛到处都在充斥着他粗重又显得有些衰弱的喘息声。
“小羽!你这又是何必呢?姨妈跟我们说过,这炼剑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你这样把身子累垮会让姨妈很伤心的,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姨妈着想……”艾琳娜仍焦急地看着张震羽,现在的她根本没心思炼剑,她想回去叫姨妈来,可又担心张震羽会突然出什么意外。她虽然停止炼剑很久了,可姣洁小脸上却泌出了许多细小的汗珠,在明媚的阳光下,透着一丝细腻的粉红色。
“羽儿!羽儿!琳娜!琳娜!你们在哪?回家吃饭了!”就在艾琳娜焦急等待之际,忽然一阵熟悉的呼喊声传了过来。
艾琳娜脸上的急色一扫而光,她立刻跳了起来,对张震羽叫道:“小羽!快别炼了!姨妈叫我们回家吃饭了!”
在受到张震羽的“无语沉默”之后,艾琳娜只好欢快地向林外跑去,一面跑还一面大叫道:“姨妈!我们在这里!在小树林里!”
听到艾琳娜叫声的梅丽丝,很快向小树林寻来,并在林外看到了正向自己招手的艾琳娜,但没看到羽儿,她心里一紧,飞快地向那里跑去。在夫君死后,梅丽丝的全部生活便是照顾儿子,在她的心里,儿子便是她的全部。除此之外,便是炼剑!经过几年的刻苦修炼,如今的梅丽丝巳经成了一名剑士。这种进步,对于从小便对炼剑很陌生的艾琳娜来说,巳经很不容易了。
艾琳娜此时体内剑气充盈,行步如飞,只一会儿便奔到了小树林中。她一把抓住艾琳娜的小手,紧张地问道:“羽儿呢?羽儿不是在和你一起炼剑吗?他呢?他怎么不见了?”
“姨妈……”艾琳娜感觉自己的小手象是被一把铁钳子镊住了一般,疼得要命,毕竟身为剑士的梅丽丝,其手上的力道,又岂是艾琳娜这个十一岁的小剑徒所能承受的?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梅丽丝连忙卸掉了手上的劲力,随着艾琳娜向林中走去。
“羽儿——”
“小羽——”
眼前的一幕让两人见之大惊,只见张震羽静静地躺在林间空地上,浑身象被灼烧了一般通红。可手上却还兀自紧握着那把宝剑,从他紧绷的胳膊上看,握得很紧很紧。
一大一小两个袅娜的身影飞快地向张震羽跑了过去。梅丽丝慌忙地跪到地上,一把将晕厥过去的张震羽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急快地掐住了张震羽的“人中”。
“羽儿!你这个傻孩子!你怎么就这么倔呢……”两颗黄豆般大的晶莹东西从梅丽丝淡蓝色的大眼睛中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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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尽的漆黑,白日里所有鲜亮的景物都沐浴上了夜的黑色。唯独山坳里的那个小山村中,还有几处昏黄的灯光在闪铄着。
窗外不时传来阵阵老乌鸦的“呱”叫声,仿佛是在呼唤归巢的孩子,又仿佛是在感叹夜的宁静。
“醒了!小羽醒了!”一个趴在床边的黄衫少女忽然跳了起来,喜悦的小脸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
“哦!表姐!我怎么了?”刚刚睁开眼的张震羽仍显得有些疲累,他拿下额上的湿布,挣扎着想直起身子,却发觉只要一动身子便一阵酸麻,努力了一会儿,最终也没坐直身子。
“你呀!炼剑炼得都不要命了,昏在小树林里了都不知道,可把我和姨妈急坏了!”艾琳娜将张震羽轻轻按下,故意装出一副没好气的神色,对他嗔怪道。
“噢……”张震羽似乎想起了上午炼剑的场景,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他又略有急色地问道:“难道我昏睡了一个下午吗?”
艾琳娜吃惊地看着张震羽,在确定他没跟自己开玩笑后,道:“如果是一个下午,我和姨妈、姥姥倒也不会那么担心了!你从昨天中午一直昏到现在,比昏睡一天一夜还要长。”
“羽儿!羽儿!”张震羽还没来得及张大嘴,便听到门框一响,一个熟悉的身影慌急地走了过来,并一把将自己抱住了。在她后面还有一个枯老的身影,柱着一把象粗柴一般拐杖的老妇人,张震羽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自己的姥姥。在她很小的时候,姥姥便带着表姐来到了自己家,具体原因,张震羽一直没有弄明白,可听母亲话里的意思,好象是姥姥在奥雄帝国呆不下去了。至于为什么呆不下去,母亲和姥姥一直都缄口不言。
“好孩子,你可醒了!你可让娘亲担心死了!”梅丽丝也显得十分兴奋,她紧紧地抱着张震羽,唯恐怕一松手,张震羽又给晕过去了。
张震羽一直对自己的母亲有一种很深的爱,比其他孩子都要深。因为他从小便是跟母亲一个人生活的,没有父亲,记忆中全是母亲辛勤照顾自己的场景。所以,张震羽能深刻体会母亲对自己的关心与呵护。他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用胳膊轻轻推开母亲的拥抱,安慰母亲道:“娘!我没事,真的,现在感觉身体好多了,可能是太累了吧!”
就在张震羽用胳膊蹭开梅丽丝时,梅丽丝猛然扫见了他那又瘦又细的小胳膊上的那块黑印。十年了,它还没有消失,李金甫当初到底用了什么手法?羽儿这么多年炼不出剑息,是不是因为这个?梅丽丝又想起了那个困挠了她多年的疑问。
“娘!你怎么了?”
正在沉思中的梅丽丝感觉到张震羽诧异地推了一下自己,显然小家伙对母亲这样的奇怪表情感到很疑惑。梅丽丝连忙从沉思中回过了神来,她慌忙掩饰道:“没……没什么!哦,羽儿,你饿了吧?快起来,娘亲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小甜糕!快起来吃点吧!”
“嗯!”张震羽毕竟还只是个才十岁的孩子,一听说有好吃的,也不去疑惑母亲刚刚的表情了,欢快地答应道。
“对了!琳娜也没吃,你们俩个一块去吃吧!”
“不了!不了!让小羽吃吧!我不饿!”艾琳娜有些害羞地推说道。
此时的张震羽比刚醒来时感觉好了许多,他挣扎着走下床,一把拉住了表姐的小手,道:“一块去吧!我一个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那么多!还是带上表姐当帮手好一些!”
见姐弟俩嬉笑着走出了房门,梅丽丝笑着摇了摇头,也许就是在此时,自己这个倔强的儿子才会表现出一点天真吧!
可忽然旁边又响起了一声苍老的叹息:“唉!这孩子,就没让人心里踏实过一天,好了,现在没事了,梅丽丝你也赶快休息去吧!明天不是每年一度的十大家族剑息测试日吗?你还得走很远的路带羽儿去城里呢!现在赶快休息去吧!”
“哦!嗯!那母亲您也早点休息!”梅丽丝被母亲这样一提醒,这才想起明天这个重要的事情,随即她皱着眉头嗯了一声。有些憔悴的小脸又有些阴郁起来,历年的剑息测试日,都可以说是羽儿的痛苦日,这个心气高傲的孩子看着其他同龄的孩子成为剑徒或是剑客,而自己却一无所成,心里的痛苦可想而知。更可气的是,那些刁蛮调皮的小少爷们,还故意嘲讽他。这让每次参加剑息测试后的张震羽,都会抑郁好几天。
可是张震羽是天才剑师的儿子,是正宗的十大家族子弟,现在她们还经常受到张氏家族的接济,因此,剑息测试是一定要参加的。十大家族中的子弟,自五岁开始,便要参加每年的剑息测试,一直到成年!这是皇帝的旨意,任何人也不能够违抗。再说了,这剑息测试也是为了这些孩子们着想。要知道,每年的剑息测试都会选出几个资质较好的十大家族子弟,送往炼剑阁这个炼剑圣地。这本来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可对于张震羽来说,却尤如恶梦一般。
“嗯,真好吃!娘亲做小甜糕的手艺是越来越强了!”张震羽狼吞虎咽地吃掉一只手里的黄色小甜糕,啧啧赞道。
艾琳娜轻启樱唇慢慢地咬了一小口,她抬起头看到张震羽那吃得无比香甜的样子,小脸上绽开一丝甜美的笑意,淡蓝色的大眼睛充满爱意地看着张震羽道:“呵呵!小羽要是觉得好吃就多吃点,到了明天好好表现!”
“什么……好好……表现?”张震羽努力吞下一点嘴里那塞得满满的甜糕,惊疑地看着艾琳娜。
“哦!没事!没事!我说着玩的!”艾琳娜看到张震羽吃惊的样子,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急忙将小脸扭到了一旁,眼神闪铄地掩饰道。
表姐根本就是个不会撒谎的人,尤其是我面前!张震羽白了艾琳娜一眼,心里暗道。之后他阴沉着脸问道:“别骗我了!看你那眼神也知道你是在撒谎!快点老实交待吧!”一面说着,张震羽一面摆出一种“严刑逼供”的样子,双手抓到艾琳娜瘦削的细肩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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