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羽小兄弟!你没事吧!”就在张震羽蹒跚出帐之后,有意守候在帐门旁的章钟一把扶住了张震羽,老脸上满是心疼之色。
张震羽只觉一双有力的老手托住了自己的身躯,这不由得让他心里一暖。张震羽感动地冲章钟笑了笑道:“我没事!这点整人的小计两,我还没放在心上,可能是跪的时间有点长,血脉有些於胀,过一会儿就没事了!老将军莫要为我担心!”
“唉!这个李金盛,心肠也太狠毒了些!他堂堂一个剑师统领,竟然如此针对你一个才入军营的小后生!而且就连我也丝毫不放在眼里,这李氏家族的子弟愈来愈加猖狂了!”章钟无奈地叹了口气,老气横秋的老脸上露出一副愤恨无力的感慨。
“老都尉莫要如此心伤!他们李氏家家族和我们张氏家族一样都是十大家族,历来就在同一个竞争线上,加之张氏、李氏 家族的族长素来仇视对方,所以我们两个家族在十大家族中最为不和!哼!他们李氏家族背负我的血仇,竟然还敢如此对待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整个家族都为这些付出代价的!”张震羽说到最后,目光凛凛,愤恨的眼神好似喷出了一股实质怒火一般,刀削的俊脸上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刚毅之色。
“小兄弟你……”感觉到张震羽浑身散发出来的那股浓浓的杀气,就连章钟这种沙场老将也不由得一惊,他一脸错愕得看着张震羽,再一次被这名奇异青年的超凡脱俗深深地震撼了。
张震羽一听到章钟的声音,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敛色低声道:“老都尉议了一天的军事,您年老体迈,想必也累了,还是赶快回营休息去吧!我没事,现在腿巳经好多了!”
张震羽一面说着,一面挣脱了章钟的搀扶,迈开大步向自己的嘶风马走去。
章钟一脸惊愕地看着渐渐远去的张震羽,昏黄的眼神一动不动,古铜色的老脸慢慢升起了一丝敬佩之色,淡淡道:“年轻有力,深怀奇才,却又能做到深沉冷静,遮蔽锋芒,这张氏的小兄弟果然和族长说得一样,乃是千古难遇的天纵奇才!哼!看来,这次李氏家族要吃大亏了!只要震羽小兄弟在御林军中立足,我也完成了家族使命,可以安享晚年了!”
一面淡淡低吟着,章钟如同沟壑密布般的皱纹缓缓舒展开来,使得老脸上洋溢出了一丝安慰的笑意。
骑在嘶风马上的张震羽举目望着远处那一边无际的苍黄大漠,心里暗暗说道:“还有三天时间,三天自己就要真正在杀上战场了!而且还是以大军先锋的身份出征!李金盛这次也给我埋下了怎样的陷阱等着我跳呢?不行!我一定要利用这三天的时间将刚刚领悟出的那些剑法迅速地系统化!将它们彻底炼熟,并能发挥出它们的最大威力!”
打定主意的张震羽,扬鞭纵马,只一会儿便奔到了大营之中,而后,他迅速地敲响招将铃,清脆响亮的铃声立刻响遍整个军营。
聚众将到自己的大帐之后,张震羽向牛芒等一干校尉传达了关于三天后大军起营出征的消息,命令大家做好一切准备,在说完这些之后,张震羽驱出众将,又驾上嘶风马向祁凉山奔去。
跃身拴马,张震羽一气呵成,迅速地来到了只有自己知道的那个隐秘林间小空地中。
“现在的我只领会将自身力量分化的点滴融合攻击,还未将剑气分化,只有将剑气也分化成功,这才能够充分发挥那种点滴融合的攻击威力!”张震羽一面低声沉吟着,一面催动体内的剑晶,大量剑气瞬间从天蓝色的璀璨剑晶中迸发出来,一阵阵强劲的剑气开始在张震羽体翻腾起来。
“剑气灌充剑体!”张震羽一声低喝,黝黑的冥灵剑忽然黑光大盛,幽幽闪动,好似黑宝石打制成的一般。
出剑,冥灵黑剑化为一道黑色的流光猛然崩出,强大的剑气使得剑尖处凝结成了一个耀眼的锋点。
“噗~”
“砰~”
一棵碗口粗的小树被张震羽一剑刺穿,而后爆折。
“不行!这剑气浓厚如同巨涛大浪一般,要想分化出来,还真是不容易!”张震羽微叹了一声,而后又运起了冥灵宝剑。
就这样,张震羽失败一次之后,立刻总结经验,进行思考吸取教训,紧接着再次出剑练习。渐渐地,他刺出的每一剑,都能爆出一阵刺耳的轰鸣声,被他剌中的树木或是巨石无不被炸折炸碎。仔细看,在张震羽刺剑时,冥灵剑那黝黑的剑体之上还能隐隐看到一层层的天蓝色光晕,如同一滴滴的水滴般向前面轰去,只是那速度却比水滴快了无数倍。
三天的疯狂修炼使得张震羽整个人如同化外之人一般,每天除了睡觉吃饭便是奔马去修炼,就连平时他与牛芒等人说笑打屁的时间都没有。他整个巳经完全沉浸到了修炼之中,无论是休息吃饭还是睡前冥思,张震羽脑海里只是不断地闪现着一个场景,那就是一把长剑挥刺的动作。
人在忙碌之中,时间过得总是很快。而象张震羽这般疯狂沉浸地修炼,他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第三天,炎炎烈日高悬晴空,炽热的阳光烤炙着苍茫大地。葱郁的树林中虽然有些沉闷,但树荫如织,凉风习习,倒也甚是清爽。
此时的张震羽正手持冥灵剑,一脸的凝重,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无匹、排山倒海般的威猛气息。在他手上的冥灵剑,黑光闪铄,锋芒刺眼,比起外面耀眼的阳光还要厉害。
“破!”忽然张震羽漆黑的星眸暴射出一股如同实质般的厉芒,冥灵剑陡然暴出,黝黑的剑体之上迅速环绕出层层天蓝色的光晕,整把黑剑如同一个巨大的锥子一般,狠狠地向前轰去。
刺耳的气爆响起,剑未临近,一棵三人合抱的参天巨树树身上那斑驳粗厚的树皮便被强劲的气浪掀开。
“轰~”此次的冥灵剑十分诡异,没有向前几次那样直接穿刺入树身之中,而是象一颗魔晶炮弹般轰在了巨树的树身之上。环绕在冥灵剑黝黑剑身上的那层层天蓝色光晕,猛然推进汇聚一点,使得冥灵剑的剑尖处闪耀成了一个刺眼的光团。
“吱哗啪……”一阵霹雳啪啦的声音响起,整个小树林也微微震颤起来,好似瞬间发生了一个小型地震一般。而那棵三人合抱的参天巨树也突然轰然倒下,庞大的树身压倒了一大片小树。
在巨树折断的那截树身处,树皮巳然被炸得所剩无几,就连那洁白的木纤也被炸成了焦黑色,木屑更是漫天飞溅,将方圆十米内的地面全部覆盖。
“成了!”闪立在一旁的张震羽看着这骇然的一剑,脸上陡然涌起了一阵兴奋的狂喜。
“对了!一直还没有给这一剑起个名字,该叫什么好呢?既然是从‘水滴石穿’中得到的领悟,便叫它‘滴水爆剑’吧!”张震羽兴奋之下,给自己这一招起了一个名字。
“终于炼成了,这几个月的苦炼总算没有白费,虽然我不敢确定凭借这一招就一定能战败剑师高手,但只要我在打斗中突然使出这招的话,就算那名剑师高手再厉害,也必然会被我中伤!可惜现在只能将力量以及剑气分化成十段再层层融合攻击,若是能分化出百段,千段的话,那将是何等威力?果然如威虎大将军所说,引天地之力为己用,这才是修炼的高深境界,这等攻击力比起以前强了何止十倍!”张震羽兴奋地感叹道。
虽然张震羽对自己这一阶段的修炼成果进行了总结,但他还没有发现自己其实在这段时间内还有一个重要的提升,那就是他的剑晶巳经变得比以前大了许多,而且蠕动的强度也比以前剧烈了许多,自然而然,剑气强度也随之在提升着。
“嗯?什么人?”张震羽正兴奋之际,忽然他强大的灵魂之力感受到了不远处正有一个不弱的生命气息,他目光如电,身形如风,猛然朝那里暴射了过去。
“大人!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个身影猛然从密林中蹿了出来,朝暴冲而来的张震羽大叫道。这人却是任鹏。
“鹏儿?你来这里干什么?”张震羽看到任鹏,立刻收住了剑势,可脸上却是露了一种疑惑之色。
任鹏骇然地看了张震羽一眼,眼神中涌现出一种无比的敬佩之色,兴奋地走到张震羽身旁说道:“难道大人忘了今天是出征之日吗?兄弟们知道大人您修炼烦恼,所以一大早便都自觉地收拾好东西排在了校场之上,就等着大人过去率队了!而大家等了许久还看不到大人,这才派我过来找寻大人您,我刚刚在那个小山岗上看到了大人的嘶风马,料定大人便在这附近,所以便在这里搜寻起来……”
说到这里,任鹏愈加兴奋,他眉飞色舞地对张震羽说道:“就在我苦苦搜寻大人着急之时,忽然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响声,我循声望去,便看到大人刚刚用剑轰断那棵巨树的场景!没想到大人的实力竟然提升到了这等程度,看大人这一剑的威力,大人应该踏入低级剑师之境了吧!比起想当年我的父亲……”
任鹏在兴奋之下,忽然说起了自己的父亲,可刚一说出口,他便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竟极不自然地止住了说话。
张震羽眼睛一直盯着任鹏,任鹏的这一番细微举动哪里能逃过他的眼睛。他看到任鹏有些发红的俊脸上有些难堪,他也不去深究,只是淡淡道:“没有!我还没有踏入剑师之境,虽然没有踏入,不过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了!”张震羽很清楚,虽然自己现在只是摸到了一丝“剑韵”的边缘,但只要自己能继续参悟苦炼,境界定能越来越强。虽然路途甚苦,但却是有了修炼的方向,所以张震羽很自信,很自信他能在不久便能成为剑师。
任鹏现在连剑士都不是,因此面对比他强了数个等级的张震羽,他根本看不透张震羽的真正实力。
“哦!”任鹏听到张震羽话,微微有些发楞,旋即又奇道:“那倒是奇怪了,大人刚刚那一剑,虽然谈不上低级剑师的至强攻击,但比起高级剑士来说,却是完全提升了一个境界,但大人却说自己还不是剑师……”
张震羽听到这里,忽然眼睛一亮,看着任鹏惊诧道:“鹏儿,你好象对炼剑很精通啊!别说一般的剑徒剑客,就算是剑士之流,他们也不会有这等眼力,你倒是能看出这些来,很不简单啊!”
任鹏一听张震羽如此说,脸上的敬佩之色愈重,郑重地对张震羽道:“小人不敢欺瞒大人,虽然小人年岁轻小,实力不堪,但在家之时,却是经常得到父亲以及一些叔伯的指点,而且我在父亲和叔伯他们的谈话中,经常听到关于这方面的信息,所以自然而然也就对炼剑比较精通了一点!”
“哦!”张震羽闻言微微一楞,旋即他又连忙敛色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你的修炼进度这么快,这一年多来,你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便突破了高级剑客,现在你体内的剑气也十分充盈,估计不出半年,你就可以再次突破成为剑士了!”
虽然张震羽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愈是对任鹏的身份感到好奇。按着张震羽想象,既然任鹏的父亲叔伯能谈论这些剑师境界的炼剑内容,这些人必然也是剑师,而这个世界上,只要成为剑师,无不是威震一方的名人,可见以前任鹏的家世倒的确很强势,可为什么突然间就会落魄成了这般模样,而且还只字不敢提自己的家世。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尽管张震羽心存疑惑,可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问出什么东西来的,而且他也不喜欢强人所难,所以只当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淡淡道:“好了!我们赶快回去吧!省得兄弟们苦等!”
“嗯”任鹏兴奋地应了一起,之后他随张震羽一起牵马骑上,二人一道向军营奔去。一路上,任鹏都显得异常兴奋,不断描述着他刚刚看张震羽那一剑的壮观景象,言语之中充满了对张震羽景仰与赞叹。显然,刚刚张震羽的“滴水爆剑”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二人如两道狂风般,卷过茫茫草地,很快便来到了第三大尉的校场之上。
“头儿来了!是头儿来了!终于过来了!“牛芒一屁股从草地上爬了起来,肥嘟嘟的黑脸之上露出一阵喜色,顺便将那个特大号的铁盔戴到了头上,和几名校尉一起散开,排在了众军前面。
一千名兵士皆身穿重铠,腰悬巨剑,整齐的军姿,威严的军容,一股磅礴的沙场气息漫溢而出,透露出这支沙场老军的铿锵傲骨。每名兵士还手牵一匹高头大马,这些高头大马,个个都是精良的大宛马,剽肥体健,虽然比不上张震羽的戎西嘶风等名马,但也算是比较不错的马骑了。
张震羽掣马来到大军正前面,朝面前的牛芒淡淡道:“都准备好了吗?”
牛芒一脸憨笑,声如洪雷道:“头儿!都按您的指示准备好了!统领大人要求我们前锋大军,要在申时一刻,赶到风杀口集结,为大军开路!所以,我早早就把兄弟们都召了起来,就等您过来领队了!”
“嗯!现在就出发吧!”张震羽淡淡地说了一句,径直掉转马头,朝风杀口行去。
“出发!”牛芒一声大吼,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之后,场中立刻响起了一阵铁铠碰响之声,一千名兵士,整齐化一地统一上马,随后在十名校尉的带领下,紧跟在了张震羽的身后。
风杀口,通往东北关外最大的一个关口,它连接着通往东北的最大官道,所以向东北大量行军,一般都会选择从这里出发。
茫茫大漠之中,一条整齐的长蛇军在“嘀嗒嘀嗒”的马蹄声中蜿蜒前行,炎炎烈日如同一轮喷火的大红火球一般,将地面烤得焦硬,同时也将兵士们的铠甲晒得发烫。尽管,每个将士此时巳是满头大汗,湿透衣背,但却没有一个兵士抱怨,甚至连一句叹息声也听不到,只有“嘀嗒”的马蹄声与铁甲碰撞声彼此起伏。
对于常年征战,经历过无数次铁血拼杀的他们来说,这炽热的烈日对于他们来说,太平常了,显得太微不足道了。根本激不起他们埋怨的兴趣来。
“头儿!风杀口到了!还看不到大军的影子呢!怎么办?”牛芒忽然从后面拍着快马赶到了张震羽身旁,对张震羽吼道。
“叫兄弟们都下马歇息一下吧,原地待命,等待大军!”张震羽看了看头顶的烈日,一面下马一面说道。
“是!”牛芒在马上朝张震羽作了一揖,随后朝后面一扬手,大吼道:“好了!都尉大人让我们都下马休息,兄弟们,都下来休息一下吧!这该死的风杀口……”说到最后,牛芒还没好气地咒骂了一句。
怒风狂啸,阵阵飞舞的旋风自远处刮来,夹带着无数的黄沙在风杀口这片苍茫之地尽情嚎叫着,将晴朗的天空渲染出了一层淡淡的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