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夜行衣二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宋宝、钱枫打晕制服了,从宋宝的身上搜到了监牢的钥匙,往牢房里头快速的走去,准备劫狱。
二人在声东击西计策的配合下,很顺利的来到了王闳孚的牢门前:“王公子,王公子,快走,我们受命来救你出去。”
王闳孚这几日在牢房之中,虽然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提供,却也是成为了惊弓之鸟。对他这种从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来讲,哪里吃过这种苦啊。
一听说来人是来搭救自己的,丝毫没有半点怀疑,便毫不犹豫的听从了这劫狱二人的安排。
高班福在距离重囚监区百米开外,便听到有人高声大喊:“快,快,不好啦,我们中计了,有人趁乱越狱了。”
当两位身着夜行衣,蒙着脸的拉着王闳孚走到牢房院中居中的位置之时,在与狱卒厮打过程中趁乱溜了,而早已经在瞭望塔哨埋伏好的弓箭手们,此时一齐将箭头对准了王闳孚,虽然边上还在不断的厮杀,但这一切均被高班福看在了眼里,看来,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幸亏自己没有轻易的出手搭救,不然就暴露了。
两位身着夜行衣之人,在看着王闳孚身中四箭倒地而亡之后,便迅速的离开了现场,并将一封伪造好的信件塞到了王闳孚的怀里,随后二人将那身夜行衣扔到火里一把火烧了,为免留下蛛丝马迹。
在江陵府监狱附近的一条狭长窄小的小巷中,二人恭敬的执拱手执礼:“帮主,我二人幸不辱命,完成了您交办的任务。”
那老者一脸严肃的正色道:“都做干净了吗,没有留下什么尾巴吧?”
“万无一失,这都是您往日里教导有方。”
搞了半天,却原来这一切都是盐帮帮主陈其的计策,这老者即是陈其,那蒙脸劫狱二人便是长期潜伏在江陵府衙门牢房之中的盐帮卧底,左护法段力以及盐帮右护法杨岩。
陈其这厮为了女儿陈玉玲也真是下够了血本,这一招声东击西,栽赃嫁祸之计使得那叫炉火纯青,不愧为神来之笔。
“既然事情已经办妥了,趁着你们两个还没有暴露,赶快继续回到牢房之中潜伏,继续对宫星君虚与委蛇,有事情回头会再联络你们的。”
“谨遵帮主吩咐。”
待段力、杨岩走远后,陈其这才将刚才紧绷着的兴奋之情表达了出来:“哈哈哈,走吧女儿,你下半辈子的幸福为父已经为你争取到了至少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只能靠女儿你自己去博取了。”
听到自己的爹爹公然对着自己又说起了终身大事,陈玉玲此时还是娇羞不已,她一个年方二八的小姑娘,云英未嫁子女,适才在蜀国公府,只远远的偷望着赵构,未敢细细的端详,只知端坐于主位的俊美绝伦之少年,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
为了掩饰心中的羞涩,陈玉玲停住了正在推着走的木轮椅,半似生气,又半似撒娇般走到陈其的右侧:“爹,你莫要再取笑女儿了,再说的话女儿不理会你了,也不推你了,你自己走回去吧。”
“哈哈,我这闺女如今是越来越会害羞了,这有什么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乃人之常情。”
只是方才陈其听到女儿陈玉玲不下心说漏了嘴,用他那犀利的双眼立刻向自己的四周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才放下心中的悬石。
陈玉玲话一说出口,看见了爹爹陈其的反应,顿时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犯下了大错了,幸亏身旁没有旁人,特别是大师兄的眼线,万一被宫星君或者他派出的线人听到了,爹爹的双腿是假装瘫痪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入夜之后,赵构一直在府中静候消息,如果盐帮的陈其真的能够将王闳孚设计杀死,并且没有任何破绽,不会牵连到自己的话,自己就必须遵守若言将其女儿陈玉玲纳娶进门。
洞庭湖水匪曹成带着手下一众兄弟,佯装猛攻江陵府牢房,到处点火虚张声势,给官府的人造成一种今晚对牢房志在必得的假象。
而在这波操作之后,却始终也不见有牢房里边接应之人,外边也不见有官兵出来围剿他们。
一直怀疑这里边有阴谋的二当家杨再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忙劝曹成:“大哥,快住手,让兄弟们停下来,事情有点不对劲,莫要着了陈其那老匹夫的道。”
恰在此时,从牢房里边传来王闳孚身中箭矢倒地而亡之声:“不好了,有囚犯趁着走水,越狱逃跑了,快,射箭,射箭,千万不能让他们逃出去祸害百姓们。”
过了会儿,曹成、杨再兴又听到牢房里传来了不同的大喊大叫的声音:“先别管那些该死的犯人了,先抵挡住洞庭湖水匪再说,不然大家,不然大家都得完蛋,弟兄们顶住,顶住,一定要等到援军来。”
小奴一直在远处的一个阁楼里细细的注视着这里边发生的一切。
此前,曹成被官府撵得到处逃窜,狼狈不堪,好不容易今天有这样的机会来暴揍官军,还不趁机好好的把握住,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不然都对不起他这个水匪的江湖名头。
曹成与杨再兴二人可不简单,可不是一般的水匪,后来被俘成为宋朝降将,在与金军作战中屡立战功,后续还会讲到。
焉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一切都是盐帮的老帮主陈其的计谋,陈其想以此为投名状,让盐帮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中,并发扬光大。
事情已经基本上尘埃落定,王闳孚在趁乱越狱过程中,被段力、杨岩二人故意暴露,吸引牢房狱卒向他们一行三人靠拢过来,而在暗处早已经埋伏好的是个弓箭手,已经箭在弦上,从四个不同的方向瞄准了王闳孚,为的就是不给他一丝生还的机会。
可怜这王闳孚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四支箭从四个不同的方向齐齐射向王闳孚,且支支对准其要害的致命之处,可见背后主使之人何其痛恨这个二世祖。
在混乱之中,高班福趁着众人不注意,溜出了牢房,急匆匆的向他主子何焕通风报信去了。
何焕听到王闳孚在越狱的过程中被射杀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这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还真是低估了他们的胆量。何焕的这种震惊没有在高班福的面前表现出来,还是强装着一副镇定的模样。
何焕假意装作镇定,若无其事道:“老高,这回你做得很好,你赶快回去,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还有你我之间的关系。”
然后随手从钱袋中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扔给了高班福。
“今天晚上,你也辛苦了,这点钱拿去和你的兄弟们喝喝酒,压压惊。”
拿了银子后,谢过了何焕后,高班福转身就告辞走了。
高班福前脚刚走,何焕再也顾不得自己所谓的何公子的身份,连帽子都来不及戴,也顾不得是深夜,外边伸手不见五指,大声喊他的书童:“顺子,顺子,死哪去了?”
睡在隔壁的顺子,正沉醉在睡梦中,隐隐约约的听到公子在呼唤他,直到何焕叫到第三声的时候,顺子才确认那不是自己在做梦,确实是公子在叫他。
好一会儿,何焕才见到顺子睡眼惺惺的来到跟前,瞧他那副样子何焕就气不打一处来,将气撒在了顺子的身上,也该顺子倒霉。
何焕抬起右脚,照着顺子的身体上踢了过去,气急败坏:“你个只会吃睡的蠢货,快去备马,去龙安镇。”
事发突然,何焕没想到赵构当真对王闳孚痛下杀手,看来以后接下来的日子要与其直面对立了,何焕开始为自己今后的不法生涯担忧了起来。
这种担忧是从未有过的,人在面对未知的险境之时,总是会显得很惊恐,即便自命不凡的何焕,现在也不得不承认赵构的一举一动并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何焕主仆二人抄小路,马不停蹄的往龙安镇赶路,向老爹何栗通报一声,下一步这段路该怎么走?
当何焕将王闳孚的死讯告知于何栗时,何栗刚刚端到嘴边的茶杯“嘣”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那茶杯摔得稀碎,滚烫的茶汤洒在了手上,却感觉不到半点疼痛,嘴巴张的老大,如血盆大口,能装下一头牛,久久没有合上;双眼呆滞无神,一脸的不可思议之状。
何焕察觉到老爹的不对劲,反而好言相劝安慰:“爹,你无需如此,此事孩儿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连累爹你。你可以继续高官做得,秦淮河的小曲听得。”
何栗气的那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喷出来,反手就给了何焕一巴掌:“放你娘的狗屁,你如果死了,我何家三代单传,岂不是要绝后了?”
而后回过神来:“你与此事牵连有多深,且细细道来,为父马上请梁大官人入江陵城。”
何焕再也不敢隐瞒了,毕竟事关生死。
将与盐帮宫星君、洞庭湖水匪曹成、杨再兴等联手营救王闳孚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部都交代了。
何栗怒不可遏道:“什么,你们与盐帮勾勾搭搭也就罢了,怎么还敢与洞庭湖水匪曹成他们有勾连,这不是作死吗?”
何栗所担心的最坏结果,终究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事已至此,已经造成无可挽回的死局,父子二人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何栗软弱无力的吩咐何焕:“赶紧将这一消息飞鸽传书于汴京,请王丞相定夺。”
梁师成在听到王闳孚的死讯后,故作惊讶状:“这、、、这、、、快,赶快连夜进城。”
康履早已在信鸽飞往汴京城的必经之路上候着,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将这一消息传递出去,最起码不能在赵构的奏章到达之前抵达。
将信件截下之后,康履立刻找毕文显模仿信中的笔迹重新写了一封信件,信中的内容当然是同一内容,只不过是换了一种说法而已,重点内容将笔墨放在了因为“洞庭湖水匪”之上,以此来大做文章。
王闳孚的死,在荆湖北路的官场上掀起了一股巨大的风浪,尤其是那些屁股上不干净的官员,几乎就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
翌日的清晨,太阳照常从东方缓缓的升起,继续温暖着整个大地。
当汪伯彦知道昨晚王闳孚死于牢房之中后,就隐隐嗅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
虽然自己的学生赵构用计谋,极力的摘清了与此案的嫌疑,但是就往日自己与其相处的了解情形来看,汪伯彦根本就不相信他们对外的那套说辞——“昨夜洞庭湖水匪围攻江陵府衙牢房,王闳孚趁机买通狱卒帮助其越狱,在越狱的过程中因为牢房走水,在混战之中身中四箭而亡。
赵构以蜀国公的身份权知江陵府的身份,向洞庭湖水匪发出了围剿的檄文,规劝其投案自首,否则不日将率领大军前往围剿。
事情已经做下了,意味着开弓没有回头箭。
汪伯彦细思后又想:即便是寻求到了真相又当如何,去揭发检举吗?这是不可能的。为今之计,只能是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恐怕这回还真得去洞庭湖剿匪了。
赵构昨夜彻夜未眠,直到后半夜快天亮的时候,才眯了会儿眼,陈其这个老匹夫却是早早的来讨债来了。
一番梳洗过后,赵构连早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就来到了大厅,昨晚的事情小奴已经在方才如实的一一向他做了禀报,陈其这只老狐狸,带着女儿陈玉玲,是要赵构赶紧兑现承诺的。
陈其见了赵构,也不多说话,只是请安:“蜀国公,昨夜可还睡的安稳,我这老头子办事还算是靠谱吧,今后,小女就是你蜀国公府的人了。我这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可以落地了。”
人无信而不立,这么浅显的道理,赵构作为一个穿越者那还是知道的。
陈玉玲显然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但见“小舟帘隙,佳人半露梅妆额,绿云低映花如刻”。
直到今日,赵构才开始认真正眼瞧着陈玉玲,二八芳华的陈玉玲,身段窈窕,笑起来的时候,两边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樱桃小口蠢蠢动人。
陈玉玲发觉赵构今日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火辣辣,不免娇羞不已,每次偷偷的想看他的时候,却总是发觉那人却一直盯着自己看,让陈玉玲的脸蛋已经红彤彤的,但是赵构仍然没有要将目光挪开的意思。
陈其见二人已经开始眉目传情了,便打趣道:“哎呀,你们今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不要急于这一时,我这老头还在呢。”谁都听得出来,嘴上虽然是在责备,老头的心里却美着呢,
女儿家的脸面总是薄一些,又被自己的亲爹当面戏谑了一番,简直羞愧的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隙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