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伙子赶紧拿出小型的电筒,强烈的白光,迅速把整条走廊照亮了。
“3号,3号,你到监控室了吗?看看什么情况?为什么走廊没有灯?”刘医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型的对讲机。
“监控全部坏了,保安说,大概是十五分钟前的事情,我刚到,他们已经打电话叫人过来维修了。”对讲机里的声音传来。
“啊?又坏啦?”几人同时喊了出来。
“好诡异啊。韩芸跳楼的那天,也是监控坏了!”阿沁大喊。
“不用担心,我们六个人,阵容强大,不要害怕。”何缤安慰她。
“3401……3402……3403……咦,怎么没有3404?”其中一个拿电筒的小伙子边走边说。
“去那边找找看……”刘医师说。
“好。”
他们把走廊的两边都找了两遍,都没有发现3404房。
“奇怪了?难道没有这个房?为什么前台还给你这个钥匙?”何缤问。
大家同时用惊诧的眼光看着刘医师。
“没可能没有这个房。”刘医师很笃定的说。
“或者我们去楼上看看?”阿沁问。
“楼上就是顶楼啦,天台了。”高岳回答。
“咦……你不是说过,这个天越大厦是住宅小区烂尾之后,改造成酒店的吗?那顶楼就有可能是复式单位,电梯只能去到下面,另一层则要走楼梯。”刘医师忽然看着其中一个小伙子,大声说。
“你的意思是说,34楼其实有可能是两层,是吧?”阿沁马上问。
“对。复式单位改造而来的酒店房间,一般为了省钱,都会这么干。”刘医师点点头。
“好吧,我们走楼梯。”大家转向消防楼梯通道。
楼道更暗,大家跟着那两个小伙子的电筒灯,小心翼翼地走着。
到了上面,果然,还有一层。
不过,这层很窄,大概只有下面的一半,估计是向南的这部分才是复式单位。
大家边走边摸索,终于看到了前面的那几个数字:
3404。
刘医师用房卡打开了门,大家走了进去。
他用房卡插了电,“嘀”一声,整个房间就亮堂起来了。阿沁一直悬着的心,马上放了下来。
大家马上观察起这个房间来。
这是一个普通的客房,摆设平淡无奇,中间是一张大床,对面是一台挂墙电视,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很大气,这里可能是当时复式单位的楼上主人房。
刘医师和高岳正准备走到窗边,看看是不是整体密封的,就在这时,“啪”一声,整个房间的电源断了,似乎是短路的声音,大家眼前一团漆黑!
只有窗外远处的霓虹灯,照进来一些微弱的光线。
“啊!”阿沁又被吓了一大跳。
“别慌,没事的。”何缤喊了一句。
两个小伙子赶紧打开手电筒,马上整个房间亮了许多。
监控突然坏了,电梯老是停在带“4”的楼层,34楼的走廊灯坏了,这里的灯,进来还是好好的,马上有坏了……一连串的事情,让大家的脑门开始有点发麻。
“现在几点了?”刘医师低沉的声音传来。
“九点五十分。”一个小伙子回答。
“我们先退出来。”刘医师轻声喝到。
大家听了这句,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一种恐怖的气氛,忽然从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们马上跟在刘医师后面,三步并作两步,急速地退出房间。
刘医师把门关上。
“难道有什么灵异事件?”何缤好奇地问。
高岳瞪了刘医师一眼,心里想:你这家伙,只是个私家侦探,又不是风水大师、什么半仙,怎么在这里故弄玄虚。
“我们下去说。”刘医师低声喊了一句。
大家匆匆走下楼梯,按了电梯,回到大堂里。
阿沁吓得额头已经冒了汗,何缤赶紧拍了拍她的后背。
大堂上面,硕大的水晶灯,用她华丽无比的光线,照耀着众人,瞬时给大家注入了一种不一样的安全感。
“快说,是怎么回事?”高岳问刘医师。
刘医师一脸阴郁,表情严肃。没有马上回答的意思。
沉寂了许久。
……
“刘医师,到底3404房有什么问题?”何缤忍不住问。
“是啊,怎么这么怪异。你快说啊。”阿沁也很着急。
刘医师低着头,沉思了一会。
忽然,他抬起头,看着大家说:
“这个房间,里面有些东西不干净。”
“啊?!”阿沁吓得喊了出来。
“你别乱吓人,我是无神论者,也不相信什么鬼。”何缤喝了句。
高岳也瞪了刘医师一眼。不过,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从天越大厦出来,在红绿灯路口看到的幻觉,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别误会了。我不是说那些鬼怪之类的。我说的不干净东西,是我们的专业用语。”刘医师说。
“专业用语?”大家好奇地问。
“是啊,在我们行内,把那些在暗处安装的各种机关设备,称为不干净的东西。”刘医师回答。
“什么机关?!”众人齐声问。
“刚才那个房间,至少被人安装了三种以上的小机关,这个安装的人,不简单,能够同时安装三样甚至更多的东西,真是个高手……一种是视频监控的,一种是控制整个房间电源的,最后一种,应该是……算了,这个先不告诉你们……”他欲言又止。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落地窗的密封情况?”高岳问他。
“还没看清楚。等我们处理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再去认真勘察一下。”刘医师回答。
“要多久才能处理掉?”高岳问。
“几个小时吧。这可是技术活。”刘医师回答。然后把那两个小伙子叫到一边,吩咐起来。
说完之后,他走了过来。
“你们是在这里等,还是先回去。估计搞好都要凌晨两点了,那个时间段,我们刚好可以去看看跳楼的现场,顺便体验一下那些鬼故事是怎么回事。”刘医师说。
“啊……那我先回去了。”阿沁马上开口。
“好吧,我送你先回去。等下我再过来。”何缤说。
“好。”高岳回答。
“不过……你们都在这里。我一个人,回去之后,想起来,可能还更害怕。算了,我还是在这里好了。有什么也可以照应一下。”阿沁战战兢兢地说。
“臭丫头,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高岳笑了。
“走,我们先去对面的酒吧喝两杯,壮壮胆。”高岳接着说。
“好啊,太好了。”何缤马上回应。
“好吧,你们先去对面坐坐。等搞定了,我就打电话给你。”刘医师对高岳说。
高岳点点头。三人迈步走向门口。
天越大厦斜对面是一条酒吧街。华美的灯火摇曳在朦胧的夜幕间,柔柔的月色弥散支离下,映照出那游离在车水马龙间的喧闹。黯淡的夜里只有那霓虹的字迹真切的显现出来,他们看中的,是远处那一家颇为红火热闹的酒吧。
街道两旁闪烁着名牌啤酒的广告灯,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灯光恍惚,亦幻亦真。酒吧门口正走出来一群大呼小叫恣意放纵的年轻人。
“我们还是去一个安静点的?”高岳说。
“清吧?这条街没有的哦。”阿沁回答。
“那好吧。”高岳点点头。
三人走进那家酒吧,一进门,就感受那一阵声浪,空气中弥漫着烟酒混杂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声,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舞池中间,形形色色的男女们随着的士高的音乐,疯狂地晃动着自己的身躯,昏暗的灯光里,妖娆的女孩们眼神迷离,犹如那漂浮不定的魅影……
阿沁拉着高岳,要找个位置坐下来。
高岳拼命摇头,他还是受不了这样的声浪,转身要走。阿沁与何缤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走了出去。
一出门口,何缤就说:“大哥,我们的小心脏受不了这些年轻人的节奏啊。”
“是啊。老啦!”高岳大喊。
大家嘻嘻哈哈地,看到前面有一家似乎清静一点的酒吧,就走了进去。
果然,这里安静很多,只有那个硕大的屏幕正在播放着足球赛事,一帮年轻人喝着啤酒。
三人走到一个角落的位置,找到一围桌子坐了下来。
比起刚才那些震得耳膜都疼的声浪,这里舒服多了,更适合喝酒聊天。
他们各自点了杯鸡尾酒,何缤要了杯烈一点的。
“说好壮胆的嘛。”他笑着。
“那我也换。”阿沁说。
“哈哈,你们啊,胆子这么小。”高岳大笑。
“刚才确实很吓人啊,哥。”阿沁心有余悸。
“何缤,这些人,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好像水平一般般。”高岳问。
“一个朋友介绍的,他说很好,说是行内顶尖的。先看看呗,反正合同签了,查不到什么,他们也不敢收太多。”何缤回答。
“刚才,我还以为他是茅山道长,要驱魔驱鬼呢。”阿沁抿嘴笑。
“唉,不知道他们要搞到几点,我们慢慢喝,聊聊天,不要到时他们搞好了,我们都醉了。”高岳说。
“是啊,我看那两个小伙子也是傻傻的,不知道能不能处理掉那些所谓的不干净的东西……”何缤笑了。
“我甚至怀疑,刘医师说房间里被高手安装了什么设备,是不是忽悠我们的?”阿沁也问。
“这倒不会,我们进去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多古怪的事情,我觉得,应该不是撞鬼啊什么的,是有人在故意搞鬼……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杀害阿芸的人!”高岳说。
“他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天越大厦?还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我们一到,监控就坏了,电梯也乱停,灯也坏了,估计是不是给我们来个下马威?以为这样可以吓退我们?”阿沁问。
“有可能,是想吓唬我们,或者不让我们继续调查。”何缤点点头。
“我怎么还是觉得,有些诡异,那里是不是真的闹过鬼啊?”阿沁问。
“世界上哪里有鬼?你别自己吓自己了。”高岳说。
三杯鸡尾酒端过来了。
大家碰了一下,喝了起来。
碰杯的那一刻,高岳忽然想起了韩冰,那一次,在那个小提琴音乐餐厅,也是喝着鸡尾酒,听她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高岳抿了一口,觉得不好喝。
“等下我也换一杯烈一点的。”高岳说。
何缤和阿沁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