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站在大街上,衣着朴实,几乎看不出这家伙是醉云楼的老板,同时还是大唐最大情报组织的巨头之一。
什么话也没有说,林然直接将手中的纸条递给张允文。
张允文一看,上面却写着:东宫、齐王欲以厚金馈尉迟。
顿时明白林然为何如此郑重的将这情报交给自己了。
尉迟恭乃是自他的师父,他一身槊术尽是跟尉迟恭学的,这师徒关系实至名归,若是尉迟恭真的接纳了那些厚金,自己恐怕也要受到牵连。
然而张允文却是微微一笑,这件东宫用重金收买尉迟恭 事情在历史上很是出名,因为这件事,成就了尉迟恭的忠诚形象,所以张允文毫不担心尉迟恭会收取东宫方面的重金。
而且这个事件还只是个开始,从尉迟恭开始,那些秦王府的武将陆陆续续的受到东宫和齐王方面的打击,像程咬金、段志玄这些人物都被诬陷或收买。
想到这里,张允文不由眉头微微皱起。
那林然见到张允文的表情,还以为张允文是在犹豫要不要把这情报交给秦王,于是轻声道:“允文,你可要考虑清楚,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张允文顿时愕然,这话从何说来?随即脑筋一转,便知道林然想些什么,不由“哈哈”一笑:“老林,你多虑了,我在想其他的事情!嗯,你先回去吧,我把这东西交给秦王殿下瞧瞧!”
张允文告别众人,信步来到秦王府。
此时的王府内,灯火辉煌,如同白昼,墙壁上、回廊里、树梢头尽皆挂满各式大小宫灯,威风吹拂,宫灯轻晃,恍然间如入仙境。
找到李世民时,他正坐在庭院中,在几具明亮的宫灯下和一众妻儿玩灯谜游戏。当然,出题的是长孙氏,李世民需要保持一个慈父的威严,坐在那里,一股让人抑郁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使得长孙氏出了题之后,除了几位侧妃之外,孩子们没有一人回答问题。
看到这里,张允文不由暗暗好笑,这李世民是一个好皇帝,但绝不是一个好父亲。
不由轻声咳嗽两声,顿时,大小几十双眼睛齐齐的盯着张允文。
“呵呵,允文你来的正好!早就听说你的天然居二楼上多有灯谜,而且尽是你想出来的,现在来和我们一起玩玩,看谁猜出的灯谜多些!”长孙氏一见张允文,顿时微微一笑,招呼张允文过来坐下。
张允文也不推迟,一屁股坐在李世民身边。
长孙氏笑问道:“弹丸之地,打一字。”
此言一落,那些小孩子们顿时低头沉思起来。
张允文略一思索,已经想到答案。然而他也不说出来,而是将林然递给他的纸条再次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打开之后,粗粗一看,眉头微微皱起。对张允文道:“走,我们到那边去说!”
张允文起身,对着那群小孩子说道:“弹丸之地,就是很小的土地嘛!”说完,便跟在李世民后面离开此处。
身后顿时传来一阵呼声:“尘,是个尘字!”
两人来到僻静之处。李世民笑道:“允文,尉迟可是你师父,你怎么向我告发他来!”
张允文知道这是李世民的调笑,于是也跟着微微一笑说道:“末将对师父极其放心!莫说是他们将要送,就算是已经送了,我敢打赌,师父也一定不会接受的,而且还要来跟殿下说清楚!”
李世民听罢,哈哈大笑起来:“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也认为尉迟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
张允文也笑道:“殿下是英雄,末将可不是!”
李世民止住笑声:“允文咋会不是呢?你也是英雄,天大的英雄!”
上元节刚过,长安城内还继续着喧嚣。暮色降临时,只见一辆小车从东宫长林门出发,一路南行而去。
随车的足足有二十人,皆是配着横刀,带着盔胄。沿途遇上金吾卫士卒时,这些人即刻亮出身边的腰牌,那些金吾卫一见到这腰牌,便不去管这些人。
只见这辆小车一路走来,最后到尉迟恭家的后门边停了下来。
“笃笃笃——”来人轻叩木门。
尉迟家的下人将门打开,来人便礼貌的递上一张拜帖。下人莫名其妙的收了拜帖,转交给尉迟恭。
不多时,尉迟恭便衣过来,向来人招呼道:“里边请!”
来人从小车上抬下两口箱子,来到一间偏厅。
“这是我家主人的书信!”来人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来。
尉迟恭拆开封信,拿出信纸,先是粗粗浏览一遍,接着又细细的看了一遍。末了,将信纸放回信封。
来人一见尉迟恭读了书信,示意了一下,便见他的身后走出两人来,一人打开一口箱子。顿时,屋内金光一片。
只见一口箱子内整整齐齐的码放着金砖,而另一口箱子里,则装满了金银打造的首饰器皿。
来人吞了吞口水,有些得意的道:“这是我家主人送与将军的!”
然而尉迟恭沉默片刻,转过头,不去看那两口箱子,对来人道:“麻烦你给你家主人把话带去,就说我是编蓬为户、破瓮作窗人家的小民,遇到隋朝末年战乱不息、百姓流亡的时局,长期沦落在抗拒朝廷的境地里,罪大恶极,死有余辜。秦王赐给我再生的恩典,现在我又在秦王府注册为官,只应当以死报答秦王。我没有为殿下立过功,不敢凭空接受殿下如此丰厚的赏赐。倘若我私自与殿下交往,就是对秦王怀有二心,就是见利忘义的小人,殿下要这种人又有什么用呢!”
来人顿时一怔,随即有些恼怒的道:“尉迟将军,我家主人可是诚心来请,你怎么就这样直接推却了?”
尉迟恭却不答话,自顾说道:“麻烦你将这些话带给你家主人!对了,这些东西你也抬回去吧,我尉迟恭不需要这些!”
来人面带恼怒,几乎忍不住想要动手,然而看到尉迟恭一幅岳峙渊渟的样子,悻悻然而不敢动手。
片刻之后,终于轻声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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