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那只服用了不老药的白鹤都在亢奋之中度过的。它时而用长长的喙不停的击着地面,似乎在寻找什么食物,时而扑腾着翅膀,细长的双腿跳动着,跳着求爱的舞蹈,时而做翱翔状,似乎在云中飞行,时而又发出两声凄恻的叫声,鸣响整个咸池殿。
张允文几乎可以肯定,这不老药中绝对含有兴奋剂加致幻剂的成分,两样东西如果被人体摄入,同样会产生这种效果,让人精力充沛,产生幻觉。
“唔,那罗迩娑婆大师,你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张允文指着那只亢奋的白鹤说道。
这那罗迩娑婆依旧一脸傲然的说道:“此乃服用长生药的正常现象,只有当大量活动,让体内杂质与汗水同时排出,涤清躯体,这才可达长生!”
听见这那罗迩娑婆的说辞,李世民不由点点头,看样子非常的赞同。
那罗迩娑婆又指着那只服用道家丹药的白鹤问道:“张大人,那只白鹤又是怎么回事?看样子,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张允文没有说话,那松云子却是冷笑道:“你这番僧有知道什么!我们道家丹药,温润如水,水流涓涓而永无歇息,逐步温润其体魄,强健其劲骨,比起你那虎狼之药可是要好得多啊!”
听了松云子的这话,李世民不由再次点点头。
那罗迩娑婆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张允文却是朗声道:“二位不必争了,这丹药之效,非一日便可测试出来,从今日起,给这白鹤与灵猴,每日喂食丹药,记录其情况,以作对比观察之用。”说着,指了指两人手中的丹药瓶子,“这两瓶丹药便拿去喂食白鹤与灵猴,而那罗迩娑婆大师,还有两位道长,你们准备再次开炉炼丹吧!”
那罗迩娑婆当即说道:“张大人,为了炼制这一炉不老药,老衲已经耗费三年寿元,若是再行炼制……”
他的话尚未说完,便给张允文打断了:“那罗迩娑婆大师,难道你的寿元比起陛下的寿命还要重要?以三年寿元,换陛下寿命,难道你愿意么?”
那罗迩娑婆脸上闪过一丝难看之色,终于说道:“好吧,老衲照大人的意思办就是!”
虽然这丹药比试的开场有些草草,但是,毕竟后面还有一段时间的观察期,所以李世民也只好等着结果出来。
群臣散去之后,李世民叮嘱了张允文几句,又看了看你喂食了丹药的猴子的动静,最后离开咸池殿。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每日查看那仙鹤猴儿的情况,闲暇时间,看看张继,或是去楚家拜访。最多的时候,还是呆在家中和三位夫人厮混。
这样的日子清闲又安逸,倒是让张允文有些不舍了。
一直到第十日的时候,张允文来观察这白鹤猴子的时候,出了异样。
按照丹药的服用之法,早晚各一粒。这十天,白鹤便服用了二十粒丹药,这效果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首先是那补药喂食的白鹤,生生胖了一圈,这让负责喂食白鹤的内侍啧啧称赞。而那只喂食了不老药的仙鹤则是另一番情景,蔫蔫的卧在地上,浑身羽毛落了一半,许多地方露出红红的癞肉来。
“大人,这只白鹤已经拉过几次黑色的血,你看……”这负责喂食的白鹤的内侍试探着问道。
张允文却是没有回话,而是继续看那两只猴子。
两只猴子的情况和白鹤差不过,那只服用过不老药的猴子也是身上掉了不少的毛,身形消瘦,腹部皮毛之下根根肋骨,清晰可见。而那只喂食了补药丸子的猴子也是胖了一圈。
如此清晰的对比下,孰优孰劣,一目了然。所以,张允文将李世民请来观看这结果。
李世民起先还对这动物实验但要挺好奇的,天天都要来看看。不过在坚持了三日之后,他便失去了兴趣,加上朝政繁忙,没有再来这边。
当只有我简略的将见闻叙述了一遍之后,李世民听罢,不由大吃一惊:“不会吧,前几日朕去看那些白鹤,还是好好的,没什么问题啊!”
“呃,是几日之前?”
“大概七八日吧!”
“呃,时间有些长了,变化就有了!”
当李世民亲眼看到那白鹤和猴子的惨状之时,先是一脸的震惊,接着渐渐涌起了怒意,最后,他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李世民的脸色阴沉得可以滴下水来。一回到寝宫之中,他便下令,让宫中侍卫将那那罗迩娑婆赶出皇宫。
当气势汹汹的宫中侍卫踹开那罗迩娑婆炼丹房的大门时,这那罗迩娑婆还不知好歹的对着侍卫大吼大叫,结果被面无表情的侍卫抓着,押出了皇宫。而这位那罗迩娑婆由于是被李世民逐出来的,长安城内的各家没人愿意收留他,他也只好去了慈恩寺,在玄奘法师那里混口饭吃。
当这个消息传开之后,朝中群臣莫不拍手称快。
而那原先对张允文不爽引荐两名道士给李世民不爽的楚综,也无话可说。
李世民将那罗迩娑婆逐出皇宫之后,却将眼睛盯到了两名道士身上,看样子想让他们继续炼制强身健体的丹药。
对于此事,张允文没有阻止,反正那些丹药尽是用补药配置的,有益无害。
可是,其余的朝中大臣却不这样想,他们纷纷出言阻止。奈何李世民将那仙鹤和猴子拿出来做例子,堵住众人之口。群臣无奈,想到了将两名道士引荐给李世民的张允文。于是,他们纷纷上前来问罪。
张允文最后还是苦笑着将那所谓的金丹不过是补药丸子的消息告诉了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
这反对之声才渐渐减小。
处理完长安的事情之后,张允文该会洛阳了,在立秋之前,他要将 洛阳城内的各个商家营业收入全部查出来,然以便立秋之后以此为凭据征收税收。
眼看离立秋不远了,王方翼听说张允文还是滞留长安,说是丹药实验中的观察期。也不知这所谓的观察期还有多久,张允文才会返回洛阳。
随着日子一天天流逝,王方翼终于等不及了,他将那张柬之和魏真宰找来,征询了二人的建议。
“张兄、魏兄,如今立秋将近,而大人尚未回还,所以我建议,我等先行清查行会内部个商家账目!你等以为如何?”
张柬之听完,却是摇了摇头:“王兄,欲图清查行会内商家账目,便是为了征收商税做准备。而能征收大宗商税的,只有那些世家和大型商队。若是大人没在,你以为凭我等声望,能使得那些世家商队乖乖的拿出真实账目让我等清查?而若是查那些规模较小的商铺,又恐打草惊蛇,让那些世家商队做假账以应付我等。所以,我不赞同王兄的建议!”
听了张柬之的话,起先也跃跃欲试的魏真宰也低头沉思起来,终于轻叹一声,说道:“原先小弟也是这般打算,现今听了张兄之言,唉,颇为惭愧啊!考虑不周,考虑不周!”
王方翼也难得的脸红了一下:“多谢张兄提醒,在下几乎犯了大错!为今之计,还是先等大人回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