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一位顾客
看到刘奕天的消息，我在想，他是不是准备说微商不好，整天刷屏惹人烦什么之类的话，就连我以前都是这样觉得的，更何况他一个一板一眼的人。
踌躇了有近两分钟，我才回了一个“嗯。”
“你在空间发的东西怎么卖？”这是他发过来的消息。
我没想到他竟然是问我产品的事，看到“怎么卖”这三个字，我的心情抑制不住的激动，说两眼放光都不为过。
这是第一次有人问我卖的东西啊，当时的我，完全忘了，那个问我东西的人，是刘奕天，是那个以“哦”结束话题，好几个月没联系，我决定放在心里默默喜欢的人。
我缓下紧张激动的心绪，脑袋里拼命回忆Z教给我的东西，一个字一个字小心翼翼的打出来，然后发过去。
大多是介绍产品的东西，和推销员有点像吧。
他没多说几句话，最后就问我价钱了，说要买。
第一单成功被我接下了，顺利的让我受宠若惊，支付宝收到钱后，我才反应过来，买我东西的是……刘奕天！
“把地址电话发过来，我马上把东西寄给你。”我假装淡定的发了句话过去。
他很配合的发了他的地址，在江苏。
原来他在江苏啊，和A城所在的省份不是很远。
他的QQ上没有显示地址，我以前也想过问他现在在哪里，但就是没有勇气，现在，因为要寄产品从而知道他的位置，我的心里又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说不出来，觉得和他近了一步，觉得我和他……其实也是有可能的吧。
暗恋可能就是这样，对方的一个小举动，甚至消息上的一个标点符号，都会让你想入非非，让你不知所措，让你心猿意马……
我以为他发了地址后就不会再发消息过来了，所以，正准备回个结束语然后欣喜的打包发东西给他，但没想到他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你现在还在吃中药吗？”
我愣了一下，想到几个月前，他问我以后还会不会读书的事，那个时候心情烦躁我就胡乱回了他一通。
再后来，就没联系了。
“嗯，估计要吃很久。”我回了消息过去。
现在心情还算不错，我是不是要把上次的事情解释一下？心里这样想着，我又发了一条：“以前在医院的时候还挺想读书的。”
“那个时候你们都在读书，就好想融入到你们的圈子里去。”
“但是现在不想读了，可能是长大了吧。”
“不过，想读也读不了，身体还是很差，没有体力，去学校那种人多的公共场合估计第一天就会感染。”
一段话，我分成几条消息发过去，每条消息后面都会加一个合适的小表情，这是我的习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了，只觉得这样，别人就知道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了，像是我们正在面对面聊天一样。
刘奕天回：“那要好好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嗯，会的，其实现在在网上卖东西，能帮上爸妈一点也挺好的。”
“嗯，加油。生意好吗？”
我：“……”
好想告诉他说，其实你是我的第一个顾客，这么多天连一个问的都没有，但是学习做微商也有几天了，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我倒清楚。
于是，我回：“还行。”
对于回答不出来或是不好回答的问题，一般都用这两个字，“还行”足矣。
你的身体好点了吗？还行。
你微商做的怎么样了？还行。
之后的很多时候，我都是这么回答，没有去想怎么这个问题回答的苦恼，也能让自己暂时逃避不好的现状。
还行……其实就是不好啊！
似乎是听出我不想回答他问的问题，刘奕天又发了条消息，还是问话：“你和以前的同学还有联系吗？”
依旧是我不想回答的问题，但这次，我想说真话。
“几乎没怎么联系了。”
可能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是这样，莫名会表现出自己柔弱，无助的一面。
平时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倒不觉得，如今和刘奕天说起以前的同学，还真觉得自己蛮可怜的，因为生病，身边的同学都渐行渐远，彼此的生活不同，就算真的聊上了，也是几句就会结束的对话。
最后，还把气氛搞的尴尬收场，所以，后来真不想主动找他们了，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们还是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们。
“没事多出去走走，别老是一个人闷在家里。”
手机屏幕上再次跳出刘奕天的消息，我顺着这条消息往上看，发现买东西的事早就谈完了，所以，他现在是在和我聊天吗？
因为自己的迟钝，我傻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撅了撅嘴，看了他最后发的那条消息，然后回：“身体不好，还不能出门，不过一个人也待习惯了。”
后面附送一个无奈的表情。
“过年会回家吗？”
“不知道耶，现在我们一家人都在A城，回不回去都无所谓了。”
生病后，我才认知到，其实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
对于刘奕天的问题，我一般都会回答，除了上次，他一连问了好几个生病的问题，那会我又想到将来的未知，一烦躁语气就不太好了。
刘奕天：“我过年回家，想看看你。”
刚刚轻松愉悦的心情，因为他的一句“想看看你”，又变得紧张起来。
脑子里不受控制的胡乱思想，他说想看我，是出于什么身份，老同学？还是？
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和正常人不一样……对了，我发到空间的照片，他是不是看到了？
如果内心戏能演出来的话，此刻的我绝对是一个站在风中凌乱不知东南西北左右不分的人。
他说想看我，是喜欢我吧！
我突然想到刚生病那会，他说因为奥数比赛顺路去上海看我的事，可是“水”却说没有奥数比赛那回事，还有我在老家化疗那次看到的那个人，当时真的是我看错了吗？
心中的好奇心，还有急于想确定这些事的心情。
我鼓起勇气，发了一句话过去：“我问你件事？”
“什么？”
“我刚生病的时候，你为什么会想去上海看我？”
“因为在那里比赛，正好有时间，很长时间了，我忘的差不多了。”
“可是【水】说，当时没有比赛啊？”这句话我几乎是立刻发过去的，根本没想到自己的这个问题，其实和质问对方是不是因为想看自己，然后故意说有比赛一点区别都没有。
但，发都发过去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在我的忐忑不安中，过了有差不多一分钟，那边才发消息过来，我以为是我猜中了，没想到他发的竟然是：“【水】高中读的，也是一中？”
是二中！
怎么说也是同班过两年的，不，初三的时候，本来他和“水”都在一班的，后来他搬到二班了，也算三年了吧，居然都不了解。
我看着手机上他的消息，无奈的耸了耸肩，不过，细想过后，又因为他没回答那个问题庆幸，否则，他一定会察觉出我喜欢他。
他没有回答，我也就没再追问了，话题好像随之过去了，至于他那个“想看看你”，也随着我们聊到以前同学的事被被遗忘了。
我和刘奕天还是会聊天，不过，聊的越多，我就越认为他其实也是喜欢我的，可是，我始终不敢直接问，更不敢说自己喜欢他。
我问妈妈，如果有人喜欢我，我要怎么办？
“谁喜欢你？”妈妈问。
“我是说如果？以后，总归是要嫁人的吧。”
这样的问题，在刚生病的时候，我好像问过妈妈，没错，就是在老家市医院门口看错刘奕天的那次。
那时候，妈妈的回答是：“先治病吧，治好了病再谈以后的事。”
可现在呢？现在，属于那时候的以后吧，现在的我要怎么办？那时候可能也想不到，几年过去，病虽然好了，却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
妈妈回我说：“别想那么多，像你这样的，人家喜欢的会很少，就算真有人说喜欢你，那也不可能是真心的。”
妈妈的话，真的严重打击到我了，我当场眼睛就酸酸的，想落泪，我就这么差吗？曾经的我，成绩也很好，也是长头发，大眼睛，双眼皮，皮肤虽然黑，但至少健康啊。
可是，那只是曾经，现在的我……妈妈的话的确很伤人，却是事实。
妈妈似乎是察觉自己说的话不中听，她又说了：“如果真有人喜欢你，你就跟他说清楚你生病的情况，如果他能接受，那最好，接受不了，你就跟着爸爸妈妈一辈子，我到死也会顾好你的。”
到死……很沉重的字眼，现在的我不会死，妈妈也不会死，可是，总有一天都会死，如果妈妈比我先死……
不想继续想下去，我半开玩笑的回她：“好啊，以后不嫁了，就一直在家里，反正没人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