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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祥和的林中一夜

为了抵抗夜间的低温,防止体温下降,楚暮云在里草地不远的森林里采集了十多根树枝,平铺在地面上后,撒上一层薄泥土,把火把丢进去后生了一堆火。

坐在火堆旁的草地,楚暮云抚摸着正呼呼大睡的小火那光滑的红色羽毛,借着温暖的火光,看着对面正困难的咬着半块米饼的深杏

米饼没坏,只是吃起来会有点干硬。深杏咬了好几口都没咬动。眉头紧皱,或许是太饿了,她没有放弃,继续努力的咬着口中的这块饼干,配上两只尖利的虎牙,活像一只偷粮的小老鼠。楚暮云偷笑一声,他好像没见过那么大的老鼠,老鼠样的妖兽倒是认识十多种。

“楚暮云在笑什么......杏想知道。”深杏说话的语气很平淡,给人生硬、机械的感觉。

“难吃吧?对不住啦,我身上只带了那个。”

“嗯,很难吃,像海滩上的贝壳。”深杏用手捏紧手中米饼,尝试着捏碎它,可果然太硬了。

“到了特罗德就有很多好吃的食物了。”深杏不会隐藏内心的想法,她想到的,感受到的,都会直言不讳的说出来,不过面对深杏,楚暮云并不想以恩人自居,那很傻。“深杏,你去特罗德是要找博学者明柯吧?能告诉我为了什么吗?”

“...那是杏的秘密,杏不想说...”深杏听到明柯,一时失神,手中的米饼跌落在了地上。

“你别紧张啊,我就随便问问。”楚暮云对明柯这个博学者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生火前,他问了深杏很多问题,她给出的答案都是叫人绝望的,她不懂家人的概念,她说那是生活在固定房子里的几个人,不懂生理常识,她认为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在于头发的长短,至于外貌的差别,她理解成生不同病的人。她还根本分不清坏人和好人,她觉得让她感到温暖的就是好人,让她感到寒冷的就是坏人。

她的外貌和智力在15岁左右,可对常识的了解几乎等于零。面对这样的深杏,那个博学者,到底通过什么方式,让她留下念想,并吸引她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前往寻找的呢?

“深杏,明柯是个好人吧。你那么惦记他。”楚暮云满怀信心的问到

“不是,杏觉得他是个坏人。”深杏将手掌放在胸前,她感到了她说的那种寒冷,于是脸上马上落下了两颗泪珠,随后泪如雨下,深杏的哭声很小,要不是楚暮云一直看着,都不知道她哭了。

楚暮云赶紧来到深杏的面前,“你别哭啊,我不太擅长处理这种事,安慰女孩之类的...”

“欸!?”

咚!深杏突然抱住了楚暮云,猝不及防,他被深杏推到在了草地上,他这才发现身材娇小的深杏,力气居然那么大,他一时间竟不能动弹...

“虽然被这么可爱的女孩抱住,的确十分幸福。”楚暮云用了全部力气,才艰难的起身,“深杏,你经常这样突然抱住别人啊?”

“嗯,杏喜欢这样。”深杏伏在楚暮云的胸膛,像猫般蹭了蹭,据深杏说,那是补充温暖的动作。

“深杏....这样的行为,对陌生人最好不要再做。”楚暮云红了脸,低下头,深呼吸后小声说。深杏只轻轻答应了一声,忽而眼睛又放着异样的光,举起头来,对他瞥了一眼。“楚暮云不是陌生人了,也是好人。”

“好人和坏人没有那么容易分别,有些坏人为了达到目的,会假装对你好。”楚暮云怕深杏听不懂,补充说“他们,像放了一年半载的米饼,吃了好几口才会发现里面烂掉了一部分,那个时候就晚了,因为已经装在你的肚子里面了。”

“杏刚刚吃的米饼没坏掉...”深杏擦着脸上的眼泪,疑惑的望着楚暮云。

“.....”楚暮云愣了愣,自言自语“唉,有点头疼。”

“楚暮云生病了吗?那要赶快吃药,要不然就会死掉,医生这样说的。”深杏琥珀色的大眼睛望着楚暮云,露出了担忧的眼神。

“不是那个....”啪!楚暮云话音未落,深杏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右脸,深杏的力气真的异于常人,他顿时感觉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杏...你能解释下...为什么要打我?”楚暮云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深杏再这样,他都要哭了。

“蚊子,它们在楚暮云脸上吸血,那是害虫,必须清除。”

“蚊子?”楚暮云在原地定住,用耳朵仔细的听了十多秒“还真是...”

除了干柴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的确有不少蚊子在绕着他和深杏,成群结队的嗡嗡叫,伺机而动。他们休息的地方是还算空旷,但离连绵的草丛不算远,还毗邻森林。这样的山野,老蚊子多的不得了,再加上风朝着一个方向吹的,火堆的烟雾并不能完全驱赶它们。

他倒是无所谓,在木棉村,他每次夜里溜出来,爬山除妖,山上的蚊子总会群起攻之。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小的几乎看不见的虫子,再说他是除妖师,随便构造一个术纹,实质化的的魂力就能震死它们。

可深杏毕竟是女孩,她的肌肤被蚊子盯到,留下难看的痕迹就不好了。

楚暮云将深杏放在火堆旁,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把正呼呼大睡的玲珑叫醒。

“少爷...干...嘛..啊?好烦...啊!”玲珑艰难的抬起头,半眯着眼睛,又准备睡下去。

他靠近玲珑,在她的耳畔窃窃私语,事实上他打算用半个月,持续供应的特罗德城牛肉,换玲珑的真身形态一晚。玲珑属于等级达到五星灭军级的凤凰族妖兽,即使不处于战斗状态,身上飘荡的妖灵之气都能轻易震慑低等级妖兽,更不要说动物了。

原本以为小火会像以前一样,因为凤凰族以及高等级妖兽的“双重骄傲”严词拒绝他。但听到他口中“管够的牛肉”后,两眼放光,连困意都烟消云散了,立刻解除了身上的术纹封印阵。

五分钟后...

三米多高,全身闪耀着炙热红光的凤凰站立在了草地上,仿佛燃烧着的那对血红色羽翼让人望而生畏,双翼散发的妖灵之气形成了撼动外界的气浪,离她十多米远的草丛,左右摇摆,那更远的森林中的十多棵小树,都让气浪吹得嘎吱作响。

凤凰两眼之间的额头上,是象征着珍贵血脉的三道黑纹,金色双瞳涌现高贵光芒,抬起头的一瞬间,仿佛要仰天长啸,再现传说中梦幻的“九天凤鸣”!

“够了够了,别玩了!”楚暮云见状,拍拍玲珑,阻止了她继续释放妖灵之气。“你怎么搞得好像要生死大战了,要是把皇族部队吸引过来,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嘿嘿,我觉得这样显现真身比较霸气,我想这样做已经很久了!”玲珑吐了一口火焰,躺在了草地上。

“深杏,你和玲珑一起睡吧,那样就没有蚊子了。”楚暮云明白,何止没有蚊子,这一带除了他和深杏,所有生物都消失了,虫鸣声停了,森林的动物也失去了动静。

玲珑的羽毛是最温暖舒适的床,深杏靠在上面,很快睡着了。

楚暮云坐在一旁,从背包里拿出了父亲留给他的一本笔记本,他快速的翻阅着,前面的数页,画着紫剑七式的术纹纹路,虽然还是不熟练,可他已经掌握了其中的五式,他毅然翻到了最后一页,空白的两面上,是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相互重叠的古怪术纹阵。

那是父亲的绝学,也是叔叔用十年时间才研究出的独一无二的术纹——无尽创设,它没有固定的术纹纹路,由十个千变万化,随机变动的术纹阵构成,十个节点术纹阵,多达三百多万种变化。

游弋公会的考试形式为自由组队的实战,危机四伏的实战。岚雨给他的考试规则,最后一行,清楚的写着“本次入学考试死亡率为40%。”那意味这什么,不言而喻,他必须在考试开始前,初步掌握无尽创设,拥有这份力量。

“少爷,你终于想构造无尽创设了,有信心了?”玲珑睁开双眼,她化为真身后就在装睡。

“没有。”楚暮云抚摸着节点术纹阵的纹路,“离考试还有五天,即使不吃不喝,不睡觉。我也要学会。”

“我劝少爷,还是放弃吧,难度太高啦,您的父亲花了一年多才构造成功,即使能力到了SS级,他都没完全掌握那三百多万种变化...”

“四年来,我没尝试构造它,并不是信心、勇气不足。”楚暮云脸上挂着自信十足的微笑,“你不知道,我其实一直在研究它的原理,只要记住术纹纹路,理解术纹原理,任何术纹,我都能轻松掌握。”

“好吧,有的时候我真的不明白,少爷到底是强还是弱...”玲珑作思考状。

“我的能力,没有经过除妖师核准机构的检测,我也不清楚啊。”楚暮云右手手掌,靠在左手手背上,右手有些尖锐的指甲嵌进了肉里,头靠双手,“但,我没有保护好陈夫妇,也没有带回岚雨的师傅,那就是弱,毋庸置疑!”

“决定保护别人就是给自己背上包袱,背不动的时候就会感到痛苦,少爷是自虐狂吗?”玲珑眼睛扫过睡得正香的深杏“这个人类女孩的魂,甚至没有开发过,仅是个普通人类,她的重量非比寻常呢。”

“玲珑,你不懂,深杏何止重呐,她是一座山岳。”楚暮云苦笑,深杏不谙世事,清澈见底。这样独特的美好,对见识过人心丑恶的他来说,太珍贵,遇之不易,更须珍惜。

“那少爷好好背着吧,我睡了。”

“明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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