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多说,李孟取回龙潭之水回到村里正是上午。老族长笑脸相迎:“一路幸苦了!”
“请先将此水供奉三日。”李孟虔诚将水亲自供奉至神位。
“哦?你如何得知须要如此?”族长众人皆疑惑。
李孟喝了一碗水,道:“我遇到世外高人,他告诉我的。”
“啊?是神仙?!”有人惊愕道。
一时全村聚齐都来听稀奇。
“小李孟呀,你能回来才真是遇上神仙了啊。”一位老太说道。
村长看见李孟身负两把宝剑,因问:“可是神仙相送?”
“嗯,我还得去还给她。”
众人将李孟围住问这问那,一时十分热闹。
“那是,那是。只是不知道你这水可灵验啊?”
这族长心里想问是不是半道在那个水沟子取回的水来哄骗二十两银子。
族长未言,却已有人群里如此问道。
李孟站起身来,想看看是谁说的这话回望却又不知道是谁,当下回道那人:“既然可以随便找个水沟灌些水回来,为何当初你不去?”
“不必为那话放心上,只要这水能求来大雨,我们都还是相信你的。”族长说这话来宽慰李孟。
李孟也听出这话味来,却又不好发作,毕竟有这想法的恐怕是在场的所有人吧。
那李孟的老姨,远远的呼着他名字挤进人群来至眼前,好一番细细打量李孟,细问伤着没有饿瘦了没有。
二人寒暄之后又言归正传。
“好吧,既然李孟说了要供奉三日,我们就依照所言,三日后请法师开坛求雨。大家就先行回去吧。”
各自回去,且不必细说李孟回家如何向母亲细禀经过,单说村长与几位族老围桌一室,又论起求雨之事。
“我就觉得李孟求回来的神水不真。”有人眼馋即将要兑现银子,因此拿话阻难。
“我也这么认为,单不说来回二百里地了,单那丛林百兽如何能看不见他?”
“是啊是啊。”
……
“我说各位,如今孟子把神水求了回来,咱不管是真是假暂且一试。”族老中有人站出来阻止道。
“是呀,求雨要紧,若能求下来雨水,区区二十两银子多容易就赚回来了。”
“既如此,那就静候三日吧。若不能求来雨,那二十两银子我可是不出的。”
好不容易众人才住了口,却是不欢而散。
三日里,李孟身体也回复如初。
这日终于要开坛祈雨了,李母问住李孟:“儿,那神水真能求下来雨吗?”
“老姨,没问题的!”
李孟经事还少,但老姨心内盘旋总觉有不安之感,却又说不上来也不敢说白此事。娘俩随着人众来至庙祠,那里已经摆下香案贡品等物,只待时辰一到即可施法求雨。
族长对那法师道:“大师,何时开坛作法?”
“本仙已问过天意,需要正午起坛方能得雨。”
族长不再打扰,只得进屋喝茶去了。天气炎热,晒得露天众人口渴眼花。大师一看此景,忙大声呵道:“你们都起来坐好,若是你等诚意不足请不来雨神,本大仙可是不管的。”
底下众人一听,急忙打起精神端坐。
好不容易挨到了时辰。
起坛,念咒,作法,一应俱全。那大法师施展了浑身解数却是不见变天,更别提有想下雨的意思。族长又坐不住了,乘着法师喘气喝水之际又来相问。
“族长,实不相瞒,这雨恐怕难求。”
“为什么?”族长惊问。
“也不知道是雨神不在家,还是他受了上令不肯降雨。亦或者是这水根本就不是神龙潭的水。”
“何以见得?”族长忙问。
“我在别的地方,只要略施展法术,必有雨来,如今你这寸土之地却是连阴云不起,气象不变呐。”
“可有解法?”
“难矣。本仙看来,你这水肯定是有问题……”
村长也不多加思考,便叫人去把李孟叫来。
少时,李孟来至近前。
“族长,你叫我?”李孟站在门口。
族长板着长脸,道:“你和我说说,你这水是不是龙潭里取来的?”
“族长,当然是了!”李孟回答得铿锵有力十分自信。
“可是大仙说了,你取这水是有问题的,所以求不来雨神降雨。”族长直视责问道。
李孟知道这难以辩驳,只得去问大师:“大师,我这水的确是我虔诚取来,何故求不下来雨?”
“年轻人,你族长说你这水是从龙潭取来,可是?龙潭在何处?你只身一人前去,如此轻易就取了回来,怕是其中有假吧?”
三人几句话惹得底下众人也听见了去,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因求不来雨,矛头直指李孟所求之水乃是假龙潭之水。当下李孟难以解说脱身,最后那法师甩下两言便要离去,还叫族长给他路费。族长不敢得罪只好差人先打发了大师离去。
眼下村里上下齐审李孟。
“李孟,我也不咋的你,你只要承认这神水是假,我们也不追究下去,毕竟也知道,你一个人去,路途凶险,试问谁人不怕死?这都是情理之内的,我们都不会难为你的。”
“没有啊族长,这水真的是从龙潭取的。”
“你不要固执,要是为了那二十两银子……那我们也只好按照族规办事了。”一位族长说道。
“族长,我敢以性命担保,这水真的是龙潭的水啊。”李孟两眼明亮,却难以佐辩。
“好呀,你既然说是龙潭里的水,那你来求雨,你若求下来雨了,我们大家都相信你说的。”
这话一说,老姨听了当即上前说道:“我们不要那二十两银子,当我侄白走一趟罢了。”
“那可不行。现在不是几两银子的事,而是全村的大事——我们要下雨。如今被李孟取来的假神水,气走了大仙,咱还白给了人家银子,这可不是说罢了就了事的。”
老姨一下被说的无言可对,只是哀求。
“老姨,我真的没有说谎。”李孟眼神中渴望有人相信自己。
“孟子,眼下你给大伙赔个不是,请求大家原谅你吧。”老姨早知有今日,也非不相信李孟,只望此事好好了结。
“老姨,你别难过,侄儿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我怎么可能去来假水骗乡亲们呢。”
不等老姨说话,又有人开腔了。
“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是真的神潭之水,那你来求雨,只要你求来雨了,我们大家跟你道歉赔不是。”
众人声止,静候李孟答话。
“好!”李孟思索良久,说道。
老姨急了:“我儿,你不要夸下海口说下胡话呀……”
李孟连忙扶住老姨,劝道:“老姨,且休要哭泣,侄儿有分寸。”
老姨止了抽泣,问:“我儿真有那本事?”李孟未立即答话,老姨已猜知他并无那本事,因又说:“咱赶紧认个错好了……”
“老姨,我尽力一试吧,兴许可以呢。”李孟安慰道。
得到李孟答应,族长将信将疑赶紧安排下去让他一试,众人皆各自议论起来。
话说李孟这边要设坛求雨,那边龙王东海老龟丞相也有安排,他知道不能请令施云布雨,却暗示差人取去雨器由巫池取水如此如此按计行事。
那李孟哪里会求什么雨,不过做做样子,暗中自有神助罢了。
地上焚香祈神,那云端站立的几位眼看时候无差,便施展法术,将巫池之水取来此地洒下。李孟所立之地,方圆三十里顷刻间大雨倾盆。
“哎呀,好雨,好雨,好雨呀!……”
众人何其兴奋。
那族长来至李孟近前。俯身笑道:“孟侄,真乃好雨啊!好大的雨啊!”
李孟将一颗绷紧的心这才放松。“族长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满意的很。”族长点头哈腰乐得不行。
“如此,可是证明了那所求之水并无参假?”李孟回身望着他,追问道。
族长一脸嬉笑:“不假不假——这雨下得好哇。孟侄,我和几位族里长老都商量过了,该给你的辛苦银子一个子都不会少,而且还会多给。”
“那就多谢村长了。”李孟毫不客气。
“孟侄,你看你身上都湿透了,我去叫人给你取件衣服先换上。”说时,已差人去了。
“毋须劳驾,我还是回家去换吧。”李孟起身去到老姨面前。
“诶,好,好。我儿真把雨给求下来了。”老姨到此时才算转悲为喜。
转眼翌日晨,族长带着银子来到老姨家,既如数给了李孟,又尊其为上人。
未几日,李孟因记挂这还剑之事,遂与老姨商量要去还人宝剑。老姨又是再三叮嘱,于是包裹好了两柄宝剑便启程往中和山寻去。
看官,你道此时甘文焜率军行至何处了?
原来这日行至落雁坡,远远便商议计策。
少时来至落雁坡城下,雅良上前喊话:“叫你们守城官现身答话。”
城上早在片刻之前已去通报,只因那落雁坡守将正在午睡方迟了通禀。
“来了多少人马?”
“三五百人。”
“你他娘的,到底是三百还是五百啊?”
“小人未及细数便来禀报,怕,怕怕……”
“怕你个头啊,怕什么,他又不是妖怪。让老子亲自去看一看。”
这守将洗了脸,披甲慢悠悠来到城上,将眼觑下,自言自语:“这人谁呀?”
“城上人听着,速速去叫你们主帅出来答话。”
“我便是,瞎嚷嚷什么,老子还没睡醒呢就被你吵起来了。”
“我身边这位乃是总督大人,你还不速速下来迎接?”雅良呵斥道。
那守将将朦胧之眼一揉:“哎哟,总督大人驾到了?小将何埠威欢迎啊,欢迎啊。”说着,嬉皮笑脸作揖顿首却不动身。
“那还不开城迎接?”雅良道。
“哎哟,你说我这,我们上头说了,您老我也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您是真神还是哪里来的,您要不先在城外驻扎,我去请示请示。”何埠威伸头欠身笑道,欲去。
雅良一声喝住:“回来!”
“又啥事啊?”何埠威急忙转身相问。
“快开城门!你若耽搁了大人行程你吃罪得起吗?”雅良威胁道。
“我说大人呐,待我睡醒了再说行不?再一个时辰就行。”
何埠威说着便走,任城下怎样吆喝他是头也不回,也不下令作下安排。
“你说这样的人竟让来当这一关之将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