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臻望着成翊一身墨色,挤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大排的灯笼上,每个灯笼都写有一个灯谜,成翊猜的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最前面,人们也惊奇的看着,猜着是谁家的儿郎,这样的聪明俊秀。
一行二三十个灯谜下来,成翊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临到末了,与成翊相争的,只剩下一个娇弱的书生,最后的灯谜,竟是两人异口同声的猜出。
老鸨子一时犯了难,冠军若有两个,岂不是做了赔本的买卖,于是抬头看了看高高挂起的灯笼,有了主意。
谁先摘得灯笼,灯笼和花魁娘子,就是谁的。
那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在这大街上也寻不到什么梯子之类的,木杆子又粗又长的在地里深埋着,寻个斧头砍断,也是需要耗费很长时间的。
一时间,那书生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急的头上都冒出了汗。
杨臻饶有兴致的看着成翊,这灯笼的高度,对于成翊来说难度一般,只是不知取了灯笼之后的花魁娘子,他该如何安排?
果不其然,成翊望着灯笼后退了几步,纵身一跃,几步蹬上了杆顶,伸出手取下灯笼,从高高的杆子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连贯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四周立马有了此起彼伏叫好声。
杨臻同样赞叹,好轻功!虽然离她,还差那么一点点。
成翊朝***的老鸨子道了声多谢,提着灯笼便打算离开。
老鸨子忙唤住了成翊,今夜这夺魁的冠军,无论是身手还是长相,都会被城中的人们津津乐道上一段时间了,这些已经足以让她***的名气,更上一层楼了。
“这位客官~”老鸨子娇滴滴的开口,“我们花魁娘子,还没出来呢!”
话音刚落,***的一个姑娘,在这冬夜里,穿着绯红的薄纱衣裙,款款走上台来,举手颦笑之间,五官娇媚,身段风流。
杨臻在台下秀眉一挑,暗道成翊这厮艳福不浅,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收下。
成翊瞬间懂了老鸨子的意思,面无表情的从腰间摸出一锭银子扔给老鸨,“人不要!灯笼我要了!”
饶是见惯了各色男人的老鸨子,也一时怔住,竟然还有男人,不贪图送上门的美色,不禁疑惑的问道:“为……为什么?”
“长的太丑!”
成翊临下台之前,留下这么一句话,让那台上的花魁娘子,瞬间哭花了妆。
一旁角落里本与成翊相争的书生,却长舒了一口气,含情脉脉的看着哭泣的花魁娘子,脱下了自己的外袍为她披上。
成翊提着灯笼走向杨臻,人群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只好奇这个才貌双全,并且拒绝了花魁娘子的郎君,去向哪里?
只见他走了几步停住,把手中的灯笼,温柔的交给了正低头浅笑的美丽女子,那女子抬起头,有眼尖的人认出,竟是康王府的杨臻郡主,怪不得那男子甘愿舍下了娇艳的花儿,却原来,已经有凤栖心头。
杨臻笑着接过成翊手中的花灯,拉长着音调问道:“是不是……那花魁娘子再美上几分,你就收下了?”
成翊扬唇笑的乖巧,“不敢,家中夫人太过凶悍。”
杨臻撇了成翊一眼,口是心非!
却听见成翊甜腻的接着说道:“而且在为夫心里,夫人是这世上最美的。”
一句甜言蜜语,说的杨臻简直要在当场哈哈大笑。
调转头提着灯笼,杨臻往另一条街走去。
成翊紧跟着,不解的问道:“阿臻怎么做这般表情?”
杨臻笑的得意,“我幼时学着那纨绔子弟,调戏姑娘的时候,说的情话,比你的高明多了!”
成翊一怔,笑着问道:“那该如何说呢?”
停下脚步,杨臻看着成翊面容俊秀,风姿卓越的站在那里,惹的来来往往的姑娘们,不时的羞着脸多看上一眼,于是呵呵一笑,仰着下巴高傲的说道:“你该说,为夫这么美,自然只做夫人的人!”
成翊愕然,他这夫人,当真不能按平常的女子看待。
走走逛逛,看了美人美景,街头小吃也吃了不少,夜到三更的时候,杨臻才回到王府。
成翊跟着进门的那一刹那,杨臻便心道不好,正准备撵人的时候,母亲却迎了上来。
姑爷女儿回来的第一天,生怕有什么没有安排妥当的地方。
杨臻拉住母亲的手,触手冰凉,想必已经等了很久,于是抓起来,握在手中,为母亲暖上一暖。
“母亲怎么还没有睡?”
康王妃呵呵一笑,“房间已经给你们收拾好了,我想看看还缺什么。”
母亲的手渐渐由冰凉转的温热,杨臻笑说道:“这是我的家,缺什么我会向络雪要的,您放心就是!。
“那,翊儿……”
“母亲!”杨臻忙打断了母亲的话,“他不需要什么的!今夜他营中,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呢!”
康王妃一听有些心疼了,朝成翊说道:“有什么事情,明日再处理不可以吗?别累坏了身体。”
“好。”成翊点头。
杨臻回头给了身后的成翊一记眼刀,“提醒”道:“你今日不是还说,有极重要的事情,不能耽搁么!”
成翊怔住,心下明白杨臻的意思,又不敢惹她生气,只失落的道:“好像是有。”
杨臻心头瞬间轻松,过去挽住成翊的胳膊,故作体贴道:“那夫君快去吧!莫要耽搁了,多注意休息哦。”
成翊内侧的胳膊被杨臻掐的生疼,却没有哼一声,只向康王妃行了个简单的礼,告辞道:“营中事情不能耽搁,母亲早些休息。”
说罢便转身出了王府。
康王妃笑眯眯的看着成翊走远,拉着杨臻的手悄声问道:“臻儿,可看过大夫了?”
看大夫?杨臻疑惑道:“看大夫做什么?”
康王妃见女儿懵懂,只觉得自己教出了个木讷的笨女儿,叹息一声说道:“臻儿,你已经成亲两年了,该有个孩子了!”
一句话,把杨臻的老脸羞的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道:“呃,不急,不急!”
“你不急夫家该急呢!你跟翊儿都老大不小了,该有了!你看人家晴箐,你看你表姑家妹妹的小女儿,人家成亲比你晚,都有了!”
“好,好!”杨臻打断母亲的话,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若再让母亲说下去,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们,都得罗列个遍。
“母亲,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也去睡了,晚安。”
撩下一句话,杨臻撒丫子走的飞快,只留下康王妃一人,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回到房间,杨臻见屋里的被子都已经铺好,被子上面竟和刚成亲的新人一般,洒了些花生红枣之类的东西。
杨臻无语,唤了络雪进来收拾了。
络雪备好梳洗的热水,把床上的东西收拾了一番,出门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个墨色的身影,那人把食指放在唇间,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一摆手,吩咐络雪退下了。
进了屋,轻轻掩上房门,径直往房间里面走去。
屏风后面,杨臻已经梳洗完毕,敞着中衣坐在床上,正准备躺下。
听到声音,杨臻以为是络雪进来,刚要劝说让她去睡,一抬眼,却撞上一双漆黑的眸子,正盯着她桃粉的肚兜,快要看出一团火来。
杨臻瞬间把衣服合上,阴着脸问道:“你回来做什么?”
成翊顺势在床边坐下,瞧着杨臻有些红的脸说道:“我走在路上想了想,营中似乎,暂时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杨臻生气,这成翊竟然出尔反尔,嘟囔着骂了一句,“不要脸!”
成翊不怒,反倒笑了,愈发贴近杨臻挑逗道:“不要不行呢,阿臻不图财不图势,唯一能把阿臻带回家的,为夫也只有这张脸了!”
杨臻惊的张大嘴巴,她从来都不知道,一向稳重冷酷的成翊,竟会有如此无赖的一面。
刚想发火,却见成翊又正经起来,“母亲瞧见我回来,很高兴呢!”
杨臻明白母亲的心,怕是她比成家的老祖宗,还急着抱娃娃呢。当初嫁给成翊以后,每个月到她那里宿上的一两宿,杨臻虽不情愿,却也可以淡然面对,可如今堂而皇之的与成翊共宿一室,却觉得莫名的尴尬,同样的人做同样的事,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变了。
“你……你……你到小塌上睡吧!”杨臻出口,已经没了平日的伶牙俐齿,竟有些结巴了。
成翊面色瞬间变的可怜,“夫人,冬夜里冷,小塌凉,若我受了风寒,母亲又该心疼了。”
成翊脱了衣服鞋袜上床,见杨臻一脸戒备,便安慰道:“阿臻莫怕,我今夜,什么都不做。”
可事实证明,“什么都不做”,怕是普天之下的男人最常说出的一句笑话。
熄灯躺下不过一刻钟,杨臻就觉得床位慢慢变得有些挤的慌,于是身子往外挪了一寸,又挪了一寸。
终于在快要掉下床去的时候,杨臻忍无可忍的转过身,一腔怒火转成满腹咒骂,刚要出口的时候,却被成翊紧紧拥住,迷失在了他极尽温柔的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