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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无心插柳柳成阴

却说那大公主径自跑到慕远清房间,敲门之后等待里面的人开门,慕远清正在里面看书,听到有人敲门于是边往门口走边问:“谁呀?稍等一下,就来。”

以为是张总管有事来找,谁知一开门,看到一个美貌少女站在门口,慕远清愣了一下问:“请问小姐是?”大公主非常大方地说:“我是梁王府大公主,特地来拜见特使大人。”说着行了个礼。

慕远清打量了一下这位公主,确实是个美人儿,十六七的模样,眉如远山,脸若芙蓉,可惜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有着公主的骄傲自满,让人有点盛气凌人的感觉。虽然长得不错,别说命理不合,恐怕皇上皇后也不会喜欢如此强势的女子,于是慕远清对依蝶说:“不知公主找在下有何事?”只见萧依蝶对特使大人说:“本公主有一事请教特使,特使大人为何见都不见我们就一口否认了我们?”

慕远清在心里暗想:自己迫不及待就说自己,还用个“我们”,刚才还以为她是个直性子呢,这会儿看又觉得有些虚伪,正想着怎么赶她走。虽说西梁王朝偏安一方,基本没有自主权,可是怎么说也是个落陌皇族,自己做事也不能太明显了。

这时外面又听到脚步声,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少女走了进来,她进来以后非常有礼貌地行了个礼:“见过特使大人,小女子萧依恋,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特使大人。”慕远清听那声音温柔清脆,又看她礼节周到,不禁对她产生了一些好感,又听到她自报名字,自然知道她就是梁王二公主。

只见这位二公主倒不似大公主那样满身罗绮,头上只有一根玉簪把头发绾住,贴了一些金细来装饰,还斜插一支步摇,显得丽而不俗,容貌倒是与大公主有点像,肤色更白嫩一些,眉眼也满是笑意,让人看着很舒服。

依恋对慕远清说:“特使大人,我大姐性子急,如果有什么地方礼节不周的话,做妹妹的在此替她道歉,打扰大人实在不应该,是爹爹吩咐我来叫大姐去前厅,说有事找我们,所以恕依恋蒙昧了。依恋这就告退,请大人见谅。”继而转向大公主说:“大姐,爹爹叫我们过去前厅呢,我们走吧。”依蝶不甘心地随着妹妹走了出去。

慕远清在心里嘀咕:这梁王果然是根正苗红的皇室后裔,生的女儿一个比一个漂亮,可以想见他的祖父昭明太子是如何得仪表堂堂。只是这两个女儿的性情差得也太远了一些,这二女儿倒是个不错的公主,进退有节,可惜啊!皇上嘱咐过,一定要袁大师看过八字,认为合适的才可以选上晋王妃,只能等宗室女子的庚贴全部备齐再让袁大师看了。

依恋却没有往大厅走去,而是直接往自己的闺房走,依蝶拉住她问:“你不是说爹爹找我们吗?”依恋说:“我是骗你的。”依蝶生气地问:“你为什么骗我?”依恋看着她的大姐说:“大姐,你是我们西梁的大公主,身份尊贵,本来去见外臣就不合礼节,如果你说出一些不得体的话,更会让使臣觉得无礼,传出去有损你在西梁的声誉,我是为了你着想,才想着这个法子去叫你出来的。”

萧依蝶一听二妹说得确实有礼,自己刚才确实太冲动了,所以特使的眼神才那么不善。而依恋心中却完全不是这样想的,她的目的达到了,至少在特使心中,她已经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印象,如果宗室女子里面没有与晋王命理相合的,那么她将成为王妃的了佳人选,毕竟西梁还没有哪个公主比她更美丽更聪慧。

且说萧岿这几日着急得不得了,自己的女儿不能通过遴选,也要选一些与自己亲近的皇亲国戚要他们女儿的庚贴。这日正在书房里看着皇亲们送来的庚贴,有二十多个女子,要选一部分出来又不至于得罪了亲戚们,着实让梁王难做。张总管看着皱着眉头的萧岿,觉得自己不能为主子分忧,真的很没用。王爷有三位公主,怎么就没有一位与晋王命理相合呢?如果还有一位四公主就好了,停,四公主!张总管想到那个在襁褓中被自己私自救下的小公主,那粉雕玉砌的样子,说不定可以帮梁王府一次呢!

张总管一激动,也没再往下想就脱口而出:“王爷,您还记不记得四公主?就是那个二月出生的公主,其实属下没有忍心杀害她,她现在就养在她舅舅张轲那儿,何不让四公主试试?”萧岿一听,这个克父的女儿居然还活着,于是严厉地瞪着张总管说:“你居然违背了我的意思!难怪这次三个女儿都不能被选上,一定是那个人克我。”张总管一听这话,突然很后悔自己刚刚的卤莽,只是一心想着要为王爷分忧,怎么忘了王爷对这个公主的成见呢?这下坏了,王妃一定会伤心死的。

于是立刻去找王妃张姬,张姬一听张总管的陈述,担忧之色立刻现于脸上,自己之前就想起这个孩子,这所以不敢告诉王爷就是怕他还惦记着这个风俗,没想到张总管居然就这样说了出来,怎么办呢?也不及多想,张姬就已经快步走到了书房。只听到书房里面花瓶打落的声音,推开门一看,萧岿在里面大发雷霆,一时竟不知如何劝解他。

萧岿看到张姬,指着张姬说:“都是你,生的什么女儿?四个女儿,一个克父,三个嫁不出去,你简直就是……就是……”想起张姬平日的低眉顺眼、相夫教子,萧岿实在想不出什么恶毒的话来发泄自己的怨气。此刻的萧岿是失去理智的,他一心相信江南的风俗,认为是这个女儿害得梁王府出不了头。

可怜的萧依霏,从小就差点被害死,好不容易活下来,却在乡野吃苦,如今有人记起她来,反而还被亲生父亲如此对待。张姬暗自退了出来,因为她已经很了解萧岿了,他在气头上是仍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的,而且他认定的事情也没有人可以改变。

张姬在庭院之中走着,心不在焉地想着怎么去挽救这个女儿,如果自己不想想办法,恐怕王爷还是要除去这个女儿,多么可怜的孩子呀!都怪自己当初身子不好,才导致她早产,如果晚出生几天就三月份了,也不至于这么命苦。

想着事情却不曾想一个中年男子迎面而来,袁天罡看到若有所思的梁王妃,就先开口打了声招呼:“王妃安好。”张姬看到这个人,突然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突然就跪了下去:“求袁大师帮我。”袁天罡没有料到梁王妃为什么如此,立刻把她拉了起来说:“王妃为何如此?还是起来说话吧,让别人看到了还不知如何想呢,只要袁天罡能帮得上忙,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张姬于是把整件事情来龙去脉都向袁天罡述说了一篇,袁天罡听后有点难为地说:“这件事恐怕有点难办,江南风俗人尽皆知,王爷也一心如此认为,恐怕袁某也难改大局,不过……”张姬初一听袁天罡的话已经觉得绝望了,后来又听到袁天罡话意一转,立刻问:“袁大师有办法?”

袁天罡说:“也要看这孩子是否有如此造化了,王妃不妨把她的生辰八字说一说,让我为她占一卦,或者可以避过一劫,如果真是那般不吉,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张姬听袁天罡如此说,就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将萧依霏的生辰告诉袁天罡。

袁天罡掐指一算,露出惊讶之色,张姬看到袁天罡的神色,心中一惊:“难道说是在劫难逃?”袁天罡摇摇头说:“非也,此女乃大贵之命,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她的命。”张姬一听立刻显出惊喜之色:“大师请讲。”袁天罡答道:“母仪天下,命犯桃花。”张姬一听愣住了,“母仪天下”不是做皇后的意思吗?

袁天罡又继续感叹地说:“没想到此女居然与晋王命理相合,大吉!”张姬也没有再理前面的命理,听到后面这句话,立刻惊喜地说:“那就是说我的小女儿可以做晋王妃了?”袁天罡说:“合是合,可是此女现在年仅十岁,恐怕未到出阁年龄,此事我还要与慕大人商量一下再给王妃答复。”张姬一听这话,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心里祈祷上天能可怜一下她这个从小就离开母亲的女儿。

袁天罡回去的时候刚好碰到慕远清找他,慕远清老远看到他来了就说:“袁大师,你去哪儿闲逛了?”袁天罡答:“自然是观赏江南景致了。慕大人有事?”慕远清回答:“刚刚梁王已经派人送来宗室女子的庚贴,就等袁大师占卜呢。”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慕远清下榻的地方,袁天罡拿起庚贴一份份详细地看了之后说:“真是不巧,没有一个合的。”慕远清一听很惊讶:“怎么可能,这里可是有十多份庚贴呢,真没有一位女子的合?”袁天罡点点头说:“看来真是造化弄人,这西梁公主中倒是只有一个合的。”慕远清一听疑惑地问:“你刚刚不是说没有一个合的吗?而且梁王的三个嫡女也不合,那还有谁合?”

袁天罡这才将今天遇到张姬一事详细地与慕远清道来。慕远清听后感慨地说:“确实是个苦命的女子。”思索了一下道:“她与晋王命理相合,又是梁王的嫡亲女儿,自然是最佳人选,可是长在乡野,恐怕教养方面有问题,而且年龄又太小,不如我把这里的情况上书给皇上,我们等皇上裁决吧。袁天罡点点头说:“这是皇上的家事,自然要由皇上亲自决定,慕大人的做法很合理。”慕远清送走袁天罡就提笔给皇上写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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