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文大人啊~我柴萱活了大半辈子了,此情此景总算是明白您老人家的忧思了!
伏跪于地,在将曹宝在心里臭骂了无数遍之后,柴萱依然为自己的这条小命担忧不已!着实搞不懂,为什么自己意见曹丕就跟耗子见了猫,躲都躲不过!
沉云附压,黑着一张俊脸,寒气四溢的盯着案前跪在地上的柴萱。虽说只字未吐,但周遭这种冷气萦绕的氛围,早已让那个粉红色的家伙心惊肉跳了!
“柴萱,你可知罪!”低沉嗓音似从喉咙底挤出来一般,凌空不高,却掷地有声,尤其是深入骨髓!
知罪!知什么罪?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这是在曹丕的地盘,恍惚间还以为是包大人升堂审案呢!自己该说啥,喊冤枉还是饶命!会不会结果都一样,杖毙,凌迟!嘴角横抽,寒毛倒立,战战兢兢挥臂猛拜,“公子啊,奴婢实在不知到底所犯何罪!”
嘭一声,惊飞屋顶檐上燕,惊落柴萱半身汗。峰眉紧蹙,怒目而视,“柴萱你是到底什么人!”
厉声高喝,本就惴惴不安的柴萱,瞬间三魂出窍七魄离身,脑袋一片空白,嘴巴开始不听使唤,脱口而出:“本人柴萱河南省洛阳人家住洛阳市幸福东路阳光小区三单元250号职业是一名武打演员从事时间一年零三个月又五天收入微薄暂时没有买房买车至今暂无婚配!”
一气呵成,差点没把自己个儿憋死!
“你,说什么?”
我去!本姑娘一段话说的差点背过气去,你居然没听懂!不过,我刚才到底说了什么?晃晃脑袋,柴萱压根想不起自己刚才一鼓作气喷出的话说了点啥!只是看到曹丕一脸蒙圈的表情,有点呆!
“柴萱!你是在作弄本公子吗?”
额?曹丕你是属火山的吗?说喷发就喷发啊!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身手好到离奇,当初混入丞相府到底要做什么!”
哈?丞相府?杏眼圆瞪,一脸迷茫。
“为什么千方百计要公子府!你与白羽到底有何关系!”
眼皮抽出,嘴角痉挛,为什么又扯到白羽?还千方百计!
“刺杀丞相到底有没有你!还是你根本就是曹植或者是哪刘备诸葛派来的细作!”
吐血三升,心力交瘁。曹大神咱服了,胡思乱想你当第二,没人敢争第一啊!
话说到底,这曹丕还是坚定的认为咱是细作?苍天啊大地啊,曹丕是哪根筋搭错了,为啥他要如此丧心病狂的要将俺这样一位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定成奸细的啊!还刘备诸葛亮,就额这模样,你到底哪里看出来的啊!“公、公、公子啊,我真不是奸细啊!”横眉立目,脸皮抽搐,柴萱到现在都还不明白这曹丕究竟为何要发这么大的火。
堂上那位站起身来唇齿相碰,“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啊哈?这是要干什么,往往此话一出必是实打实的要杀人啊!柴萱颤抖着小身板完全不敢看那正走向自己的松枝般的身姿。
真真切切的听着头顶上飘来的声音,“你和曹宝根本不是兄妹,为何要谎称!”
曹宝你这个叛徒!气呼呼的咬着朱红嘴角,还得思量如何回答头顶的问话,“那个,当时情况所逼,也是不得已而为。”忽而瞪着惊恐的眼神瞅着曹丕:“不过我们真是清白的!”一秒低头,一看到那双高深莫测的眸子,柴萱就瘆得慌。
一秒闪过嘴角的微笑,瞬间被冷漠包围。压低眼眸,继续审问,“你们是不是清白的,本公子自会验明。”
眼皮半翻,扶着白眼。验明?就你那二愣子随意想象的脑袋,能验明什么东西!别最后再给咱安上个通敌卖国,背主求荣的死罪,就谢天谢地谢祖宗了!“那就请公子在日还奴婢清白。”齿间牙缝仍旧挤出一句话。
悬胆直鼻冷哼一声,嘴角不自觉一斜,“清白!夜半私会他人,也是清白!”眼角抽动,提声厉喝。如穿云霹雳,似贯山巨吼,直震的伏跪之人战战兢兢,四肢发软,头脑发麻,寒毛倒竖!
这天杀的曹宝,天杀的封建思想啊!要是再俺们现代那叫花前月下,郎情妾意,为何在这里就会沦落成夜半私会,男盗女娼啊~完了,看眼前这家伙火冒三丈的模样,接下来浸猪笼,点天灯!不要啊——
“柴萱!你还不打算说实话是吗!”又是当头高喝,柴萱感觉耳膜都要被震碎了!
好嘛,乖乖呀!到底要说那句实话啊!从头到尾也没讲过啥假话呢,也只是略加修饰而已啊!手心狂汗,额间渗水,感觉自己心脏病要犯了,“公子,您到底要听什么实话啊!奴婢真心不知道啊!”
秋谭凤目双含怒,浓眉复聚黑云压,轻掀锦袍单膝蹲,长盯眼前凌乱人,微起唇兰气吐,“柴萱,你和白羽是什么关系!”
干啥呀,还半蹲着盯着俺!这双直勾勾的眼睛似乎要将自己个儿看穿了!抬头吧心脏受不了,低头把浑身受不了,看来不交代绝对会死在这两道眼神里。“公子啊!我,不是,奴婢和白羽是老乡,也是……”生咽口口水,生怕后两个字卡到自己,“也是恋人~”最后两字,轻的跟蚊子哼哼。
搭在膝前的双手不自觉紧握,如果刚才是怒不可遏的话,现在就是怒到要炸!柴萱开始不自觉蜷缩,这股冷气太强大了,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厉害!“是吗!”
柴萱整个脑袋开始发懵,耳朵里出现的牙龈咯咯作响的声音是幻听不?愣愣的听着那个冷气团发话。“那你是决定当他的妾了。”
妾,一字勾起千对问号。尽数挂在柴萱微红的小脸上。那个似笑非笑的嘴角,柴萱心头一颤,此事必有蹊跷啊!
“据本公子了解,那白羽已有家室,而且妻子许氏乃是门下书佐许由的女儿!此外他还有一个表哥,名唤金彪;一弟,白翼。在东城还设有一处茶棚……”
曹丕仍在说着什么,柴萱早已两耳闭塞。自许氏二字出口,便如同晴空霹雳,当头炸响!整个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瞧着眼前的柴萱脸色煞白呆若木鸡,曹丕嘴角得意一勾。缓缓起身,双手背后,“柴萱,你不会不知道吧!”
“怎么会,不可能。他为什么要骗我!”柴萱感觉自己好像身处冰洞,手脚发凉,“一定是你在骗我……”
“柴萱!”寒眸注视,毫无半丝同情,“你若不信,本公子可以叫来那白羽同你当面对质!”
言语当头,如寒针刺心,痛彻心扉。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柴萱怔怔的愣在原地,早已六神无主。
情字两拆心头青丝绕,痛字双解相思本是病。信本人言,书写多少山盟海誓;伤中含刀,戳破无数昨日约定。
曹丕不会说谎,他怎值得对自己这样一个下等奴隶说谎!曹丕也没有惩罚自己,想来他最后那句话也足够让柴萱受到惩处了。
帘卷西风,白羽的身影渐渐勾勒成画。雨催燕鸟,除却嘀嗒雨声再无宛转乐音。失魂落魄呆立窗前,她该让曹丕将白羽喊来的,也好自己如今这般揪心。
“萱姐姐,雨天风寒不要在窗前站着了。”看着心神不定的柴萱,楚蝶隐隐有些担忧。
忧思萦绕,眉尖微紧,“楚蝶,我想出府一趟。”垂眸半晌,接着道,“你先不要问为何,只要知道我必须出去一趟。”
低沉一口气,楚蝶也不再多问,“既是如此,何不去问问曹宝,看他……”
“不能告诉他!”瞬间打断,一脸紧张的看着楚蝶。
神思一怔,楚蝶面色一紧,“可是,除了曹宝。谁能帮姐姐出去呢?”
“或许,可以找别人。”
目光投向窗外,无限忧思渐渐同这漆黑夜色相容,雨打碎叶,噼里啪啦,注定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