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柴萱这滑稽的模样,小满惊的瞪圆了两只眼睛,还从未见到过一个女孩子拦路就趴到地上的。“姑娘,你还是快些起来吧!若是被人看见,这恐怕不太好吧!”
“马上哈,就一会儿!”柴萱扭扭臀部,随口道。
瞧着画纸上歪歪扭扭的路线图,虽然自己画地图的本事确实不咋地,但是好歹是有了个方位。若是曹攸宁那家伙不能尽快经自己带走的话,逃出这个地方可就只能指望自己手里这份草图了!
小满尴尬万千的盯着伏在地上的柴萱,正想上前拉她起来,却发现迎面走来一群人。定睛一瞧,当间儿的便是当前王府里除了卞夫人,位分最高的女人——郭女王郭夫人。
“姑娘,姑娘!快起来啊!”
小满急忙去提醒柴萱,可某人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地图里,忙着做最后的结尾工作呢!继续晃晃臀部,“哎呀,小满就一会儿嘛,别着急呀……”
“奴婢见过夫人,两位姨娘。”
正埋头的柴萱忽听得小满在请安,眼帘一抬,三个身影赫然就出现在面前。心中一惊,猛然一抬脑袋,三张严肃脸正紧紧的盯着自己,像在看个怪物。
“姑娘,快给夫人请安呐!”伏在地上的小满,扯扯柴萱的裙角,急急提醒道。
夫人,难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便是小满口中的郭夫人。柴萱脑中一闪,弯腰一伏,立马拜道:“奴婢柴萱叩见夫人,两位姨娘。”宽宽的袖子将身下的白布遮了个严实。
“你在做什么?”郭照凝眸瞧着低低伏在地上的柴萱,冷冷言道。
柴萱微微抬额,转溜着黑葡萄的眼珠子。这身下的地图可是自己逃命的宝贝,若是被这郭女王发现了,还不得功亏一篑啊!
“呃,回夫人,奴婢只是忽然间腿脚不适,蹲下身来休息休息而已。”柴萱借口回道。
蝶目微转,清眸暗紧。郭照眉间渐沉,冷冷道:“抬起头来!”
心中含虚的柴萱硬着头皮将头抬起来,这才看清立在自己面前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眉眼含黛清眸若水,腰身拂柳气质出尘,一袭深红色裙裾极显沉稳,娇艳欲滴的红唇尽露霸气。是要妩媚有妩媚,要沉稳有沉稳,难怪曹丕会抛弃甄宓,专宠郭女王呢。
瞧着抬起的那张容颜,郭照眼底微紧。这张脸怎么那么像自己曾经见过的一张画像,而且那双眼睛要远远比画上的更有灵气。清清雅雅的一张容颜,不媚不妖却带着一种引人注目的美。
“起来吧!”郭照语道。
虽然郭照的语气并没有甄宓的声音柔软,可是却也轻轻的,听着也挺舒服的。
“谢夫人。”小满先道。柴萱随后也跟着回道,“谢夫人。”
柴萱本想趴在地上不起身的,可小满却直直上前来扶自己。一边手忙脚乱的起身,一边慌里慌张的将地上的白布拿起来,卷成个团团。
瞧着柴萱有些紧张手里的东西,郭照柳眉一紧,刚想发问,却被身旁的一身碧色衣裳的女人抢先问道:“柴萱,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
坏了,还是被问了!
柴萱扫眼郭照身侧那名女子,捏了捏手里的布球,嬉笑含糊道:“呃,这个啊,就是我这个人呢。大小身体就不好,走两步就累,这布啊就是给我坐的时候垫在身下的,以免弄脏了衣服!”
“是吗?我瞅着怎么那么不像呢?”那女子斜勾着凤眸,眼角眉梢都写着娇气。
柴萱扫眼那一尘不染的碧色襦裙,嘴角一勾。小样儿想给你姑奶奶我落井下石,等你修炼到俺孙子的智商吧!
“回姨娘,你若是不信。我可以给您瞧瞧啊。只不过我方才将它铺到一处沾满泥土的地方好长一段时间,这要是一展开,指不定尘土泥水乱飞呢!若是溅到您身上,一会儿万一碰到魏王了,啧啧啧,是不是……”
柴萱边说边抖落了一下手中的白布,噗噜噜落下好几层灰来。
那女子瞧见这尘土飞扬的情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掩住细嫩光滑的鼻子道:“那、那算了!你赶紧离我远点儿。”
由于柴萱抖落的灰尘太多,竟荡起好大一阵灰尘来,不单单波及到了那碧衣女子,连同郭照和另一位紫衣的姨娘也吃了一鼻子灰!
“柴萱,你实在没规矩!夫人面前,也敢如此造次!”那紫衣女子敛着细眉,扇着周围的灰尘。
柴萱斜睨眼郭照左手边那女子,青丝如墨,唇红齿白。可本来美美的一张脸却被紧锁的额头拉低了颜值。瞧着不同于丫鬟的着装,想来也是一位小妾。
“姨娘此言差矣,方才是那位姨娘非要看看的又怎么能怪我!”柴萱撇撇嘴,很是委屈的耸耸肩头。
“好了,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瞧着面前有些失态的两位美女,郭照脸色一沉,没有怪柴萱反倒冲自己两侧的两个侍妾动了怒,“行了,柴萱你先下去吧。”
“喏!”瞧着那两个灰头土脸的侍妾,柴萱很是听话的欠身施礼离开。
抱着那一团白布,心里一乐。要不是自己刚才很是机智的从地上抓了一把土,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糊弄过去呢!
原以为历史上的郭照又陷害甄宓,又独霸专宠,一定是一个不好相处的女强人。可这初次接触,也没有书上说的那么可怕嘛。
瞧着柴萱得意而去的背影,碧衣女子很是不悦的嘟着嘴,“夫人,那丫头明明就是故意放肆的,您怎么不好好管管她呢!”
“苏妹妹,你是因为她在我面前放肆,还是因为昨夜魏王是为了她才没有去你那里。”凤眸微沉,斜睨着一侧的苏浅,淡淡语气却压不住主母的气势。
被震慑到的苏浅,不甘的耷拉着脑袋。搓捻着衣角,缄默不语。
蝶目微瞥,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你们记着魏王想宠幸谁那是魏王的事,若是因此心生埋怨,惹出事端,莫怪我美提醒过你们。魏王最见不得的便是这种背后小人,可是清楚。”
那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点头弱弱回道:“妾身知道了。”
遇春阁前依旧灯红帐绿,人来人往。
“春妈妈,我要的人你给我送到哪里去了!”郭淮背着双手怒气冲冲的自大门外走进来,斜着眼眸将屋内的一众姑娘挨个扫了一遍。
老鸨扭着胖身子慌忙从楼上下来,陪着笑脸,“哟,我说今日这喜鹊怎么老也环在我这屋头不走,原来是郭大爷要来啊!”
郭淮抽着鼻腔,等着迎面而来的那张粉面,冷笑道:“少说废话!我要的人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送到本大爷府上!”
老鸨笑眯眯的瞅着郭淮那张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里一阵反感。为了安抚这位小爷,自己早就将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送了过去,赔上了人不算,白白孝敬了好些钱财。可这家伙居然还死揪着不放,着实可恨的紧。
“呵呵呵,郭爷呀,我这不是已经把人送过去了吗。而且也和您交代过了,您要的人啊,已经被魏王带走啦。您说再怎么样我也不敢拦着魏王的人不是。”老鸨扯着嘴角,继续赔笑。
郭淮板着小白脸,桀骜的扬着下巴,自鼻腔里冷哼一声,“呵,魏王的人马是得罪不起。难道小爷你就得罪的起了吗!”言语间丝毫不作让步,直直的梗着脖子,拿两个鼻孔对着老鸨。
看着郭淮目中无人的姿态,玉嫣的眸底的寒意渐渐发散,“郭公子,还请您得饶人处且饶人。玉戈姑娘遇春阁是给不了您了,还请您高抬贵手。”
郭淮斜瞟眼老鸨身后的玉嫣,一席丹青长裙显尽高冷,乌黑青丝如黑瀑垂挂,泠泠青目闪着冷意,让人望而生寒。
“你什么意思,是要违信不成!”郭淮避开那凌冽的眸光,将目光转向满脸堆笑的老鸨。嘴上虽然强硬,可心底却发了怵。
“哎呦呦,小人哪儿敢呀。”老鸨挤出笑容,顺便将玉嫣往身后挡了挡,“可是,方才玉嫣的话确实如此,公子您就是将我这遇春阁给掀翻了,也实在没有您想要的人!倒不如,您高台贵手,从今儿往后我这遇春阁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绝不收您一个子儿,您看如何?”
细目微挑,郭淮斜勾着嘴角瞧眼老鸨,面皮上浮现几丝得意的笑容,“如此一来,妈妈你岂不亏得慌?”
“哎呦,公子您是什么样的人物,您不同我们计较,已是我们的荣幸了,又怎么能说是亏呢!”老鸨眯着凤眼,谄媚道,“夕颜,快来好好招呼郭公子。”
老鸨五色扇子一挥,一身儿粉色纱衣的夕颜款款而来。抛着勾魂的媚眼上前挽住郭淮的胳膊,娇嗔道:“公子请吧!”
“额~好好好!”
郭淮一脸春意咧着嘴,色眯眯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婀娜多姿的夕颜,任由那酥软的手腕将自己拉上楼去。
看着渐渐走远的背景,玉嫣极其不满的冷哼一声,“妈妈,以您的关系明明可以不用这么受制于人的,又何必……”
“身不由己啊,这洛阳的贵人有多少你又岂会不知。权贵攀附,盘根错节,你我行事不许得时刻谨慎,小心再三。否则,到时候满盘皆输,就得不偿失了。”老鸨敛起笑意,眸底尽是城府。
“玉嫣明白。”玉嫣微沉下颚回道。
老鸨收回冷冷的目光,望向玉嫣,“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妈妈,他们正在准备。”玉嫣回道。
老鸨勾起红唇,挑挑细眉,“这件事你就别参与了,我们同那些人照过面,切勿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