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楚寒影来时,耶律飞龙因为去了别的城门并没有遇见,后来听人说起,他的内心就隐隐泛起寒意,哪想到今日就遇上了。
忽听多尔衮高喝一声:“陈子龙在我手中,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众人停止打斗,扭头看去,但见陈子龙面如白纸,嘴角血迹殷然,正被几名满洲的武士押到了多尔衮身前。
罗一鸣大吼道:“多尔衮,宝物在此,快些放了陈大人。”
“还想欺骗本王,今天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难道这柄‘鱼肠剑’王爷也不想要了,这可是吴王阖闾夺取王位的头等神器,王爷不会不知吧。”
多尔衮神色一变,旋即恢复平静:“本王就是杀了陈子龙,一样能得到这柄宝剑,你们几个还能走得了吗?”
“多尔衮,你以为凭你的这些手下就能困得住我们吗?莫说在这里,即使到了你满洲的盛京皇宫,楚某人照样来去自如,王爷要不要赌上一把。”
多尔衮看着楚寒影,面色阴晴不定,忽然狂笑道:“好,本王相信你们能走掉,可是你别忘了,姑苏在我手中,不交出‘传国玉玺’,我把满城的百姓全部杀光,看你能奈我何?”
楚寒影冰冷的面容微微变色,他相信多尔衮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陈子龙发出惊天的怒吼,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然间挣脱了几名武士的手臂,飞身扑向多尔衮。
多尔衮的长剑‘噗’的穿入陈子龙的前胸,剑尖从后背露了出来,可是陈子龙的去势不停,那柄剑全部没入,只余剑柄留在外边,
他的双手掐住了多尔衮的脖颈。
多尔衮一掌击在陈子龙的胸前,把他打飞在地。
陈子龙挣扎着站起身来,仰天悲呼:“多尔衮,你若敢动我姑苏的子民一根毫毛,陈子龙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睚眦俱裂,戟指骂道:“满洲鞑子,我汉家儿女不会屈服于你们这些夷族的野蛮残暴,你们….”
话未说完,匐然倒地,一代名臣诗人死在了姑苏城(历史上的陈子龙也是死在了和满清的战争之中,不过却是在几年以后,小说虚构不必苛求)。
多尔衮想不到陈子龙如此刚烈,一时间呆呆说不出话来。
罗一鸣嘶声痛呼:“子龙,陈大人。”
萧楚楚泪如雨下,她想起了和陈子龙在兰州的初见,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她又想起了陈子龙对自己的念念不忘,可是自己却待他十分冷淡。
如今这个人死了,世间又少了一个对她嘘寒问暖、包容忍让的人。
蓦然间罗一鸣暴喝一声,手握‘鱼肠剑’,身形高高纵起,四大使者想要阻拦,罗一鸣却恍若未见。
‘鱼肠剑’闪过一道寒光,正是‘专诸刺王僚’的那式‘彗星袭月’,‘嗤’的划过了段水流的颈项,人头‘咕噜’滚落,脖腔的鲜血窜起老高。
井下正雄、宫花怜子的两把刀一刀砍在罗一鸣的后背、一刀劈在左肋,樱花凉子的短剑刺在了罗一鸣的右腿。
罗一鸣遭受三处重创,却破了对方的‘残肢断魂阵’,他如猛虎下山,竟是直奔多尔衮。
楚寒影顾不得耶律飞龙,身形一动,双掌发出‘太阴寒冰气’击向三大使者。三人只觉如冰川压顶,急忙运力抵抗,仍是被瞬间冻在当场。
这门功夫极为耗费真气,楚寒影也不敢频繁使用,他越过人群,和罗一鸣合力扑向多尔衮。
鳌拜、杜空及一众满洲武士魂飞魄散,却仍是拼命的抵挡。
苏家兄弟打出两枚毒针,脱出包围的唐曼双手同时发出‘断情刀’,撞上了毒针。
她的手法中加上了唐门的‘逆转回流’,毒针和飞刀‘嗖’的改变方向,飞向苏河、苏雨,两人躲过了毒针,却被飞刀割断了咽喉。
楚寒影在半空抽出‘破神剑’,一剑斩杀了杜空,此时耶律飞龙为三大使者解了‘寒冰气’,飞身赶到。
萧乘风护着离紫衣,两人一刀一剑,在人群中厮杀冲突。
霍难的剑法虽然诡异,可是柳如烟的‘公孙剑法’刚刚是他的克星。
原来公孙大娘曾见过东瀛(当时称作扶桑)的使者团,领悟过他们的剑法。
虬髯客在海外也曾研究过扶桑的剑术,他的后人和公孙大娘曾有过切磋,故此公孙大娘的剑法中有专门针对东瀛的招数。
柳如烟的剑势连绵不绝,霍难越战越惊。他忽地抓住身旁的一名士卒,张嘴咬断了对方的喉管,那士卒双腿一阵乱蹬,被霍难随手扔在地上。
霍难如法炮制,片刻间咬死了五六名士卒。满洲兵大骇之下四散奔逃。
柳如烟心头狂跳,看那霍难的身体陡然间膨胀了数倍,和当日的西门血十分的相似。此刻已变作了身高丈二的巨猿,双手的手背和面部赫然间长出了黑毛,‘嗷’的一声扑向柳如烟。
柳如烟花容惨变,失声惊呼。
楚寒影闻声看去吃了一惊道:“血魃魔猴功?”
他不及多想,‘破神剑’带着森森寒气,一剑刺去,霍难扔掉了手中的长剑,两只毛茸茸的爪子伸出,竟如蒲扇大小,五指张开去夺楚寒影的‘破神剑’。
‘破神剑’倏地变招,带着冰魄寒光,光华连闪,攻出了十三剑,可是刺在霍难的身上,犹如遇到了坚韧的皮革,被反弹回来。
原来这‘血魃魔猴功’乃是‘残肢令主’丰臣归我的一门歹毒的绝技。
丰臣归我本是日本的权臣丰臣秀吉的后人,丰臣秀吉死后,德川幕府掌权,丰臣归我因长相丑陋,身形和侏儒相仿,遭到人们的耻笑。
他隐居山中,自行悟出了一门功法,通过吸人鲜血增加自身的功力,改变外形。
这门功夫有两大类,西门血也是他的弟子,修炼的是‘血魃僵尸功’,但是功力不到,死在了小商河。
‘血魃魔猴功’更为难练,需要天赋异禀,具备猿猴的基因,一旦练成,自身就和金刚相仿。全身除了‘窍关’以外,即使如‘鱼肠剑’这般的神兵利器,也不易伤的了他。
丰臣归我心性偏激,武功大成以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接管了‘残肢令’,网罗了许多的倭寇、海盗,还收了西门血和霍难为徒弟。
因为修炼魔功吸人鲜血久了会导致血毒淤积,他又抓来了许多的漂亮女子强制培养。
对那些漂亮的女弟子他自己享用了以后,就赏赐给自己的徒弟,樱花凉子、宫花怜子都是如此。
这两人都被霍难霸占了身体,宫花怜子和樱花凉子二人对他是恨不得生啖其肉,可是迫于他的淫威,也只能逆来顺受。
霍难虽然不惧楚寒影的‘破神剑’,可是‘寒冰气’还是令他感到不适,他不断瞅空抓住那些士卒吸食鲜血来抵御寒气,满洲的兵士人人自危,都远远的躲开。
罗一鸣身负重伤却是越战越勇,他点住穴道止住鲜血,运起‘精血离体’之法,咬破舌尖发出‘摄魂迷音’。
耶律飞龙也不禁心头大震,‘鱼肠剑’削铁如泥,耶律飞龙的剑和它相交,刚想发出‘太阳气’,已被削断了剑身。‘鱼肠剑’杀气陡然大炽,刺入了他的胸膛,心头鲜血激射,耶律飞龙全身萎顿,终于死去。
多尔衮被霍难和罗一鸣吓得惊骇欲绝,鳌拜护在多尔衮身前寸步不离,嘶吼道:“一个活口不留,全部给我杀光。”
上千名的满洲将士如铁桶一般围了上来,罗一鸣高声喊道:“乘风,带着如烟和紫衣速速杀出城外,我和大哥今日要浴血姑苏,不杀多尔衮誓不罢休。”
萧乘风哪里肯走,仍是舍命厮杀,萧楚楚大急,厉声喝道:“弟弟,萧家的烟火还要你来继承,快走,不然你对得起死去的爹娘吗?”
忽听唐风、唐睿惨叫一声,竟是被剁为了肉酱。
原来这般搏杀不是唐门的擅长,两人不想独自逃生,被团团围住,气力渐渐不支,满洲兵士刀枪齐下,兄弟俩横死当场。
萧乘风看见唐曼也是岌岌可危,‘飘香剑’杀开血路到了她的近前,一把扯过说道:“唐曼快走,大仇日后再报。”
唐曼目睹兄长惨死,双目红肿,听了萧乘风的话哭喊道:“可是哥哥们都死了,表弟还在里面,怎么办?”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罗大哥和楚大哥自会突出重围,我们走。”
萧乘风眼含热泪,回头看向姐姐。只见萧楚楚犹如血人一般,和罗一鸣一道,二人好比战神再生,与妖魔在殊死相搏。
柳如烟此刻也杀到了萧乘风近前,她心有余悸,可是看见罗一鸣和萧楚楚,忽然间平定了下来。
罗一鸣那满头的白发和白色的衣袍都溅满了血滴,萧楚楚的黑衣几乎变成了红色,两个人却仍是谈笑间神色自若,举手间血溅长空。
萧乘风心如刀绞,可是他知道自己肩头的重担,他一咬牙,对离紫衣和柳如烟道:“跟我来,冲出重围去南门。”
离紫衣的‘魔魂刀’刀身殷红,‘嗡嗡’作响,发出了虎啸的声音,她清秀冰冷的面庞带着倔强的表情,咽喉中发出凄厉决绝的嘶喊:“我不走,一鸣哥哥,我要和你一起。”
她近乎疯狂的挥舞着‘魔魂刀’,刀起刀落,向罗一鸣靠拢。
唐曼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刚想开口,却听罗一鸣虎吼一声:“紫衣,妹妹,听哥哥的话,跟着乘风一起走,乘风会照顾你的。”
唐曼纵身去拉离紫衣,一杆长枪斜刺里无息扎在了她的小腹,她就地一滚,双手发出了最后的三柄‘断情刀’。
刀无情,人却多情!她呼唤着萧乘风的名字:“乘风,大表姐要先走一步了,你照顾好紫衣,她是一鸣的亲妹妹。”
萧乘风肝肠寸断,‘飘香剑’的‘天斩六式’最后一击‘天地同灭’发出了撕裂长空的啸声,几十名的满洲武士惨叫着捂住了双眼,嘶嚎翻滚。
他冲过去扶起唐曼把她搂在怀中,看着她暗淡的双眸一瞬间变得明亮。
唐曼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玉佩:“这是一鸣临来之时交给我的,你把它收好,紫衣的身上有和这个一模一样的凤佩,你俩一块儿去唐门,见到我的父亲,告诉他.....”
萧乘风为唐曼轻轻合上了双眼,抹掉了她面上的妆容,她像熟睡的婴儿躺在了那里。
满洲的武士围拢了上来,离紫衣就在这时折了回来,‘魔魂刀’的虎啸长吟不绝,她听到了罗一鸣的话,也看到了唐曼的死去。
这个一向不轻易流泪的姑娘,想不到自己还有一个亲哥哥。怪不得她每次想起罗一鸣都会有温暖熟悉的感觉,原来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妹。
她那双黑珍珠般的瞳孔被融化了,‘魔魂刀’四下一指,淡淡的说了一句:“谁也不许毁坏她的身体,违者‘魔魂刀’不留活口!”
平淡的语调中带着无边的杀意和寒意,满洲的士卒个个噤若寒蝉,竟是纷纷点头。
离紫衣俯身抚摸着唐曼光洁的脸庞,这是她的表姐,她忽然把唐曼背在后背,毅然说道:“我们走吧。”
满洲的士卒刚想上前,萧乘风和柳如烟把剑一指:“想想家中的父母妻儿,要活命的退后。”
这句话似乎起了作用,那些兵士让出了一条路,三人展开轻功身法,终于慢慢的去远了。
忽然间,姑苏的老百姓从城中的四面八方涌了出来,男女老少,手里面拿着各样奇形怪状的东西。
有菜刀、有铁棍、有木棒、有铁锹,有勾火的铁条,有下地的锄头,这些人像潮水一样,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赶走鞑子,还我姑苏!赶走鞑子,还我姑苏!”
满洲的将士惊呆了,鳌拜大怒,嘶吼道:“给我杀了这些刁民。”
满洲的骑兵挥舞着长刀冲入了人群,‘嚓嚓嚓嚓’的声音中,不断有人倒下,可是没有一个人后退。
他们十几个人围住一个满洲的骑兵,有人抱住马腿,有人去夺长刀,有人拼着性命不要去拽那些骑兵,拽下之后立刻拳打脚踢,棍棒齐下,甚至有人趴在上面撕咬。
号称关外无敌的‘八旗子弟’就这样溃败在了姑苏的百姓手中。
多年以后,每每提起此事,有不少的人还会捂着少了一只的耳朵、豁裂的嘴唇、塌陷的鼻梁、瞎了一只的眼球而心寒不已。
大风刮了起来,姑苏城阴云密布。
楚寒影的‘破神剑’不知刺了多少下,‘寒冰气’越来越弱,可是对面的霍难仿佛金刚猿猴,狞笑着纵跳窜跃,楚寒影陷入了生平第一次的绝望。
宫花怜子、樱花凉子、井下正雄不知从何处杀了过来,楚寒影的内心发出了叹息,却又有种解脱了的轻松感。
哪知事情的变化超出了他的预料,霍难淫笑对三人说道:“你们这两个贱人跑哪去了,正雄,帮我杀了这人,本令主把怜子赏赐给你。”
井下正雄双目喷火,一声不吭,忽然上前从侧面抱住了霍难。樱花凉子和宫花怜子如狸猫一样,一个到了霍难的胯下,一个到了霍难的后面,手中的寒光一闪,霍难发出了野兽临死前的嗥叫。
他一把抓住井下正雄的双腿,用力往两边一撕,生生把他撕成了两半。
井下正雄发出惨烈的嘶喊‘凉子、凉子’,猝然气绝,五脏六腑混着血水淋了霍难满头满脸。
霍难的身躯骤然缩小,在地下翻滚,樱花凉子的金剑一晃,割下了他的头颅,她一脚踢飞人头,惨笑三声,与宫花怜子消失不见。
这瞬间的变化如电光石火,楚寒影也愣在了那里。
后来‘残肢令’帮派内讧,丰臣归我也死在弟子的手下,这才传出了内幕。
原来井下正雄和樱花凉子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情侣,却双双被掳到了‘残肢令’。
霍难仗着副令主和歹毒的武功,强行霸占了樱花凉子,井下正雄数次都想杀了霍难,无奈功力相差太多。后来他忍辱蛰伏等待时机。
这次霍难到了姑苏,三人暗中观察伺机下手,终于趁着霍难和楚寒影交战之时,突然袭击。
樱花凉子一剑斩掉了霍难的那活儿,宫花怜子号称‘妙手使者’,十指的功夫高深,一式‘直捣黄龙’,右手五指插入了霍难的‘窍关’,扯断了肠子,破了他的‘血魃魔猴功’。
多尔衮看着姑苏的百姓和罗一鸣三人,感到了无比的震撼,是什么样的力量和信念支撑着他们?
多尔衮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他调来更多的人马来镇压百姓,并下达了命令无论如何不能放过罗一鸣三人,这是他心头的梦魇,他必须要消灭。
从哪里不知传来了击筑的声音(筑为一种古乐器,形似现在的古筝,有十三条琴弦,琴弦下面有柱,演奏时用竹尺之类的东西击打琴弦,最著名的为高渐离击筑易水送别荆轲),初始悲凉、凄婉,接着变为慷慨激昂,高亢壮烈。
这种乐器自南宋灭亡早已绝迹,不知为何这姑苏城内竟有人会弹奏,而且曲子正是那首名流千古的《高渐离易水击筑送别》。
弹奏之人看来功力很深,在这厮杀的大街上也能听得清楚。
罗一鸣曾无数次的听薛白衣讲起‘荆轲刺秦王’的故事,对里面的故事十分熟悉,更仰慕荆轲的‘士为知己者死’的信念和不畏残暴的不屈精神。
他不禁和着曲子高声悲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声音中的悲壮之情直入云霄,楚寒影和萧楚楚及一众满洲的士卒无不动容,瞋目相顾,头发竖起。
姑苏的百姓传言说在那一天似乎看见天空真的出现了数道的白虹。也有人说那白虹是剑气。
不管是什么,总之,那一天姑苏的上空虽然阴云密布,却也曾被白光照亮。
也许它是短暂的划过,却留下了千古的传说。
击筑人仿佛听见了歌声,从‘徵调’变作了‘羽调’,愈发的悲昂激烈。
楚寒影天纵奇才,文才武略无不精通。他一手挥剑,一面高声歌道:“姑苏城内风萧萧,斩尽鞑子啊血滔滔。龙潭虎穴任我闯,今日一别啊去何往?”
他随口即兴吟出的这几句话,更符合当前的意境,他的声音虽没有罗一鸣的悲壮激昂,却多了几分冷意和苍凉。
身前的那些士卒后背冒起了寒意,仿佛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萧楚楚喜爱贪玩,对诗词歌赋知之不多,不过对南宋的女词人李清照的一首诗却记忆深刻。当下也和着筑声唱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她的声音略显沙哑,平添了几分雄壮之气。
罗一鸣豪气干云,大笑道:“好、好、好!楚楚,唱的太好了,我大明的子民焉能怕了这些虎狼?今日你我三人死的值了!”
罗一鸣、楚寒影和萧楚楚三人,就在这姑苏城,就在这满洲的数千人的包围中,三把剑不知杀死了多少的敌人,脚下踩着敌人的鲜血,踏着敌人的尸身,昂首向前。
三人从辰时杀到了午时,又从午时战到了申时,太阳从东边走到了西边,三个人的身躯兀自不倒,大街上的尸体重重叠叠,鲜血如同红色的河水在流淌。
罗一鸣感到双眼有点模糊了,他的身体飘飘忽忽,仿佛到了云端,他的眼前出现了师傅慈祥的面容,师傅好像在对他招手呼唤‘一鸣,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他不禁闭上了双眼,却忽然听到一声惊叫,萧楚楚倒在了他的怀中,胸前插着一把利剑,那美丽的脸庞上带着安静的微笑,梦呓般说道:“一鸣,对不起,我要先走了,剩你一个人,我等你。”
她火热的身躯逐渐的冰冷,罗一鸣激灵灵打个冷颤:‘大哥呢?楚寒影呢?’
啊,大哥还在,他仍像平日那样的威风凛凛,屹立如山。可是,怎么有那么多的刀在他的身体里面?
‘大哥’。
他去抓楚寒影的肩膀,那个冷冷的面容下有着火热心肠的大哥却忽然倒下了。
罗一鸣忽然如发怒的雄狮,发出了撕断肝肠的呐喊。他挥舞着‘鱼肠剑’缓缓地前行,前胸后背插满了刀剑。
到了,终于到了城门,咦,那不是云大哥还有师傅吗?李岩、匡神医都来了。
他的耳边响起了东方明月的箫声,悠扬如梦。
到家了,罗一鸣这样想着,倒在了地上,他像睡到了自己的床上,他是那样的困乏,这一觉再也没有醒来。
尾声
罗一鸣等人在姑苏壮烈殉城,萧乘风突围以后,回到了大营,李岩夫妇和众人一道,指挥重新召集的大军,夺回了姑苏城。
三年以后,‘天魔宗’在李岩、李自成的带领下攻破了北京城,建立了自己的政权。
多尔衮得了‘鱼肠剑’,终于杀了自己的皇兄皇太极,做了‘摄政王’,权倾朝野,并娶了自己的皇嫂,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孝庄。
停了几年,正值壮年的多尔衮也莫名暴毙,爱新觉罗.福临独自当政,年号‘顺治’。
云若诗、云惊风父子和司空幽慧、柳如烟隐居‘仙霞山’。
柳如烟终生未嫁,后来收长平为徒,成为日后满清胆寒的‘独臂神尼’(长平被自己的父皇崇祯在临死前砍掉了左臂)
东方明月把‘传国玉玺’给了李自成,却受到刘宗敏等人的排挤。他和苏嫣然悄然去了天山,在那里钻研武学。
每当夜深人静,天山之巅都会传来幽幽的箫声,一个白衣男子立在皑皑白雪的山顶,身边站着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那是苏嫣然和鱼尺素。
吴三桂因为陈圆圆献出山海关,引满清入主中原,李自成误杀李岩,兵败一片石。传闻他死在九宫山,‘传国玉玺’也神秘失踪。
萧乘风和离紫衣终成眷属,两人联合武林正义门派,铲除了‘残肢令’,并去了唐门,证实了自己的身世。
唐白眉也查处了内奸,为自己的妹妹唐雪颖报了仇,洗清了唐门的不白之冤。
几年后萧乘风和离紫衣有了儿子、女儿,儿子取名萧人龙,女儿取名萧人凤。
有一年萧乘风遇到了久未露面的叶冲霄,两人交手之下惺惺相惜。
叶冲霄也知道了罗一鸣的事情,他自己多年前就离开了‘肃王府’,苦心研习枪法。并凭着记忆和悟性把罗一鸣的枪法和他自己的融合在了一起,创出了一套全新的枪法,名为‘神魔归真’。
萧人龙后来拜叶冲霄为师学习枪法,成为了一代枪神。
2018/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