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进行的就是耶律云溪挑战楚云山。
楚云山二十多岁,内力已到了‘元气境’,被公认为‘飞云宗’的天才。
二人双目对视,楚云山忽地感到一股杀气蔓延,竟是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噤。
耶律云溪眼神坚毅,双眸似火,全身上下散出的气息迫人之极,比之几天前仿佛突然间强大了许多。
楚云山自然不甘示弱,冷哼一声道:“云溪,你要挑战我,就莫怪我手下无情了。”
双拳一握 ,怒吼道:“金石拳”!
双拳出手,罡风卷起,空气中传来刺耳的金石之音,他的双拳瞬间化为金色,犹如巨石盖顶,天色昏暗。
周围数丈之内卷起一阵狂风,功力较弱的弟子已禁受不住,纷纷退后,拳风扫在肌肤之上,犹如刀剑割过一般刺疼。
罗一鸣也暗暗心惊,这楚云山的拳法和那日武腾蛟的颇有几分相似,这一拳的力量足有几千斤,直可劈山裂石,不由为云溪捏了把汗。
耶律云溪冷冷一笑,喝道:“金石拳算什么,看我‘碎空掌’威力如何”。
他一掌击出,方圆数丈内仿似被掌风筑成了铜墙铁壁,漫天狂风在里面左冲右突,忽地减弱许多。
耶律云溪紧跟一掌,狂风倏忽消失。
闷哼声中,楚云山退后几步,嘴角冒出血迹,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心中惊骇万分。自己的千斤之力,却被云溪轻易的破解。
“再来啊,你不是天才吗?”
耶律云溪面带讥讽对楚云山说道。
楚云山嘶吼一声,双拳再出。
耶律云溪这次直接迎前,双掌的掌心对准了对方的双拳凸起的骨节。
只听一阵清脆的喀喇之声,楚云山惨呼后退,竟是双腕尽断。
“不可能,耶律云溪,怎么会这样?我不服,我....”
“你想怎么样,继续比试吗,来啊。”
耶律云溪双眸一冷,逼视对方。
总管何长海面色铁青,这楚云山是他的小舅子,今天伤在耶律云溪之手,若是换了旁人还好说,可是宗主的儿子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耶律飞龙微微一笑,心道‘总算出了口恶气’。只因何长海平日里掌管着宗门的药材资源,有时连他这个宗主的面子都不给。
苏清大声宣布道:“楚云山败,耶律云溪胜。”
两边观看的弟子这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
耶律云溪刚才的一掌太过霸道,竟然秒杀有天才之称的楚云山,他们一时都呆了,纷纷猜测云溪的实力。
罗一鸣二人也没想到耶律云溪的实力如此强劲,当然他们不知道这是靠了灵石和丹药之力在短时间内造成的虚幻之境。
即使罗一鸣,他此时的功力也已比不上几天前大战丁醉生之时,这就是丹药的弊端,依赖性。
一名二十岁左右,长身玉立的白衣少年走了出来。
他手中拿着一只白玉萧,往场内一站,渊渟岳峙,目若朗星,脸上带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拱手对众人道:“东方明月见过诸位同门。”
此时人群走出一黑衣长裙少女,双十年华,一头乌黑的长发,螓首蛾眉。肌肤如雪一般的纯净,眼神明亮中带着凄怨,面色却好似古井无波。
她衣袖挽起,露出一截粉藕色的手臂,背后背着一把墨色的古琴。
弟子中有人低声说道:“这不是风师姐吗,听说她的琴技是宗门一绝。一般人若是听到她的琴音都会如入魔一般,若是加上内力,可以让人七窍流血而死。”
另有人说道:“明月师兄的玉箫更是绝妙,不但可以点人穴位,更能在箫声中让你如痴如醉,放弃抵抗。”
东方明月对黑衣少女微微示意,那少女已把古琴盘腿放好,十指葱葱,滑过琴弦,宛如高山流水,珠落玉盘。
东方明月把玉箫放在嘴边,双手除拇指外的四指指尖各放在左右四个萧孔上面,口唇微启,先吹了一个‘宫商角徵羽’中‘徵’调的筒音,这是和对方合奏前的一个试调。
少女眼神一动,东方明月指尖抬起,箫声悠悠,琴声悠扬,二人琴箫和鸣,此起彼伏。
琴箫之音忽而如大雁在空中低鸣,忽而如海鸥在沙滩嬉戏,忽而振翅飞翔,忽而雁落平沙,忽而安静唯美,忽而奔腾肃杀。
箫声起,琴声落;琴声扬,箫声咽。琴箫的声音交相辉映,连绵不绝。
练武场数百名弟子,看台上一众长老、堂主,包括宗主耶律飞龙和雷傲天、罗一鸣,虽然对音律不甚精通,可是无不意醉神迷,沉浸在美妙的乐器声中。
忽然间琴声一转,顿时宛如千军万马铺天盖地厮杀而来。
金戈交鸣,人喊马嘶,鼓声如雷,声动天地。箫声紧跟着陡然一变,霎那间回到了大漠荒原。
塞外狂风呼啸,碎石如斗,雪夜胡笳哀鸣,声声泪下。
练武场内的一众弟子只觉心跳加速,血脉贲张,双目仿佛要鼓出眼眶,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外,功力较弱的已是手舞足蹈,形同疯癫。
这还是二人仅仅用了三成内力,若是全力施为,只怕这些弟子有的已暴毙当场。
看台上的几人内力相对深厚,却也感受到了琴箫的威力。
琴声渐弱,却未断绝,一丝萧音,如泣如诉。
“水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琴声如缕,箫声如丝。
一曲广陵散,催人肝肠断!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余音袅袅,几不可闻,场内却是一片呜咽抽泣之声。
罗一鸣的鼻子也是酸酸的,眼眶雾气盈盈,他被勾起了往事,只觉心中苦痛。
忽听东方明月的声音说道:“风师妹,明月心事已了,多谢师妹的琴声。”
风飘雪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眼神的凄怨却是减去了不少。
罗一鸣和看台上的其他人瞿然而醒,苏清慌张站起,咳了一声道:“本场平局,接下来耶律云舞对阵赵泓,复仇生死战。”
一听是生死斗,弟子们议论纷纷。
“云舞师兄为什么要和赵师兄进行生死斗?没听说他们有仇啊。”
“听说是和一年前苏师姐的死有关系,有人说是赵师兄害死了苏师姐。”
“真的假的,对了,赵师兄好像也很喜欢苏师姐,可是苏师姐心中只有云舞师兄一个人。”
耶律云舞缓步走出,冷冷喝道:“赵泓,滚出来。”
一个面色苍白的葛衣少年从人群中倏然走出,用刀一指耶律云舞怒道:“云舞,你我是宗门师兄弟,为何咄咄逼人,我赵泓何时得罪与你了,有何深仇大恨,竟要与我一决生死?”
“你这个卑鄙小人,现在知道宗门之谊了,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当初你害死嫣紫师妹之时,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耶律云舞鄙夷的看着赵泓,声色俱厉。
这番话如石破天惊,赵泓脸色涨红,额头沁出冷汗。
看台上的苏清险些坐立不稳,弟子中一个穿黄色长裙的少女差点叫出声来:“姐姐是赵泓害死的?”
“你凭什么说我害死了苏师妹,你这是血口喷人,诬陷同门。宗主,各位长老,你们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赵泓嘶声大喊。
燕玉楼急道:“耶律宗主,云舞怎么说出这样的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看他像开玩笑吗?你急什么,清者自清,是不是真有这回事,听听再说。”
耶律飞龙淡淡说道。
苏清则是鼻孔中‘哼’了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些人自己都不洁身自爱,弟子当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耶律云舞冷冷一笑:“赵泓,别像只狗似的狂呼乱叫,你自己做过的事心里清楚,你若不想说,我来替你说。”
“苏师妹遇害的十天前,我就感觉到有点不正常。那段时间,她经常精神恍惚,身体也日渐消瘦,有时对我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心事。有次我问的紧了,她竟然哭了起来,可她什么都没说。
我暗中打探,知道那段时间你经常纠缠苏师妹,苏师妹碍于同门面子总是微笑拒绝,她总是那样善良。
可是你这个畜生却认为她好欺负得寸进尺。
山中有一种植物叫做胡蔓草,看起来很好看,却可以用来下蛊。
有一天你偷偷在苏师妹的茶碗里下蛊,放了胡蔓草。
苏师妹喝下之后腹痛难忍,你笑着告诉她这种蛊只有你才能解,若是不及时解毒,七日后必将肠胃溃烂而死,只有从了你才会为她解蛊。苏师妹当时把你痛骂一顿。
那天她约了我在‘舍身崖’附近见面,就是想告诉我这件事情。
谁知你这个畜生尾随而至先到一步,趁着苏师妹毒性发做,竟然想非礼她。
她宁死不从,打斗中跑到了‘舍身崖’自刎身亡。”
说到此处,耶律云舞双目血红,声音哽咽。
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吼道:“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
却是苏清拍案而起,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死的如此凄惨。
“还我姐姐命来,你这个没有人性的恶魔。”
一个少女凄厉的尖叫,黄影一闪,冲到场内,抬手一剑,刺向赵泓。
赵泓此刻满头大汗,面色如死人一般。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事竟会被耶律云舞全部知晓。
黄衣少女的剑到了眼前,他才醒悟过来,挥刀挡住,强自镇定道:“这都是耶律云舞一面之词,可有什么真凭实据。”
黄衣少女正是苏清的次女苏嫣然。
耶律云舞摆手道:‘嫣然师妹,你先退下,让我一层层剥开这个魔鬼的外衣。’
(明天两更,早七点、晚七点各一更。兄弟们,花花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