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茂密的森林里起了风。
气流带着飘散在湖面上的水汽,刮过皮肤表面,留下沁人心脾的温润触感。
白子柒躺在地上昏睡,他的身边没有生火,身下也没有垫任何东西,可他睡得很安稳,脸色也渐渐恢复了健康的红润。
不远的地方,雨眠抱着膝盖,安静地靠着树桩。她的身体里维持着很微弱的灵力流动,随着她有节奏的呼吸,空气里零星闪烁起几点漂浮的碎光,像是吹着安眠曲的小精灵,在黑暗中时隐时现地跳跃着。
很显然,周围的温度被她控制在最舒适的状态,而且一切的风吹草动都会在第一时间反馈到她的灵路中。
她认真地看着白子柒,游移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扫动,好像怎么看都不觉得厌倦。
过了好一会,她才裹了裹单薄的衣衫,在徐徐的夜风中慢慢缩起两只脚,仿佛在凄迷的夜色中感受到了孤独的寒意。
“你醒了?”她漠然道,娇艳的脸庞在白子柒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又恢复了那副漠不关心的表情。
白子柒猛然端坐起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背后的匣子,可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紧张的手又收了回来。
时隐时现的光芒在视线里闪动,这些都是女子为了不让自己受凉留下的灵力,他看着女子,目光柔和下来,“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女子好像不是特别乐意讨论这样的废话,说完,她慢慢站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白子柒第一次近距离看清了她。
一双清澈纯净的眸子,潋滟着天真而原始的目光,仿佛是从未被世俗玷污的宝石。她的衣服穿得很少,性感的锁骨下,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大大方方地裸露出来。而那轻纱包裹的曼妙躯体中,此刻正酝酿着什么。
她慢慢朝白子柒走过去,然后在他身边蹲下来,白皙的脸庞轻轻地贴到他耳旁,带着一种无法拒绝的妩媚。
“你要干什么?”白子柒紧张地脱口而出,他的身体突然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禁锢地无法动弹。
而女子的手好像一条温柔而冰冷的蛇滑进他的衣衫,轻轻地触摸着他滚烫的胸口。
风轻盈地吹拂着,好似情人呼吸,散发着暧昧不明的萌动春心。
白子柒的脸轻轻地红了起来,近在咫尺的女子脸上带着从未被俗世玷污的纯净和茫然,甚至仔细一点,便能从若即若离的呼气中闻到午夜昙花般的摄人清香。
“你们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一紧张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暴露在别人面前。”女子轻轻地在白子柒耳边说着,话语中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
“你说什么东西?”白子柒心跳加速,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
“灵力啊!”雨眠好像突然玩够了这种游戏,冰冻千年的脸庞上浮起一抹小女孩般顽劣的微笑。
她看着白子柒紧张兮兮的表情,摇了摇头,然后站起来,转过身去。
那双修长紧实的秀腿在高高开叉的裙摆里若隐若现,更加充满了女性的诱惑力。白子柒隐隐感觉有些不妙,不过他依然保持着清醒。
“能不能先把我放开?”他的表情有点尴尬,而那些压住心头的悲痛此刻已烟消云散。
“放开?要是你跑了怎么办……”说着,雨眠慢慢地解开衣服,将它们褪到脚下,一丝不挂地背对着白子柒,“我要做的可是很重要的事情。”
“你别乱来……”
白子柒打了个寒颤,眼睛刚要合上,一道刺眼的金光突然亮了起来,他看着眼前仿若神迹的精妙画面,视线再也无法移开。
“好好看清了,我只做一次。”雨眠严肃地说道。
她的话很快消散在嘶嘶的风声里,一阵缓慢的沙沙声从树冠上划过,更将静谧的夜色衬托的诡异异常。
浓密的暗陬里,女子的脖颈、后背、四肢都迸裂出一条条金色的血管,精细巧妙地遍布每一处。此刻,她的身体就像一条变幻莫测的星河,金色的灵力沿着她皮肤下错综复杂的纹路流遍全身,汇聚向颈椎处的金色漩涡。
隐约能感觉到这个金色的漩涡中心禁锢着什么,一股磅礴深邃的力量在有节奏地明灭起伏。
那是一种看上一眼就让人如坠深渊的深沉寒意。白子柒渐渐恢复了自由,他伸手触摸着漫天飞舞的金色光点,知道那漩涡中囚禁着的是自大洋深处北方玄武的力量。
他现在好像明白了雨眠“一类人”的意思,并不仅仅是同样凄凉的身世,而是他们体内都存在同样强大的力量――一股他从来不敢使用的力量。
他将这股力量压制在了身体下的某个角落,从来不敢让它的灵力进入他们共有的灵路。
“你还没有真正接受它的力量,现在看清该如何运用它了吗?记住这个地方。”
雨眠摸了摸自己第七截颈椎骨,所有的纹路随之褪去。她回头,看见惊慌失措的白子柒,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虽然不是很理解人类奇怪的思维,但是她很快穿起了自己的衣服。
“我终于知道人类为什么这么难以掌控它们的力量了,因为你们的杂念太多了。”
白子柒好像感觉到了被戳穿的尴尬,眼神闪躲,不知放哪好,过了很久才不好意思从地上地爬起来,没话找话:“谢谢你。”
他朝走过来的女子伸过手去,女子却视若无睹,慢悠悠地在他前面停了下来。
“啪!”又是毫无预兆的一记耳光,将白子柒彻底打懵,这次是在他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不过看光了对方的身体,好像并不太冤。
“我说的,记住了没有?”严肃认真的声音。
白子柒茫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飞快地摇了摇头,他从未觉得自己脑子这么不够用,“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不为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这股力量关系着全天下的命,一定要小心,尤其是接近遗迹的时候。”
“你什么意思,要小心什么?”白子柒瞳孔锁紧。
“不能说,说了你马上就要死。”
女子的话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白子柒愣了愣,“你不就是来杀我的吗?别忘了,我朋友死在你手上,我一定不能让他白死。我也不是怕你,只是……”
雨眠没有理他,冷冷地走过他身边,丢下一句话:“随你。”白子柒显然没有理解她说的死,是谁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