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圣城,名副其实,城中确有七圣。尊圣乃一城之主,七圣之首,余下便是同等地位的副城主:兵圣、医圣、媒圣、毒圣、雅圣和鬼圣。此次出马的,便是除了尊圣外的剩余六圣,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可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知悉颜辰寒的来意后,六圣意见分成了两派,相持不下。和解派自是乐于相助,希望以此缓和朝廷与七圣城的对峙关系;抗战派则恰恰相反,表示爱莫能助,其实说白了就是我们就不帮你,不帮,怎么着的,就是看朝廷的人不顺眼了,你能怎么滴。
以颜辰寒冷傲的性子,自是不会哭着喊着地温言相求,况且能帮到他的也只有传闻中铸兵、修兵天下第一的兵圣而已,其他人的意见统统可以无视。有求于人,颜大将军还摆着万年面瘫脸冷淡淡地对兵圣道:“本将只问一句,你到底帮是不帮?”丝毫没有任何求助于人的自觉性,当然了,更没有丁点委曲求全的意思。
酷酷的男主,外冷内热的男主,只为女主放下高贵的尊严的男主…某花再一次地花痴了,满眼都是桃心。这种花痴情绪直延续到了她的肚子发出“咕咕”的抗议。“将军,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颜辰寒瞥了一眼某花,面无表情地道:“本将不饿。”
景泰蓝看了看渐渐偏西的日头,笑得如夕阳般光辉美好:“颜将军,我也饿了,我们找地方吃饭住店吧。”此刻,景小王爷的内心独白是这样的:颜辰寒,要不是身无分文,本王一点也不喜欢跟你在一起。
颜辰寒无奈,只得带他们寻了间客栈,要了三间上房。不多时,菜便都上了桌。正当颜辰寒和景泰蓝打算动筷的时候,某花面色严肃地道:“等一下!”
景、颜二人筷子停在半空中,眼神中透露出两个字——干嘛?
“验一下毒。”某花从自己头上拔下了一根发簪,在各个菜肴中搅了搅。
在外饮食,不得不防。江湖上阴险狡诈的宵小之辈太多了,动不动就爱往饭菜里下药。她又不是瞎子,进城的时候七枢阵、七璇阵、天玑阵轮番阻挠,外加四个没能出场的阵,足以说明七圣城对他们是不甚欢迎的。之后出场的六圣,一番帮不帮忙修刀的争执也说明了他们中起码有个别人是怀有敌意的。至于这家客栈,谁知是不是黑店。凡上种种,小心为上。
“有--毒--吗--”颜辰寒阴着脸,用一种冰死人不偿命的语调道。
“好像没有。”某花摇头,接着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发簪上的汤汁。
景泰蓝瘪了瘪嘴,对某花道:“这支发簪你戴了多久?”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墨妈妈给她用的首饰,她好像还喜欢得紧。
“多久?”某花陷入怀想状态,最后道:“记不太清了,应该蛮久的。因为喜欢,所以几乎天天都戴着。”
没错,是戴了蛮久的,而你竟然用几乎天天戴的发簪试毒!景泰蓝已经不愿意去想这支发簪有多脏了,桌上的菜,他现下一口都不想吃。看了看手中的白饭,他找到了一丝慰藉,幸好,这碗饭还可以吃。
就在景泰蓝准备低头扒饭的时候,某花又道:“且慢!”接着以无比迅疾的速度把发簪伸到了景泰蓝的饭碗里。景泰蓝隐忍着,面部抽搐。好吧,这碗白饭他也不想吃了。
“恩,你的饭里也没有毒。可以放心吃了。”某花紧接着将罪恶之手伸向颜辰寒:“将军,你的饭也要试下毒。这样吃得比较放心。”
“白痴女人!”颜辰寒怒了,“啪”地将碗筷拍到了桌上。但他怒的原因不止那支发簪很脏。“你要用一支翡翠簪子试出什么毒来?!”
翡翠簪子?某花看看手里的发簪,看看,看看,再看看。是哦,这支是翡翠簪子啊。她只想着电视上演的女主以发簪试毒,却根本不曾注意到自己的发簪根本就不是银的。
“那我去借支银簪来试毒。”某花说到做到,竟当真找到邻桌一年轻女子,问人家借头上的银簪一用。平白无故,对方本不想借,某花就奸奸地笑着指了指颜辰寒,道是为他借的。那女子扭头一看,自是心中小鹿乱撞,忙将发簪双手奉上,一下红了脸。讨厌啦,喜欢就直说啊,干嘛这么含蓄地表达对人家的爱意。
颜辰寒看到某花奸邪的笑容,不怀好意地指着自己,又见邻桌女子眼眸流转、欲说还羞,被气得恨不能掀桌,愤而离席,对着借到银簪颠颠跑回来的某花咬牙切齿道:“饱了,你们慢用。”
嗳,将军他这是气饱了吗?女主把男主推给另外一个女人,然后男主就被激怒,气到不行,冷战或者热战一段时间,最后某天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狠狠告诉女主:白痴,我心里只有你!你把我当什么?少把我推给别的女人!某花想着想着,目送颜辰寒蹬蹬蹬上楼的身影,笑得嘴角恨不得咧到耳朵根,心情大好。“犀利哥,我再给你用银簪试试毒啊。”
“不,不必了,我也饱了。”用翡翠簪子试过毒,还要用另外一个女子不知道戴了多久的发簪再试一次,这饭菜本身比毒药都要毒上好几倍了。景泰蓝也逃也似的上了楼,他宁可一会让店小二送一份新的。
“怎么一下都饱了呀,明明什么都没吃啊。”某花纳闷地摸了摸鼻子,将军是气饱了,他是怎么饱的呀?想来想去,一把把地蓐头发,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无良某花索性不去想了,一一验了菜,归还发簪,心满意足地吃完独食上了楼。
媒圣坐在角落边的桌子旁,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笑眯眯地看着某花上了楼。是个有意思的丫头。
一袭白衣的俊俏公子摇着白羽扇进了客栈,同时走进来的是一袭青衣的妖娆男子。
“卫兄,没想到这么巧,能在这里碰到你。”白衣公子满脸堆笑,就好像他和青衣男交情多深似的。
称兄道弟,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关系有这么热络。真是假的可以。青衣男子在心里啐了一口,但随即也摆出虚伪的笑脸:“卫某也不曾想能在这里碰到凌兄。”
没错,此虚伪的二人正是回了王府的卫连风和受蝴蝶镖到七圣城求医的凌潇影。
“相请不如偶遇,不如把酒言欢。不知卫兄是否愿给在下这个面子呢?”
突然之间转了性,殷勤莫名。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那可就多谢凌兄了。在下出门匆忙,忘了带银子,正为此犯愁呢。”
你倒是狡猾,想让我帮你把食宿都包了吗?没带银子?没带银子你能这么信然地进客栈?深知卫连风是故意的,凌潇影依然笑得温文尔雅。 “卫兄尽管放心,凌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