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某花发足狂奔,如脱缰的野狗般以最快速度奔到鞠场门口,然后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左看右看,却哪里有颜辰寒的影子。正在纳闷是不是眼花了,后脖子上却猛地传来一阵钝痛感。
传说中的手刀?某花眼前漂浮少许金星,喃喃道:“力道好像还不太够。”边说边扭头看劈自己的人。这一看,某花就可以彻底地死不瞑目了。日防夜防,终是防不胜防,噩梦变现实。果然饭是可以乱吃的,话绝不能乱讲,尤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叶吟儿真是乌鸦嘴!这是某花在被第二记手刀劈昏前发自肺腑的心声。
凌潇影是么?我要你付出代价!带着羽毛面具的人足尖一点,轻盈地挟着某花飞离了鞠场,留一张字条被钉在鞠城的外墙上,风一吹,颤颤巍巍地飘。
某花的莫名抽风奔跑再次成功打断了蹴鞠赛。景泰蓝率先追至事发现场,眼尖的他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钉在外墙上的字条,还未及取下,凌潇影也已赶到。
“凌潇影:
想救人的话,戌时郭府,你一个人来。
左玉蓉”
来寻仇的。凌潇影将字条捏在手中,怒极反笑。松手的时候,字条早已不见,只是他手里的一堆粉末被风一吹,飘散无踪。
出了这样的事,蹴鞠赛自然是不了了之。众人回到绮夏阁,商量了一下午的营救对策,期间凌潇影一直沉默不语,不提意见,对于众人的方案,也是既不赞成又不反对。天黑后,凌潇影再度变成了凌潇然,换上一身黑衣,凌潇然将众人的方案统统否决,孤身涉险,单刀赴会。
郭府粉墙剥落,朱门斑驳掉漆,铜质的门环也只剩一个,匾额摇摇欲坠,整一破落不堪的形象,早已无人居住。戌时,天已黑了下来,里面并不见灯火。凌潇然伸手推了推郭府的大门,门吱吱呀吱吱呀地晃悠,他犹豫一下踏了进去。就在他双脚都迈进郭府的时候,门砰地一声被重重地关上,郭府一个房间亮起了灯。
“来得很准时。是你一个人吧?”左玉蓉推开窗户,房内却并不止她一个人,除了被绑的肉票某花外,七虹仙中剩下的五姬也都在场。
大哥,你总算来了!你是我亲哥啊,不管是凌潇影,还是凌潇然,都是我滴哥我滴哥~~某花看到凌某人,就像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她有一肚子的憋屈要倾诉,却无法表达,只能怨毒地看着这一屋子的六个女人。她们一个个都是变态,老变态!
先说那个穿银衣的女人左玉蓉,竟然把晕倒的自己丢在茅厕里,熏呀熏的直到熏醒。然后那个穿红衣的,自己不过喊了一句“救命”,就塞了一块破布到自己嘴里。塞就塞吧,你至于塞自己的裹脚布么,那味道别提多恶心了,熏得自己一阵阵反胃,想吐又吐不出来。再是那个穿绿衣的,自己的肚子只是不争气地叫了两声,都没说饿,你至于喂自己吃青蛙肠子么。青蛙捕虫为生,吃青蛙肠子等同于吃了好多虫子,呕呕…不能想,不能想!还有那个穿紫衣的,自己不过是太憋屈了,落了两滴眼泪,你至于点自己的笑穴,害人又哭又笑,边哭边笑,嘴里塞着裹脚布还笑不出声来,整得就跟人格分裂似的么?还有穿青衣、蓝衣的那两个,虽然没有直接迫害,却从头到尾都在看好戏,还好像很快慰的样子。
“妙妙,我会救你的。”左玉蓉的寸雪银丝轻轻靠在某花的脖子上,凌潇然捏了捏清玄流苏扇,极力隐忍:“你敢动她一根汗毛的话,我会让你后悔。”
“现在她在我手里,你竟然反过来威胁我?真是可笑。”左玉蓉纤指一动,寸雪银丝立刻在某花脖子上划出淡淡的血痕。“我动了,你怎样?你可以试一下,是你的天花针救人快还是我的寸雪银丝杀人快。”
被发现了。凌潇然收起指间夹的三支天花针,攒紧了拳头:“你想怎样?”
“其实我也不想怎么样,只是想把债都讨回来而已。第一步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觉得如何?”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后呢?凌潇然看着一屋子六个绝尘宫的弟子,陷入了沉默。
墨妈妈踩着屋顶的瓦片,一路悄无声息,腾跃蹦跳,快到郭府的时候却戛然而止。猛一回头就看到了景泰蓝,讶异道:“你的轻功这么好?竟然能跟上我?”
景泰蓝抽了抽嘴角,最后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绮夏阁到郭府就是过两条街而已,有些人却非舍近求远,从绮夏阁的屋顶出发,直线式地一个个屋顶跳过,整整绕了个S型以显示自己轻功的玄妙。实在是令人佩服,佩服。
“你看到了什么?”景泰蓝见墨妈妈目光炯炯地盯着前面的郭府,一脸的高深莫测。
墨妈妈又死死地注视了郭府好一会,语气深沉而笃定地开口:“我看到了微弱的亮光……这一迹象表明……他们的确是在郭府。”
好有建设性的发现……景泰蓝再次嘴角抽搐:“墨妈妈,你下次说话可以不这样严肃认真,不带这么多深沉的停顿吗?”
“恩…好。”墨妈妈若有所思,无比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景泰蓝差点一个没稳住就从屋顶上摔下去。
“我们要怎么办?”景泰蓝好容易稳住心神,提出了十分重要的问题。
“按方案一行动,我看好你。”墨妈妈拍了拍景泰蓝的肩膀:“你就放心地去吧,后事交给我就行。”
景泰蓝脑门心突突地跳了两下。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像:“你放心地死翘翘吧,我会帮你料理后事的。”也不知道郭府里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是不是陷阱重重?里面埋伏了多少人?
景泰蓝还在思想,墨妈妈却已挟着他飞到了郭府大门口。一掌将门推开,又一掌将他推进了府里。绝尘宫六个女子的眼光齐刷刷地聚焦到他身上,景泰蓝打了个寒战,看到不远处岿然伫立的凌潇然,小心地靠了过去。“兄弟,你不会是以一敌六吧?”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救人的事我一个人来?”凌潇然捂着胸口,嘴唇发紫,呵斥道:“你还不快走!”
“谁说我是来救人的?我是来赏月的。这个院子很清幽,十分适合赏月。”景泰蓝望天。我也很想走啊,可小花还在她们手里,况且这种情况下就是想脱身都脱身不了啊,随便动一动都可能死于非命。“大家也是来赏月的吗?呵呵,今晚的月色很是不错。”
“今夜无月,不知阁下是如何看出月色很好的?”左玉蓉讪笑,随即狠狠道:“上次黄姬和橙姬的死似乎跟你也有关系。既然你自己都送上门来了,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