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花即将与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刻,一个有力的臂弯托住了她。“良人!”这是某花的第一反应。根据《穿越与反穿越》总结经典定律:女主摔倒时一定会被人扶住,且此人八成是男主!
某花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看了一眼接住自己的“良人”,顿时兴味索然,积极性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她总算深刻理解了一句话: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他可能是唐僧;长翅膀的也不一定是天使,他可能是鸟人。凌鸟人一牵动嘴角,某花就立刻跳了起来,想要迅速逃离,离得他越远越好。她可不想再享受一次分筋错骨手的滋味。
“怎么,你要去哪里?”凌潇影很和煦地笑着,看似随意地将她往怀里一带,实则箍得紧紧的,根本挣都挣不开。
“放开我呀,喂,快放开!”某花扭动来扭动去,又不敢太用力地捶打凌某人,看上去完全就像是在撒娇。
“哎呀呀呀,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居然这个样子,真是不能看呀不能看。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唔,看了要长针眼的。”风三娘一脚踏进绮春阁,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忙捂住了眼睛,很矜持地说了这么一段话,却又忍不住透过指缝继续偷瞄。
“这位美人,我想你一定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绮春阁,显而易见,是一家青楼,本不该是你进的地方。再说,在风月场合不搂搂抱抱、倚红偎翠,那么难道要在大街上抱?”凌潇影倒是说得很理直气壮,恬不知耻,毫无羞愧之意。
美女?唉哟,这位帅哥果然是好眼光,居然一下就点出了这个真理。风三娘心花那个怒放啊,顿时觉得凌潇影除了稍显轻浮之外,全身上下还是让人看着挺顺眼的。“也是,那你们继续啊继续,我就不打扰了。”风三娘无限娇羞地掩面遁走,心下还想着,哎呀,现在青楼的姑娘真是越来越新奇了,居然装着乞丐装揽客。
“风姨,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衣服呢?”卫连风没料到风三娘会如此神速地就回来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才打开门就傻愣在原地。景泰蓝也是始料不及,不过反应比起卫连风要好得多。
“咦,对哦,我回来干嘛的?哦,对了,我刚刚说要给小蓝你带什么的?还有,你的衣服是什么尺寸的?”刚刚她神游状态地跑了出去,走了好一段路才猛回过魂来,突然就不记得自己是出去干嘛的,回到绮春阁才又慢慢零星想起之前的片段,也想起自己还有没弄清楚的事情。“哎?风儿这是怎么了?”
“没事,许是很失望。”景泰蓝非常哈皮地笑了,没有任何准备,没有事先排演,没有当事人的配合,看来卫连风的计划就要落空了。卫家是有一夫一妻的祖训,父王是知道的。也就是说卫连风只要已经娶妻,就不能再逼迫他娶其他人。这也就是卫连风所谓的另辟蹊径,缓兵之策。从之前卫连风和花妙妙在绮春阁相遇的反应可以断定,他们原本是认识的,所以卫连风极有可能对她下手。只是可惜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他现在没有反应的话,以后有反应就很诡异了,而且三娘不可能接受一个她认作是青楼女子的风尘女作自己的儿媳,毕竟这一辈子一次的娶妻大事,又不是纳妾选奴的,哦,对,卫连风本来也不能纳妾,不可以太过随便。这样一来,花妙妙就还是自己必要之时可以使出来的终极秘密武器。
“嗯?什么失望?”风三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风姨,你说出去给我捎麻沸散的,我衣服的尺寸是…”景泰蓝非常非常的哈皮,小脸红扑扑的,气色好了很多。从小斗到大了,卫连风输得时候比较多,看来这次也不例外。
“把我娘子放开。”卫连风一字一顿,说得异常清晰坚决。
虾米?娘子?所有人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画面停滞了三秒。风三娘环顾一周,发现这里除了她之外,唯一一个女子就是被凌潇影环着的那位。景泰蓝是没想到卫连风会兵行险招,来个背水一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嘴巴张到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凌潇影则是发现自己竟然是站在卫连风所在房间的门口,他是知道卫连风参加了比武也进了绮春阁,但并没有弄清其所处具体方位,这一点是他的疏忽,他忘记问老神仙了。想起在追风寨的时候小然就是从卫连风手里夺走了金铃,卫连风不可能不认得这模样,顿时暗呼不妙。花妙妙傻了半天,发现卫连风的目光是越过众人射向自己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更傻了。
“我说,把你的脏手,从我娘子身上,挪开!”卫连风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凶恶的眼神直欲把人射穿。
风三娘把四个手指都伸到了嘴巴里,一个一个地咬了遍。“会痛耶~好像不是做梦啊。”她真的真的不知道有多少年没看到自家儿子这么有男子气概了,素以“温柔一剑”著称的卫连风多数时间是在她面前扮无辜、扮无害,从来就没有横眉怒目过。
“你娘子?不是我娘子吗?兄台认错人了吧?”凌潇影一挑眉,笑得谦恭有礼、温润如玉,又将某花更勒紧了几分:“娘子,你说是吧?”
这个状况?我应该应谁?卫伪娘?那会不会又被凌潇影那个鸟人一通暴虐?凌禽兽?那会不会又被卫伪娘那个腹黑阴谋暗算?某花抓着头发权衡再三,终于想明白自己没有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谁的娘子都不是,遂怒道:“你们发什么神经?!”
“闭嘴!”针尖对麦芒的凌潇影和卫连风两人出奇的一致。
“那天,她穿着大红嫁衣的时候,是你把她掳走的吧。是你抢了我的亲。”卫连风按着凌潇影的一边肩膀,渐渐使力,指骨关节微微泛白,又逼视着某花:“娘子,你说是不是?”
某花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在追风寨的时候她的确是被卫伪娘那个猫娘养的套上了大红喜服,也被凌潇影半路劫了去,还抛在了荒郊野外,但那次她的确不是要嫁给卫连风啊,所以不能算是凌潇影抢了卫连风的亲。卫连风的脸黑了下来,气色非常难看。
“我看是你应该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挪开。我从来就没有抢过你的亲。”凌潇影很满意于某花没有屈服于卫连风的淫威之下,而且那次去追风寨的人也的确不是自己。所以,他大气都没有喘一下,“很客气”地把卫连风的手移开了。“不久以前,娘子你刚唤过为夫一声‘良人’是吧?”
某花再次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她是喊了一声“良人”没错,但绝对不是在喊凌禽兽那个家伙,而是在喊她心中真正的良人。她对那一声错叫的“良人”后悔得很,恨不得找到多啦A梦,弄到时光机器,带她回到喊出口前的那一刻,彻底改写了这个历史。打死她也不要凌潇影做她的良人哪,家庭暴力,太恐怖了!凌潇影的脸也黑了下来,笑得有些狰狞。
“娘子,你真的不肯原谅我?那次是我没用,都没能保护好你。”卫连风咬着下唇,眼眶里开始积蓄泪水,眼圈微微泛红,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声音甚为悲切。
这个时候用这招,也忒狠了,简直以假乱真啊。景泰蓝不禁在心里拍手感叹,果然不愧是我教育出来的好苗子。
某花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没能保护好是真的,你想过要管我的死活么?不过我也不是特别小气的人,既然都已经没事了,倒也不至于一直不原谅你。这认罪态度良好的都有点让人吃不消了。
“娘子,就凭你这一个动作,我决定,为爱而战、为尊严而战!”卫连风抽出墨绫剑,对着凌潇影道:“拔剑吧,今天就做个了断!我要把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夺回来!”金铃嗳,我辛辛苦苦才弄到手的,怎么能让你顺走就算了呢。
凌潇影“哼”了一声,推开某花,转了一下腕,白羽扇就已经在他的手中。凌空几下,耍的那叫一个潇洒帅气。
“哦,对了,我忘了,你没有刀剑这种大气的兵器,只有不伦不类的扇子。”卫连风不忘讥讽一下凌潇影。
“你的剑也是别开生面啊,让在下大开眼界,第一次知道原来剑也可以是这样的,小家子气如一条束腰。”凌潇影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讥讽也讥讽过了,打也打起来了,两人卸了二楼的栏杆,劈了连接的楼梯,摔了大堂的桌椅,缠斗渐酣。
果然酒馆、青楼是最容易闹事的地方咩,摔桌子、摔椅子、火拼,一应俱全。某花正痴呆地欣赏着眼前精彩又不祸及自身的真打表演,看得那叫一个过瘾,比起电视上的拼接镜头要畅快得多,比起在追风寨的两人对打也要更激烈得多,直鼓掌叫好。
风三娘对此很抽搐,那两个男人是为了争她而大打出手啊,她以为是在看卖艺呢,居然还拍手叫好。是不是还要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景泰蓝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
“哎?你哪位?”某花一脸茫然,她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