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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3章 薪火不灭,睡梦终醒

这个时候墨云衣已经回到儒门,听闻大贤者去了绝诣六韬迟迟未归,又联想到途中遭遇的拦截,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正思考着,门下弟子突然匆匆来报,“启禀掌教,法脉之主正在门外等候,还带来了……”

“带来了什么,快说!”稍许的迟疑让墨云衣心中一沉,只希望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这名弟子顿时悲痛道:“还带来了大贤者的遗体。”

惊诧之语让墨云衣如遭雷击,大贤者作为前任掌教对自己有教导之谊,一直都守护着圣芜的不灭薪火,更是儒门的精神象征,如今遭人暗害岂能不愤怒。

“非先君!”墨云衣沉步走出文以载道,眼中除了怒火还有强行压下的杀意,作为儒脉之主他知道该如何行事,可大贤者的死又让他难以冷静下来。

“大贤者退隐已久,早不过问门内之事,儒法两脉的恩怨为何要牵扯到他身上!”

“墨掌教可要想清楚了,我非先君的为人天下皆知,根本不屑行此小人之事。”非先君眉头微微皱起,一来是对大贤者的死感到遗憾,二来是因平白遭受污蔑而有所不满。

“就怕天下人都看错你了!”非先君的自傲冲垮了墨云衣最后一丝冷静,口中低吼一声怒掌直扑而去,刚猛威势再无儒风绵柔。

非先君见状羽扇轻撇拨开浩掌,继而足踏六韬武决展开擒龙法阵,瞬时地面结界突起宛如囚笼,缚体之链让墨云衣一时受制。

“等你处理完大贤者的后事,我们再做争论不迟,这就告辞了。”非先君心知以墨云衣现在的状态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为了不让阴谋者诡计得逞,只能选择暂时退避。

就这眨眼的功夫非先君已经消失不见,墨云衣破开结界先是怒哼一声,接着叹道:“将大贤者遗体送入圣芜,并通知儒脉各处静哀七日。”

“遵命。”

此时的圣芜内依旧荧光飘荡充满生机,大贤者的躯体就静静的躺在古树之下,忽而古树微微颤动送出一截绿枝将其缓缓托起,接着又回到原位。渐渐的,大贤者的躯体化作不灭薪火,燃烧着毕生的宏愿。

古树上燃着的每一团不灭薪火都代表一位儒门先贤,如今又多了一团薪火,究竟是荣幸还是不幸,或许这是生命的另一种延续。

事后,墨云衣在书房中仔细回想,不管先前如何冲动也没有十分认定非先君就是凶手,如今冷静下来方才厘清事端。一者非先君作为法脉之主自知分寸,不会作出这样极端的事情,二者当初拦截之人虽极力掩盖,却还是暴露出异于九州的武学。

种种迹象都指向一个势力—战穹界,想到这里墨云衣猛地一拍书案,咬牙道:“战穹界,墨云衣要你们血债血偿!”

儒风清流,怎容奸佞逞凶。儒剑虽仁,也有无情一面。

同一时间,洛云笙四人也已来到天玄州边界,往西就是天麟州,往南则为天鸿州。这时梦清鸢突然开口道:“这次没有关于师尊的下落,我必须再去儒门询问,不能与诸位同行了。”

“也好,想必儒门不会对此袖手旁观,若有任何消息还请通知我。”其实洛云笙还有些不舍,不管是平林谷外的雪白身影,还是仙云广秀内的柔弱海棠,又或是清虚明圣中那毅然站在自己身旁的决心,都让他记忆深刻。

“那清鸢就此告别。”这一番经历确实让她成长许多,只有在红尘中走过一遭方知世间的险恶都来自人心,而越是清澈的池水就越容易被污染。

“我们也走吧。”

踏入天麟州地界,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样貌,洛云笙轻车熟路的带着两人走过登云阶,来到云峰清苑内。在四处都找不到夜沉夕的情况下,只好直接去了问天峰,而那枯朽老者仍坐在那闭目养神,似乎从来不曾改变过。

“师傅,我已如愿恢复武脉,并且完成了历练。”洛云笙有些激动的上前道,多少个日夜多少次生死都有师傅的教诲在耳边勉励,如今终是不负所望能够展翅翱翔。

而老者只是淡淡的看了洛云笙一眼,接着又将目光投向他身后的两人,缓缓道:“你的历练只完成了一半,不过眼下有客人在此,你去沏一壶云峰叠翠来。”

“有道理,你们先在这等我。”

就在洛云笙刚走不久,老者又对遂承欢道:“麻烦你也去帮他吧。”遂承欢点了点头也跟着去了,此时问天峰就只剩曲风清与老者二人。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无需支开他们。”曲风清自然能看出来老者的用意,毕竟沏壶茶哪会需要两个人呢。

“那你就自行离开吧,顺便告诉你背后的人,若是再打云笙的主意我不介意让他消失。”老者冷冷开口,他将两人支开是不希望洛云笙陷入现实的纠葛,之前说历练只完成了一半就是因为其心性还不够成熟。

曲风清听后不禁陷入沉默,原以为只要一直拖下去就不用面对这样的境况,如今看来终究无法逃避现实。

“呵,其实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也罢,这封信还有这莲台你替我转交给他,放心不该有的都不会有。”苦笑过后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一并放在地上,转身之刻依旧洒脱如风,或许这是心中的一种解脱。

此时天边的夕阳已经落下一半,这是否也代表着两人的友谊即将走到尽头。人生的相遇究竟是巧合还是预谋,若是巧合怎会有如此多的无奈,若是预谋又为何处处充满惊喜。

如果这场梦不会醒来,你我将是人生道路上最好的同伴;如果这场梦终将醒来,只希望我的立场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待洛云笙回到问天峰却已不见了曲风清,不禁疑惑道:“曲风清呢?怎么不在这里。”

稍许迟疑后,老者一脸平静的道:“他临时有事,离开了,地上的东西是他留给你的。”

“怎么说走就走啊,亏我还偷了师傅珍藏的水云隽逸,错过这次机会可就再也喝不到这等好茶了。”洛云笙还想着下回要怎么数落曲风清,却不知这茶随时都能喝,可这人一旦错过或许就是一生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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