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城的另一座府第内,一个华发老者在闪烁的灯光下把玩着手中扳指,听着站在不远处的清冷黑衣男子的回报。
“这么说来,我还是小看了这个人,宋阳城内算是越来越有趣了,真是不愿意回去。”
“可是,陛下的旨意已经下来了,请您明日务必动身。”黑衣嘴里的语言生硬而简短,灯光闪烁映亮他干瘦的脸,不是刚和季默动手的冷血又是谁。
“回是要回去的,不过这时间还得拖上一拖,这边的事情至少还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办妥,明日你去那边催一下。再说张崇这老头子一直不现身,我又怎么好意思这样回去。”老者说话不缓不紧,居然连皇帝的旨意都不怎么放在心上。扳指在手中转了好几圈,光滑剔透,老者眼中射出迷恋的神色。
而季默的房间内,季默对着一个跪在面前一脸庄严男子。
“公子的大恩我一定不忘。”男子说完又磕了一个头。
“我只是觉得我们有缘,从第一次在南城门外遇到你,到现在,我们相处的不错,现在的你继续这样下去,不会有太大的作为,只不过刚才才发现你身上竟然有这般禁制。京城里不如你想的那么容易混饭吃,你寻个机会出城去吧,去别的地方,安身立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比装疯卖傻好多了。”季默并没有伸手去扶,坦然的受这一拜。
“公子要我走?”男子大惊。
“暂时不会要你走的,不过你要记得,如果一旦有大事情发生,你要第一时间跑出京城,你是小人物,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最近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如果,我是说如果,事情真的是像我所想的那样,大夏京城发生的热闹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参与的了,你身上的禁制你也不用告诉我是谁下的,我也不想听,救你一命只不过是偶然得之,不用放在心上。”
季默说的是真话,只不过这些东西不是他自己想明白的,而是一次切入到模拟器中,把自己疑惑的片段全部都输入到了电脑里头,让所谓的万能模拟器着实的计算了一段时间,分析得出了几个结论,其中一个就是最坏的结果,季默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但是内心还是隐隐觉得有这个可能的。
“你也不用看不起自己,每个人生下来其实都是一样的,什么都不会,明日我会给你求个先生,成不成看你造化。如果成了,你也就不用走了”季默缓步走到男子跟前,一只手放到他的肩上,拍了拍,让他不用恐慌。
“我知道了。”男子低下头,他明白这可能这就是他这辈子的一个巨大的机会,把握好了,自己这一生或者都会被改变,一脸严肃,暗地里决定,一定将季默吩咐的事情办好学好,以报答知遇之恩。
“这原来的的名也不能再用了,以后对外人你就叫季节!”季默想起关于名字的问题,出于谨慎,把这男子的名字也改动了。
“全听公子吩咐!”男子低头一副恭顺样子,接受了这个别扭的名字。
季默负手想了下,再无半分线索,就将男子遣出了房门之后,半躺在椅子上,舒服得伸了个懒腰。今日感觉特别累,经历的东西比前几日加起来都还多了不少。原本是想简单而单纯的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胡闹也好,挥霍也罢,现在看来这些也是多么的一厢情愿。
这青楼的生意,比季默想的复杂了太多,给欧阳一言诱进漩涡里,还没有伸出双手,周围的诱惑和压力都提前纷繁而至。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糊涂的跑到了这么个世界内,无论做什么,哪一件不都是在浑水里打滚,也罢,既然这般安排,自己也得对得起走这一遭,漂亮的玩下去。
还有一点就是季默内心潜在的想法,开青楼怎么也不能入得了皇城中那把椅子上坐着的男人的法眼吧,自己如此卑贱的糟蹋着一个小王爷的名号,那么会不会钦定枪手的意思有所松动,这样一来,压在老王爷身上的压力会不会减少些?这些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在模拟器中看到巨大屏幕上留着的经过精密计算的结论,那短短的几行文字是如此触目惊心。
模拟器在没有别的输入条件下,得不到解决的方案,季默弱小的脑袋从来也是不擅长搞阴谋诡计,只是老王爷走了的这段时间内,冥冥中总是觉得自己该干点什么,胡闹也好,总比坐着那等着未来变化来得充实,这种充实源自于内心,说不清,道不明。
人若是一忙起来,一般是无法停就下来,这是个恶性循环,季默想到天明之后将要做的这样那样,只觉头大如斗,自己本来也不过是个弱弱的大学学生,如今要学着老练得在这个社会上混下去,当真是如同梦一般的不真实。季默将脑袋拖拉着靠到椅子的扶手上,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落寞起来,这个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自己。
想到梦中那个越来越清晰的面容,季默有种吸食了罂粟般的上瘾,现在已经到了一个特别的境界,梦中季默可以坐在远处看着那个背影,舒服的发呆,自言自语,但是无论季默说什么,求什么,那个影子就是和他保持了一段恒定的距离,摸不着,够不着,看不清,却感觉无比的真实。一边贪恋这样若即若离的感觉,一边想要早日见到让自己魂萦梦牵的面目,季默在睡觉和练功之间痛苦的摇摆。
人的惰性是最难摆脱的,好在季默被压迫惯了,骨头里也有了对自己发狠的潜质,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将身体稳稳的坐落到温暖柔软的床上,经脉中的真气缓缓的布满全身,季默渐渐进入冥想状态。这一夜,他没有选择切入到模拟器中,而是就这样简单的睡着了。
第二日绝早,季默就被一脸无奈的欧阳给弄醒了。季默有点生气,毕竟还没有放下所谓的隐私权的执着,但是看见欧阳手中拿着的那一叠厚厚的各式各样的名刺,也就陪他焉了下去。
任何一个社会的名人都不好当,季默虽然是王爷之子,对夏国的官场情况也只是有些了解,不过也不得不佩服这皇帝在官员制度上的创造性,用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分权,而且是分的相当的彻底,司法,行政,军事的官员分为几派,完美的再现了分权制衡的经典模式。欧阳手里的这些名刺都是他选出来要么需要去拜访,要么需要回访的。欧阳本身身后就有大靠山在,官场的东西他比季默懂,而且人在这些方面老道很多,不过性格和季默相若,都是怕麻烦的主,不然也不会这么热衷于经商赚钱,却没想到,经商也是必须要和官场里的那些家伙打好关系的。
欧阳的意思很简单,这些都是经过筛选,看季默能否抽空去赴约的,因为他一个大胡子已经被这些人折磨得不行了。
“这很容易解决,这青楼不是还没有开嘛,这楼闲着也是闲着,麻烦欧阳兄弟去将这些送过名刺的都发个邀请,说是几日后,咱们将在这里开个派对,还望大家捧场。”季默将名刺随意抽出几个,翻看着,张口对欧阳说着。
“派对?”虽是说欧阳对季默嘴里的新名词已经有很强的免疫力了,但是免疫是一回事,理解又是一回事。
“嗯,这请柬的事儿就劳烦贤弟了,这声势越搞得大越好,就权当做一个广告发布会吧,咱们的青楼也该强势出台了。”季默想到十几日欧阳在那街道上搞的百把面彩旗就觉得可惜,花去了大把银子,一点好处没捞着,倒是让旁人将这个手段学了去,如今在那热闹的西厢,四处彩旗飘扬。
“操作起来很简单,送过名刺的发请柬,这派对设在那四楼上。下面三楼呢,实行收费售票,若有人想来听,一人一票十两银子,少一分也不让进。咱们也挂旗,但是全部给挂红旗,再去雇上百把个人敲锣打鼓的全金陵去吆喝,闹得全城都知道才好。这就叫舆论造势。”季默自顾自的说着,没有发现旁边的欧阳已经双眼突出,看外星人的看着自己。
“如此不要脸的办法季兄也能想到,小弟想不佩服都难。一人十两银子,季兄当是抢钱么?”欧阳一脸诧异,觉得万般不可行。这样如同儿戏般的法子用到诗歌文学身上,怎么想都是大大的不妥,拉着季默一再强调,要再斟酌。
“就这么办吧,欧阳兄若是连我都不信,这生意也就没法做了。若是你确实不信,这次的费用先算我的,收入当然也得算我的。你的人我借用,钱我付。何如?”季默见欧阳到现在还是没有点头的趋势,也是有点不爽,自己的这一套可是科学论证实际运用了无数次的精华,地毯式的宣传,然后高低端一锅端,赚钱的王道。
“额,季兄,我这就去办。你再说上一次,刚才有些没有记住。”欧阳见季默急了,连忙改口。开玩笑,季默说的这些,听起来有点恐怖,但是并不是没有可操作性,欧阳骨头里的商人本性,静下来也就看出来点其中的妙。
季默将说过的话又细细的说了一回,见欧阳吸收得差不多了,才又拉着欲走的欧阳吩咐道:“再印上些小传单,拿去发,不用太精致,写上地点,写上内容,主要是要写上那价格,印醒目点。”
欧阳已经麻木了,点点头,逃出了季默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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