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已经落到自己几人身上,奔过来的王传中也是洋洋得意。来到季默面前打躬作揖把一干礼节搞得差不多了,才张口说到:“在下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公子。”
程序还是要走到的,季默也是装做无比的谦逊的请这姓王的白痴把问题说完。
“刚听公子几首诗歌,震撼非常。有个小小的问题,我们大夏国的诗歌都是走的四八的律体,讲究押尾韵,而公子两首之中要么是不讲究韵脚,要么是不按照格式,敢问这样的就能叫做诗么?季公子将这些规矩放到哪里了?” 王传中说完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季默听明白了,感情是来找茬的。季默历来鄙视这些固定的条条框框,事实也证明了,过于强调格式会束缚发展。当年的八股文就是个典型。自己用事实说明了诗歌无论是从体才和格式都应该是自由的,只有这样才能充分的抒发出作者的胸中之意。而这个白痴也真的是个白痴,居然在格式上做文章,想在这个点上找点东西出来,出出风头。
见季默不说话,王传中旁边几个人,估计就是那传说中的四子,以为季默没有话说了,开始起哄,说话也不怎么客气起来,甚至开始叫嚣让季默对严谨的诗歌格式道歉,不然就要把他赶出去。
季默真的被这几个家伙弄的有哭笑不得,刚才那点对小丑的同情之心荡然无存,也不作答,转身就走,和这些人争论文学问题,自己肯定会暴怒,刚才建立的美好形象估计就没了。
王传中见季默就这样走掉,明显就是不给自己几个人的面子,意气上来了,紧赶几步想把季默拉住,却忘记了季默当初是怎么出现的。季默见这个人如此不知好歹,也是恼怒起来,甩手之间也不觉用上了点真气,就将这四子之一给抛到了台下去。
“打人了,这个人打人了,真是有辱斯文呀,大家把他拦下来,别让他走了。送去见官!”剩下几个人见季默动手了,纷纷大叫,也不敢上前,只好想办法煽动群众。
“我不答你们是因为你们不配我答你们问题。若还要借机聒噪乱人耳目,我也不介意走之前给你们松松皮肉。” 季默也不动就这样站在台上,发出强大的气势将这几个叫嚣的人笼罩住。
这一点气势绝对的让一些公子哥们没办法动弹,楼上的欧阳和百里交换了下眼神,又各自回过头来看下面,今天季默给他们的惊讶太多了。
“呵呵呵,公子何必动气,这几个人也确实无礼了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也就放过他们吧。”秋白闪到季默面前出言劝和,将季默的气势挡了下来。那金陵四子才回过气来,连滚带爬的溜开去了。
看来这四个家伙傍上了个不错的主子嘛,秋白这个时候出来当和事老,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几个家伙是秋白的手下。打狗是要看主人的,这个时候可不好和这个小白脸搞僵,不然以后生意一定不好做。
“就依秋白公子所言。”季默借势下了台阶。
“不过这位公子,小弟也是对刚才这几个无礼之人所提的问题非常感兴趣,不知道公子能否为我解惑呢?”秋白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季默,用那几个白痴的问题继续将季默的军。
看来这事情是没办法善了了,本来就想这么算了的,得得得,就免费的给他们上一课,就当老子来扫盲的吧。季默很有点无奈,在座的像刚才那四个白痴的人肯定不多,但是都没有一个人起来给季默解围,秋白的威势算一部分,想看看老子到底有多少货可能才是大多数的吧。
“秋白公子当真要听?”季默开始玩起欲擒故纵的伎俩。
“还望公子教我。”秋白明显是代表了很多人的意见,旁边的梦颖一直将美目放在季默身上,也不说话,显然也是想知道季默这以后的表现是不是依然出色。
“既然秋白公子想听,那我就说了,不过有言在先,本人不擅长说话,有得罪之处还望大家海涵则个。”季默先礼后兵,把预防针先打了再说,一会也好有话说。
见大家都事先表示了绝对不会有什么过激的情绪和言论出现,季默心里冷笑,这些人还真他妈的虚伪,做什么都只知道跟风,所以夏国的文化建设一直都踟蹰不前。
季默清了清嗓子,开始背诵自己当年在学校里面教授说的那些关于诗歌的大道理:“诗歌只是一种文学体裁,也就是用来表达诗者情感的一个载体而已。古人有云:‘诗言志,歌咏言,声依永,律和声。’就是这个道理。而诗歌可以分为近体诗和古体诗。近体诗又叫今体诗,它有一定的格律。古体诗一般又叫古风,这是依照古诗的作法写的,形式比较自由,不受格律的束缚。而如今你们说的格式韵脚这些只不过是近体诗里面一些皮毛。近体诗是诗歌形式化的标志,也是诗歌走入死胡同的一个标志。用固定的格式,或者二十个字,或者二十八个字,并且要受平仄格律的限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规范诗歌的写作,但是却是非常大的程度上限制了情感的发挥。”这些对季默来说是非常常规的知识点,从小学就开始被老师灌输,到了大学还进了研究汉语的专业,古代诗词是汉语研究的一个非常大的组成部分,有些东西肯定还没有贯通,但是靠背诵的话,季默这点皮毛知识在夏国绝对可以堪称大师级别的人物。
这只是个开头,已经将所有的人都说傻了,秋白如此,梦颖如此,周围的人都如此。这些人每日诗不离口,却从来没有去思考过为什么诗会是这样而且只能是这样。这些就好像一天季默拿着刀将这些人每天膜拜的神一刀P下神台,然后告诉他们说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神一样的震撼。现实摆在面前,这是最有说服力的。
“古体诗不因为名字而不好,恰好它的书写手法和表达方式自由,更能符合作者的情绪表达,所以在后来发展出了最为经典的长短句。”季默接着说。
“长短句?什么叫长短句?”周围有人不解的问到。
“长短句简单的说就是句子长短不齐的诗体。虽然也有讲究平仄格律格式之类的形式,但是由于长短不一,错落有致,情感的抒发和景物描写都比你们的五言,七言诗歌好了不知道多少倍。邻国的文人们早就弃之不用的东西,你们还在这里津津乐道,季某真是为整个金陵感到悲哀。”季默一口气说完这些,也不管下面的人理解不能理解,大大的叹了口气。好久没有说得这样的爽了,而且如此堂而皇之的说自己的专业知识,让季默有了久违的熟悉感,有些情绪自然而然的进入到他的脑海,那些人,那些事,已经远去,找不回来,这一声叹息,还真的像那么回事。
文人们大多激进,那也只是在一个范围内而言。所谓的发展就是不断有人去触碰那个被大家既定的底线然后将其不断的拓宽和扩大,季默今天就做了一回这样的人。
“长短句当真有公子说的如此奇妙?”梦颖这个女子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比较高强,已经从话里醒转过来,张口问季默。
其实季默也不知道怎么说这长短句的好,因为真正比较起来,格律诗和长短句绝对是各有千秋,之所以说长短句好那也是季默的个人喜好,反正这里没有人懂,怎么说都是他对。而且还有个更深层次的目的就是,长短句更符合自己说话习惯,要和这些人搞好关系,肯定得有所表示,自己脑袋里面来来去去的就那几首拿得出来的绝句和律诗,终究会有江郎才尽的时候,既然这样还不如先就避免这个情况出现。长短句发展到后面,老子还能把脑袋里那些写得经典的歌词拖出来敷衍群众,要装文化人,自然就要装成功人士,绝对不能成为昙花一现的瘪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用事实说话,这个是季默当年就懂的,无论你理论说的多么天花乱坠,到最后还是没有一个实在的例子来的有说服力,季默没有正面的回答梦颖的问题,而是直接的把东坡居士的水调歌头用内念了出来,很有几分人工制造的荡气回肠的味道。
反正已经够猛了,也就不怕多这么一剂药了。季默见众人还愣在那,一纵身从窗口闪出去,踩在外边的水面溜之大吉。
欧阳和百里两人的耳中同时响起季默独特的声音,二位,我先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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